第1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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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安站在那里，和块碑一样，鼻子流血都没反应，直呆呆地看着我。modaoge
我又羞又急又气，忙呵斥他，让他举高右手，快走去桌前抽出纸巾，胡乱揉成两团，一团擦拭他的血迹，一团堵住他鼻子。
我左手嫌弃地拎捏住占满血的废纸，右手堵着鼻子，上昂下巴，示意他自己堵，就看见他红到透明的耳朵和飘忽的眼睛。
我预感不妙，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就见过大的领口露出的雪白一片……
凎！
我手巨痒，想再扇他一巴掌，忙丢了废纸巾，捂紧领口，堵紧他的鼻子，怒道：
“你在看什么！！你还在流鼻血呢！！！！”
啊啊啊，这人要不要这么离谱！
我羞愤出泪光，帮他止血的手巨想缩回，便恶狠狠地说：“自己堵好。”
他垂眼，像是听话的样子。抬手却不是摁鼻子，而是搂住我的腰。
！！！
疯了吧！！！
这t恤本来就短，他一搂，不知道会漏出什么肌肤，凉起鸡皮疙瘩一片。
我大脑空白。
他偏开我的右手，将脑袋拱在我的脖间，嗅闻我的锁骨：“你好香。”
啊啊啊，我全身羞得细颤，却懵得不知道反抗，泛着泪光，嘴巴倒还强硬，反驳道：
“你胡说，你还留着鼻血呢！”
留着鼻血还能有嗅觉吗！
“是橙花香。”他埋在我颈窝处窸窣嗅闻，说话带出来的滚烫热气，引起一股麻意，蹿得天灵盖都烧着。
我突然痒得不行、麻得不行、又软得不行，像是被捆在架子上的烤乳猪，烈烈火焰炙烤，我无法反抗，只能泪水涟涟，下意识地讨好乞求，
“陆宴安你松手！松手好不好、”
我眼眶中的泪水越聚越多，感受他源源不断渡向我的滚烫体温，心慌得像无根的蒲公英，在荒野里漂泊。
我哭得可怜，他却如钉耙，如钢板，如隐忍万年的火山，沉重而巨大的将我压住。
大雪覆盖山头，无尽翻涌的沸腾，伴随他的灼热气息越来越汹涌。
“陆宴安、”我哭着喊他的名字。
他却抱我更紧，不再是鼻呼吸，而换成了口呼吸。这种转变更让人头麻，我如被大公初拥的少女，只会在他怀里细细地颤抖哭泣，迎接被啃噬的命运。
我紧张，浅浅软软地挣扎起来，理智知道了乞求没用，放起狠话：“你别、别逼我再扇你。”
说出来却软绵得不行。
“别动。”他嗓音低冷，却带上嗜血的欲红。
他就这么圈着我，他的鼻血好像也不怎么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又像是一个世纪。
他终于松开了手，却像一个用尽所有意志力的乞丐，颓而危险地盯着我。
我怕得逃走，跑向洗手间时，还慌乱地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一跤。
“温言！”
他在背后喊我，我却把那当黑白无常的催命符，跑得更快更慌，双腿像麻花陀螺一样，一刻不停地撞进洗手间。
一锁门，我就僵硬地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掌之中。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我哭得伤心，眼泪不止，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流。
但那股懊悔、纠结、难言的杂乱情绪，却乱炖于心间，久久不能弥散。
我又漫无目的地哭了一会儿。
泪渐渐止住。
过了好一会儿，陆宴安站在门外敲门。
“还去酒吧吗？”
“去！！！！！”我捏紧手指，自暴自弃，又气又哭地脱下t恤，换上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擦干，冷面开门就将揉烂的t恤丢在他怀里，冷硬地说，“我就穿这身去！”我强硬地指了指身上的白色针织衫，“你下次也少出馊主意！”
他接住t恤，眼神又开始飘忽，“哦”了一声，很快将t恤捏成一朵花。
我看见那白皙分明的手指插进黑色t恤里，骨节分明的大手让我立刻联想到他的脑袋从t恤里抬出来的画面。
啊啊啊，我的手不受控得抖了起来，一把就把t恤抓回。
陆宴安错愕。
！！
他错愕什么，他这个变态！
“这、这个多少钱，我买了。”我强作镇定。
陆宴安竖起的眼眸变圆，眼尾微微上挑，促狭道，“你喜欢？送给你。”
啊啊啊，狗才喜欢这种东西啊！
但烫手的t恤直接把我的cpu干懵。
陆宴安轻笑，伸出手，似乎又想捏扯我脸颊，但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后，又缩回。
“行，不换了。时间到了，走吧。”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我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把t恤丢在床上，又跟上那高瘦黑色的身影。
-
进电梯后，他直接按了负二层。
我惊疑。
他道：“开车送你去。”
？？
“你才刚过18吧。”
他不屑，又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我玩赛车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赛车？？”我惊讶。
他矜持地勾起下巴。
我却道：“那你小心开，别超速。车速太快很危险。”
他静了会儿，莫名不屑地笑出声：“我八个缸陪你爬呢。”
我觉得他这个状态有点癫，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胜任司机一职。
我跟着他，一路怀疑，走向他的爱车。
当跑车应声时，纯黑发亮的黑豹车型，前大灯如炬亮起，酷飒狂拽得不行。
虽然车牌我不认识，但这个出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我惊讶。
陆宴安拽屁道：“上车。”
啊？
哦。
我走近副驾，却没看见车把手，不知道怎么打开门。
正在我锁眉时，黑漆发亮的车门像机械的钢铁翅膀一样，自己张开了。
我满目震惊！！
陆宴安嗤笑看我土包子的模样，没管我。自顾自坐进驾驶位。
我停顿几秒，有样学样，也坐了进去。
坐进跑车后我才发现它的空间很小，门自动关上时，有一种五指山正往下压的感觉。
我地系好安全带，跑车启动，蓄势待发的嗡鸣声，如攒了许久的利箭。
我忙道：“你别开太快。”
他勾嘴笑，手指点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看就没听。
！
我开始摩挲车门内壁，想下车。
一开始还好，只是开得快，开得急了点。
但到繁华的大马路上后，
我就被他见缝插针地超车，吓到心挤在嗓子眼！
巨无霸般的公交车仿佛就生长在我濒死的眼里，我攥紧车把手，感觉它就要撞到我了，陆宴安又一脚油门往左边插进超车，生死一瞬，我惊得背脊发凉。“陆宴安！”我急急喊他名字，竟害怕得哭了出来、
“嘶。”他烦躁得皱起眉头，迫不得已放慢车速：“怎么了？”
我不理他，抽出一张纸擦干眼泪。
“怎么总是哭？”他很不耐烦。
我委屈，肩膀耸动，眼泪被勾得更凶。
他诧异，这才抿起嘴，不情不愿地道：“不开快就不开快。”
“陆宴安，我们刚刚就快死了！”我气极。
“无所谓，我死了也没人在意。”
我心中一顿，想到他妈妈。
可又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安慰他：“我死了有人在意。”
“哦。”他不咸不淡道，“差点忘了还有你。”
他不再超车，又被前面的车辆狠狠压着速度，挑眉就开始找我麻烦：“我说你一看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怎么想不开让我带你去酒吧泡男人？”
我抿嘴，也不说话。
“不会是受了什么情伤吧？”他的目光向我掠来，越说越歪。
“别造谣！”
“哟，恼羞成怒了。”
“你才恼羞成怒了！我根本没谈过恋爱！”
“这不更奇，没谈过恋爱的乖乖女还希望第一个男人是在酒吧里泡的。”
关他什么事。
我生闷气，不想回答。
“很叛逆啊。”
要他管！
我想龇牙，但最后还是选择不与他争论，气呼呼闭着眼睛开始养神起来。
车内归为安静，只有窗外琉璃的光线碎片时不时划过我的眼皮，如一绺绺的暗夜金鱼。
我不想告知陆宴安我的压抑。
换句话说，我无法告知任何人我的压抑。
我已经习惯了不倾诉。
倾诉了也没用，那些看到我痛苦的人，要么没能力帮我，要么不愿帮我
而陆宴安，我想他这混不吝的样子，该是两者都占。
话不投机，不如睡觉。
-
陆宴安带我来的酒吧叫“津渡会”，一个装潢很后现代的地方，外表抽象，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酒吧。
不过一推门，就有一阵浓郁的脂粉香。
我来的时候是正巧了，碰上了一位富人在开一瓶最贵的酒。
五个兔女郎，众心捧月的推着酒，举起灯牌，喊着大哥的名字，从我面前划过。
身材很好。
我的第一印象。
不愧是酒吧。
我的第一个评价。
侍者给我和陆宴安都带上了橙色手环。
侍者：“先生女士，橙色手环是消费者，可以消费带绿色手环的人哟。”
我看向那五位兔女郎的手环，正是绿色。
“绿色手环的是员工的意思？”我不确定地问。
侍者露出古怪的微笑：“可以这么认为。”
不妙的猜测成了真，我心头一紧，对酒吧的恐惧加深了几分。
我举目望向这震耳欲聋的嘈杂环境，蓝白冷光无序地炫目，像吃过见手青后的世界，阴影出加深，亮光处锐化，一切的一切都太陌生，与我十八年的生活经历完全不同。
就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堕落的暗世界。
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经理向我们走来：“陆少，您可算是来了。来，卡座已经准备好了，aer和frank已经等、”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奇，又堆起笑容，“等您和您妹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