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不是玩不起?
“据我所知,惊鸿是个由副本玩家组成的组织,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玩家的存活率,以及以相对正规的方式对功能卡进行交易。”宁眠终道,“在组织内部,老玩家有带新玩家过本的义务,同时享有购买功能卡的折扣,而新玩家则需要在每次过本后上缴本次副本所获得的功能卡给惊鸿。”
“与此同时,惊鸿也面向全体玩家展开交易,所有人都可以从惊鸿购买所需要的功能卡,或者卖出自己所拥有的功能卡,当然,钱不够的话,用卡换卡也是可以的。”
“功能卡竟然能用钱买到?”孟启书对此表示惊奇。
功能卡只能在副本的支线任务达成后才会获得,不可谓不稀有。拿来保命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能用现实世界流通的货币来进行购买。
“再怎么说,惊鸿也是要生存的,不只是在副本世界活下去,现实世界同样也要活下去。”宁眠终道。
其实很公平,说到底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老玩家在惊鸿有福利,也有义务;而新玩家既然没有实力,便只能上缴自己可能拥有的一切。
毕竟谁也不知道支线任务获得的功能卡会是什么,或许是普通的爆破卡,也可能是上乘的复活卡,当然最令人神往的……就是解绑卡了。
一旦拿到解绑卡,自此脱离副本的控制,便可以算作真真正正地活过来了。
“他们当初给你开了什么福利?”孟启书夹起一筷子菜往嘴里送。
“功能卡一折开放。”宁眠终回想着,“不过我每个月最少得带一个人过本。”
“听起来不错啊,你怎么没同意?”
“工作太忙了,没工夫。”
孟启书抬头看他一眼,对这个解释表示不理解:“就这?”
“当然不是。”宁眠终用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沿,“主要是我功能卡挺多的,那个条件对我来说没多大吸引力。”
孟启书:……差点忘了这家伙可是手握几十张功能卡的人!
吃过饭,两人结伴往回走,路上恰巧偶遇同样从食堂回来的房钥。
比起早上刚分开时候的样子,现在的房钥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恐慌。
“你们……今早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房钥双手交握,眼神漂移不定,嗓音里带着颤抖。
“危险?没有啊。”孟启书疑惑。
除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男同学,好像并没有别的什么事是带有危险因子的。
“是出什么事了吗?”宁眠终看向房钥,视线中带着探究。
“今早我们班有个玩家被带走了,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房钥脸色有点苍白,尤其是回想到当时的场景,脸上的惊恐更甚,“当时那名玩家正在睡觉,突然被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叫出去了,说要……说要给他记过处理……”
“校规上好像说了上课期间禁止睡觉。”孟启书道。
“嗯。当时那名老师的脸色很凶,阴沉沉的,像是要吃人。”房钥怯生生地复述着当时的场景,“那名玩家一开始还不服,在楼道跟老师吵了一架后,突然就被打昏带走了。”
“老师可以打人吗?”孟启书看向宁眠终,收到对方一个神色复杂的眼神。
你的重点在老师可不可以打人这个问题上吗?
“目前还不知道这个记过处理是个什么东西,但总归来说,既然是副本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宁眠终道,“房钥你现在还是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把校规上的东西好好背一下,可以的话,留意一下那名玩家的后续。”
“好。”房钥点头。
“你们教室在哪来着?”宁眠终看向教室的方向,只见那边整整齐齐立着三栋六层高的教学楼。
“第二教学楼三层,高二七班。”
“宁校医,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给别人打工,”孟启书一手搭上宁眠终的肩膀,笑得狡黠,“工作期间不在自己岗位,可是要被扣工资的。”
“身为校医,出个外诊过分吗?”宁眠终偏头看他,勾勾嘴唇。
孟启书歪歪头,咧嘴一笑:“带我一个!”
于是乎,八点整,本该在医务室与心理咨询室的两个人双双翘班,相携踏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那张校规,除了你在医务室找到的半张,还有哪里能找到?”走在走廊内,孟启书突然想起之前的校规,不由得问道。
“教室吧,学生版的校规主要是给学生看的,咱们那两个房间没有很正常。”宁眠终道。
“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为什么不去上课!”突地,一声暴喝响起,引得两人脚步一顿。
孟启书与宁眠终对视一眼,同时往楼梯口快步走去。
只听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上什么课?老子早八百年就毕业了,谁要在这上这劳什子的课!”
继而是一阵往楼梯口走来的脚步声。
“违反校规,记过处理,你跟我走一趟吧!”没听见第二道脚步声,只听先前那人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继而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靠!”男人吃痛般轻啐一口,一声麻利的翻身声响后,是男人带着愤怒的喝骂,“一言不合就动手,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啊!”
楼下,宁眠终用指尖勾了勾孟启书的掌心,冲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走吗?
孟启书点点头,悄声跟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下一秒,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片刻后,有什么东西被从楼梯口丢了下来。
嗒——嗒——嗒——
一双鞋出现在拐角,重重踩上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背上,男人猛地抬头,满是鲜血的脸上显露出一抹痛苦,他伸出的手死死扣着光滑的地板,却只是生生留下几道带着血痕的印记。
“第二次违反校规,二次记过。”中年男人冷漠地看着脚下的男人,将脚尖放在他背后碾着,眸中尽是威严。
抬头,目光在空荡荡的走廊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奇怪,刚才明明察觉到楼下有人的。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拽起脚下那人的衣领,拖着往前走了。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口的镜子清清楚楚倒映出他胸口一枚小小的名扎。
【城郊校区,教导主任。】
“你在看什么?”等那名中年男人走远了,宁眠终不由得问趴在卫生间门口往外看的孟启书。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办公室门口那面镜子。”孟启书推开卫生间的门,指指那面镜子道,“通过镜子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刚才那人是这个校区的教导主任。”
宁眠终走近,果然在自己白大褂的领口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名扎。
【城郊校区,校医。】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下指尖微动,只见那个小小的名扎也随着他这个动作往旁边倒了倒。
“这东西好像可以拿下来。”宁眠终注视着镜中的指尖,将它翻过来,果然看到了一个别针样式的东西。
再低头,自己指尖分明什么也没有。
等宁眠终将目光再次放到镜中时,那个原本被他翻过去的名扎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又脱离了自己的指尖,规规矩矩地别在自己胸口。
“看来想动它,必须通过镜子这个媒介才可以。”宁眠终放下手指,转头看向孟启书,发现对方正一脸凝重地看向另一个楼梯口的方向。
顺着孟启书的目光,宁眠终看到原本应该离开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口,目光幽寒地看向他们两人的方向。
“我就说还有漏网之鱼。”教导主任丢下手里一脸血的男人,向他们踱步而来,“心理老师,校医,你们两个工作期间不处于工作岗位,跑来教学楼干什么?”
“我们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孟启书将手插到口袋,笑笑,“同样是学校的教职工,你应该还管不到我们吧?”
“只是提醒一句,”教导主任看他们一眼,从口袋掏出一个对讲机,抵在唇边轻呵一口气,眸内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芒,“毕竟……如果校长知道了就不好了……”
孟启书收起了笑容,眸内罕见地带上一抹正色,唇边轻呵一声。
自己权利不够,就喊老子?
是不是玩不起?
“看在同事一场,这次就当我没看到你们。”教导主任收起对讲机,转身走回去重新拖起那个男人,回头看他们,“教学楼是我的管理范围,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然后拖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下楼去了。
“看来教职工的身份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孟启书收回目光,扯扯唇角。
毕竟处于同等地位的话,其他教职工npc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是说,除了校长出面,他们完全不用怕这些所谓的“同事”。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一份完整的学生版校规,然后离开这里吧。”宁眠终与孟启书擦肩而过,向着楼梯走去,“不出意外,校长很快会过来。”
“他不是没通知校长吗?”孟启书跟上他,看着楼梯顶部的“三楼”标识。
“你凭什么认为,教导主任不通知校长,校长就不会来了?”宁眠终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