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突兀的告白
“现在。”
金发蓝眼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冷笑着很缓慢的耳语说着：“斯塔克，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转身背向我。”
“你以为我会傻到照做吗？”托尼想都没想的扬着眉毛反问回来, 语气很不客气。
“我以为你会。”马甲四号毫不委婉的说，他缓缓后退向客厅另一边的窗口，又示意的掐起了手中的蓝发青年，他臂力惊人，这样的动作也看起来轻轻松松。西泽就受苦了，人被凭空掐起来的时候，全身的重量都坠坠的落在了脖子上，那只铁钳似的手又收紧了力道让人窒息。“咳咳……”西泽痛苦的咳嗽两声, 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说不出话来。
托尼斯塔克从没在他面瘫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一下子有点沉不住气了：“……！”
金发男人笑眯眯的用眼神盯着小胡子男人, 小胡子男人也充满怒火的紧紧用眼神盯着他。两个人无声对峙着，这片客厅中的氛围紧绷又充满了火药味, 但每一秒的时间都仿佛是绞刑架前的警示鸣钟在敲响, 一寸一寸的蚕食了托尼斯塔克的心理防线。
他焦躁的瞪着敌人, 手中的掌心炮不知道模拟瞄准了多少下，但可恶的九头蛇总用西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背部也紧贴着客厅窗户旁边的墙，托尼指望有援手从窗外袭击对方的念头也落空了……
“ok, 没错，你说对了！”骤然间小胡子男人大声地说。他解除了他手上的掌心炮，扔在了地上, 脸色很难看的举手转过了身, 但他再一次警告道, “放开西泽，这和他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
“炮……是，炮友……”西泽挣扎着还在语调艰难的纠正。托尼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又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非得反驳他！
托尼绷紧了肩背，全神贯注的听着背后的动静。他怕九头蛇给他一下狠的，让他直接当场去世了。他也怕西泽赫尔森没了利用价值，被心狠手辣的九头蛇干脆解决。但背后竟然半天没有动静，让托尼一时间狐疑，他想试探的转头看一眼。
——托尼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果断的这么做了。
他措手不及的发现，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西泽倒在沙发上还在喘气，九头蛇已经行踪不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他肯定是翻窗户跑了！不会有多远！
托尼想都没想的弯腰去捞他的金属手臂，准备追击，不抓到那个胆大的九头蛇他咽不下这口气——然后他捞了个空，他扔在地上的金属手臂不见了。
“我去追人！”他扔下一句话火急火燎的转身出门，下楼准备去穿上他的便携式战甲，然后联络智能管家。因为那只金属手臂上同样具有发信功能，他可以通过信号追踪确定敌人的位置！
“等等……”西泽捂着喉咙沙哑的勉强喊了半句，没能让大步跑走的托尼斯塔克听见。他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无奈摇了摇头。
本来西泽还想塑造海德紧急出现在窗口外远处赶来营救，给九头蛇成员造成了威胁感，所以他才不得不放弃杀掉西泽，飞快的逃离保命这样的画面。结果托尼斯塔克压根没给他发挥的时间。
“西泽，刚才那是……”站在客厅里目睹了全程的克劳医生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受到了震撼。他看得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对于男性灵魂，西泽倒没有说谎，只是稍微含糊了一下，“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让托尼斯塔克知道内情。”克劳医生了然的点着头，不再追问了。他一向是这种性子，不该他管的事情他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让西泽觉得很省心。
没过一会儿，托尼斯塔克就在西泽毫不意外的神情中回来了，很是郁闷。他果然没追到人，在不远处的路边找到了自己被丢弃的金属手臂，就算联络智能管家去找之前认识的阿尔文先生，请他帮忙快速查了查周围的监控，也没能找到一点踪迹，那个九头蛇男人居然这么谨慎。
托尼深深的记住了对方的模样，把对方的危险程度又上调了——他打算最近都派钢铁战甲过来保护西泽，再做个小玩意给西泽防身。还得提醒一下队长和海德，九头蛇的报复不能不防。他相信他们几个人没有怕的，但是谁能说得清九头蛇报复的是他们周围的什么人呢？
不解决这个隐患，迟早会出大问题。
小胡子男人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狠狠给刚才的男人记了一笔。
回来后他才终于能有空关心西泽的伤势：“你还好吗？我送你去私人医院。”
“我没事，包扎上就好了。今天的事情还要谢谢斯塔克先生了。”西泽声音嘶哑的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为了逼真效果，马甲四号刚才用的力气一点都没留手，但托尼只顾着去追人了，等他人回来，西泽的绷带都快缠完了。
——要是托尼斯塔克再回来晚点，他的伤都要好了！
托尼却信以为真，他放下心来，突然间语塞了，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西泽家的客厅沙发上……他今天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
托尼表情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寂静的空气笼罩在两个人之间，西泽在垂着眼帘缠绷带，并不看他。好像一瞬间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从刚才救与被救者的亲密中脱离开来，清冷的现实空气灌入了这片小客厅中，他们还是早就没了关系的前炮友。
托尼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阵寂静：“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
西泽：“请说——？”
“上次我们谈的话题，或许你还记得。”托尼开始了暗示，他焦糖色的眼睛从眼镜上方注视着蓝发青年，“关于你理解出现偏差的那件事情……我经过慎重思考后，认为我们可以往那个方向发展。”
托尼郑重的说着，傲娇使他的暗示话语变得隐晦。
对他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说，要考虑正经的男朋友，是一件很严肃的大事了。
西泽：“？”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托尼斯塔克改变了主意，开始认为他有资格成为对方的情侣，男朋友。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来告诉他？自从那一天开始，西泽已经不考虑托尼斯塔克了。
因为西泽的目的一直都是为了体验爱，得到爱。或许之前他还能为了托尼斯塔克而努力，但他在炮友事件中意识到‘托尼斯塔克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人，也不准备来爱他’的时候，他才真正放弃了这个可惜的对象。
——就算现在托尼斯塔克改变了主意，他也无法来爱西泽。只要他无法提供这一点，西泽怎么都不会再去考虑他的。
面前的小胡子男人还在胸有成竹的坐着，满脸淡定的等着他的回复。
西泽沉默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不那么伤人的委婉回答：
“……嗯，谢谢你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