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逼急了队长都会飙戏
车祸现场四处残余着被扑灭的火焰的痕迹, 消防车和警车停在附近，大批专业的人忙碌的处理着废墟。天色已经有点晚了，路边的街灯散发着惨白色的光芒, 这会儿有行人好奇的驻足围观了, 指指点点着能从大卡车下逃生的金发男人的生还奇迹。
“……”史蒂夫罗杰斯却失魂落魄的在旁边的救护车后坐着，他的一双蓝眼睛变得空洞麻木, 直勾勾的盯着空气中, 转都不转一下, 对周围没有了反应。
他浑身带着伤口和脏污，衣物早已经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两道遮不住的血痕, 却没有心情去处理。在他身后的车上被蓝色袋子装着的, 是一大一小两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史蒂夫以为他们逃出去了……或者说至少那个孩子逃出去了, 他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但。
他坚持到最后, 一直坚持到破损的油箱不断漏油，突然引爆了整个卡车。那威力差点连史蒂夫都无法脱身, 他狼狈的从卡车位移后变大的缝隙间滚爬了出去, 听到的却是周围人惋惜的告诉他, 卡车二次震动摔落的时候, 刚好砸中可怜的另外两个人所在的逃离方向，所以只有他活了下来。
史蒂夫看着怀里刚才摔出来, 蒙上了灰尘的怀表, 照片上的尼摩还在对他天真又傻乎乎的笑着，笑脸充满了信任。旁边并排的佩姬也笑的自信而不失含蓄，仿佛在鼓励的望着他……
他是美国队长没错,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史蒂夫表情痛苦的揪紧了胸口的衣服, 低下头几欲无法呼吸。
围观人群和消防人员中, 都有几个人在不着痕的观察着美国队长的模样，待他们看到金发男人悲痛欲绝的模样，没有对刚才的处理有所怀疑的时候，几人才谨慎的各自回归原职工作，在稍后的处理中更是不着痕的失去了踪迹。
低着头的史蒂夫红着眼眶而不见悲痛。
面无表情的他眼底沉郁成了一片冰冷的蓝色，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是他真正生气了的表现。史蒂夫只是更深的低下头，把面部埋在了手掌和膝盖上，语调低沉的问：“可以了吗？”
“检测到九头蛇任务小队已经离开现场，二十米处外有一队神盾局特工暗中监控，身份暂时不明。”机械音的阿尔文平稳的在史蒂夫耳边汇报。
史蒂夫这才收起了怀表。
没了演出来的悲痛后，他肃然的脸上只剩一片冷色，蓝眼睛中满是克制的深沉怒火：
——九头蛇！！
阿尔文刚才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他也能回想起刚才事故发生的前半秒里，阿尔文正在出声警告他这是九头蛇干的好事。原来在现代他还能见到这些老朋友们，而他们一出场就带给了他一场深刻的教训。
史蒂夫对他们恨之入骨，恨不得当场把那些爪牙揪出来逼问背后人的身份，连根拔起。但他不能，还没到可以爆发的时候，现在是关键时刻。史蒂夫听阿尔文说……小女孩的神奇能力让她还能活过来，只要带走了尸体，就还有救。这才是美国队长刚才没有真崩溃的原因。
他按照阿尔文的叮嘱打发了随后的医护人员，表明由自己来送回认识的小女孩一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抱着蓝色袋子步行离开了。两分钟后，他又婉拒了紧急开车赶来的黑寡妇想载他一程的好心意愿，而是独自冲进了黑暗里。
这次，所有人都失去了美国队长的下落。
“已经甩开两队神盾局特工。”阿尔文全程为美国队长指着路，借着夜色和缺乏监控的各种死角把他曲折的引到了郊外海德的小屋里。这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月色高悬。
“先进来再说吧，我就是海德。”马甲海德沉默的开了门，脸上同样没有一丝笑容。他把长途跋涉后疲惫不堪的美国队长引了进去，接过他手中的蓝色袋子，就要去隔壁房间。
“海德先生——”事前虽然听阿尔文说过，但心里没一点底的史蒂夫突然叫住他，神情忐忑，欲言又止，“那孩子，她真的会，她能，我是说……”
“她会活过来。”海德陈述似的很肯定的说，神情温和了不少，反过来开始安慰美国队长，“放心吧。这孩子的能力是继承了她父亲的，都是‘复生’，这一点还请保密。因为她年龄还是太小了，我要请那位父亲来帮忙引出天赋能力，请你在这里稍等……先处理伤势换件衣服。”
“我知道了。”美国队长眉头紧蹙，难掩忧虑，但他只能老老实实拿起桌上的衣物走进卫生间，望眼欲穿的等着。
海德把蓝色袋子拿进隔壁房间，确认自己锁好门后才松了口气：“出来吧。”
尖锐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响起，一只小手从内部打开了这个裹尸袋，下一刻，一个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的小孩子艰难的从中爬了出来，他的肢体都破碎了，胸膛瘪了下去，没有呼吸，却诡异的还在转着眼珠——以一种很反人类的姿态扭曲着、勉强把自己支撑到‘站’了起来。
但凡有外人在这里，肯定会吓得直呼丧尸成真了。这也是海德为什么非得找个借口偷偷把马甲放出来。他皱着眉头开启了扫描模式，先看看哪里损坏了，要从哪里开始修。
“我的……神经链接……完好。”满脸血污的金发小男孩还在努力说话，破碎的声带却只能挤出零星话语，一卡一卡的，诡异效果简直翻倍。他身上的衣物破损的几乎等于没有了，原本的小白裙也变成了脏兮兮的几片破布，暴露出小男孩打缕的肮脏金发和他真正的性别。
“问题不大。”海德检查了一遍后松了口气，“最重要的地方都没受损，一会儿就能修好。”
本体西泽自己亲手做的马甲防御力都比赫尔森博士做的要强——因为他不赶时间，就没那么仓促。所以别看现在小孩子马甲好像死状很惨，其实只要给他更换肢体，重新恢复心跳和呼吸，就能重新修好使用了。
一般来说这项都是背着人去做，最好不要暴露在明面上，但今天情况特殊。
小孩子马甲被九头蛇的人暗杀并故意伪造了意外死亡现场后，西泽就暗觉不好。当初尼摩马甲的死是无可奈何的，谁知道能给美国队长留下那么大的精神损害。虽然后续他反而因此振作了起来，但谁能说这就是件好事呢？或者还想着来第二次了呢？
今天美国队长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救人，看他的模样，就是还在对上次尼摩的死耿耿于怀。要是小孩子马甲再死在他面前……那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西泽能治好超英的伤势，但他对心理疾病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还会是：“我想保护的什么都保护不了”，“幼小的无辜孩童”，“在我面前被重物挤压致死”，好家伙，都快叠成三重debuff暴击了！
绝对会出事的！！
西泽当机立断，当场给新马甲改了设定。他原本打算让“小女孩”和长大后的“她爸爸”马甲天赋都是控毒，现在直接改成bug级的“复生”。等美国队长一逃出来看到小孩子的尸体，就先操纵马甲阿尔文把事实告诉对方，以防崩溃。
至于为什么不是当场活过来？
因为还是个小孩子呀，她不像她爸爸那样是个成熟的超级英雄了，需要协助才能发挥完全天赋，这也很正常！
海德在赶过来的时候一众物品都买全了，所以十分钟后，打开门走出去的，就是乖乖巧巧一个穿着背带牛仔裙，戴着蕾丝帽的金发小女孩，她有些瑟缩的眨巴着浅蓝色眼睛，还没抬起头面前就旋风般跑过来一个人，高大的史蒂夫罗杰斯蹲了下来，有些无措的不敢碰她，只能关怀急切的问：“孩子——你还好吗？”
你真的没事了吗？
就算是亲眼看到小女孩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史蒂夫心中还生出了一丝不真实。那几个小时赶路时的沉郁怒火混合着悲痛像是梦魇一样纠缠着他，现在却又轻飘飘的像是棉花一样了，这太过轻松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
“是九头蛇的人！”小女孩像是憋了半天终于开始控诉，委屈坏了，“我想把作证的坏警官带出去的，但是我推不动，所以我先爬出去了，九头蛇的人给我扎了一针什么东西，我就……”
“她死于九头蛇的暗杀毒药，呈现在体表的特征符合窒息而死的症状。”阿尔文的机械音响起，“过后把她推回卡车下面的缝隙，等待二次爆炸。就算遗体上检查出异常，法医也会给出合理解释。”
美国队长忍耐着怒火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
现在他们手上的证人没了，副局长也自杀身亡，按照九头蛇资料库里的任务，后续他们还会清洗痕迹，把相关的蛛丝马迹都引导到和九头蛇不和的另外一位议员身上，整条线都断的七七八八，不能再探查下去了。
如果不是阿尔文在前面预警，加上死亡的小女孩在后面亲自对他说话，史蒂夫一定会被九头蛇就这么瞒过去。他现在不能着急，也要假装自己不知道整件事情，因为比起揪出贩卖事件背后的相关人员……去查出九头蛇组织在现代社会中到底盘踞了有多深，有多大的势力范围才更重要。
这是史蒂夫新的目标，他一定要在将来某日，把饱含愤怒的拳头砸在九头蛇新领袖的脸上。
而落日组织……九头蛇这次杀死了他们中一位正式成员的家属，还是个无辜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对方刚好有着“复生”的罕见能力，后果史蒂夫不敢想象。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不会就此过去。
所以……
史蒂夫恢复了正色，对海德严肃的伸出了一只手：“我认为，或许你们落日组织需要一位新伙伴。在挖出他们的蛇头方面，我很有经验。”
“欢迎加入。”海德欣慰的重重握住了美国队长的手，心中同样充满了火气。
先定一个短期小目标——干掉九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