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控风魔法
“你们认识？”派斯顿狐疑的左右打量，身为多年老警察的那份敏锐让他察觉到事情又出了什么变故。
站在玄关的玛姬仔细辨认了一下门口的卷发男人，茫然摇头。
仿生机器人的机体运算能力极快，人类的一瞬间就够海德捋清楚头绪了，他张口回答：“我朋友前几天在街上中了枪。”
派斯顿脸色微变，多了一丝敬重和恍然：“原来救了玛姬和凯茜的人是……呃。”
“我叫海德。”黑色卷发的年轻人洒脱的抛出名字，浑不在意。
“——原来是海德先生的朋友。”派斯顿终于说完了话，他回头看看同样惊讶捂嘴的玛姬，连被玛姬乖乖抱在怀里的三岁小女孩都突然攥紧了妈妈的袖子，小声的问：“是睡着的叔叔……的朋友？”
她妈妈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轻柔细语的哄着孩子：“对，叔叔还没醒，这是他的朋友。”小女孩便天真的笑了起来：“叔叔睡了好长时间啊！凯茜都知道要早上起来上幼儿园，赖床的孩子不是乖孩子！”
玛姬神情复杂的附和着。
她又说了几句话，终于哄着犯困的小女孩睡着了，把孩子送回卧室里折返回来，客厅里的三个人才重新回到了话题上。搞明白事情原委的派斯顿虚惊一场，总算松了口气，他无奈的看向未婚妻，委婉规劝起来：“玛姬，要是没人认领，我们是应该给那位救人的先生下葬。你可以告诉我一声……”
他又不会不同意啊。
怎么玛姬就瞒着他、自己去偷偷认领回来了呢？还是以“女朋友”的名义，把派斯顿刚才吓得厉害，脸色起码变了八下。现在人家的朋友一路追查过来，还在门口闹了误会，这事情搞得啼笑皆非的。
派斯顿还在不赞同的叉腰，玛姬就愣了，她表情凝重而茫然的否认：“我没有啊，吉姆。我是觉得应该给那位先生一个归宿，但这才过去几天，警局连他的身份都没调查明白，我们贸然领回来没名没姓的给他下葬岂不是太早了——”
客厅里的氛围骤然降至了冰点。
派斯顿笑不出来了。
他坐直了身体，皱紧眉头确认的反问道：“玛姬，不是你吗？”
“我想那应该是一个冒认了玛姬女士名字的人。”海德说，他刚才半天沉默不语，是因为他在紧急使用西泽本体的黑科技调取前些天的监控。原本今晚从文件上得出了明晰的人物线索，他就直接行动了，还没到去查监控的困难程度。没想到事情在派斯顿家绕了一个大弯：
去领走炮灰二号尸体的女性，是知道那天发生情况的人，她利用玛姬女士的身份充当了障眼法。况且登记报告的详细内容不会录入档案室，所以就算玛姬过几天去询问，也只会得到“无名男尸的女友把人领走了”的结果。
如果不是海德专门调查了这一趟，戳穿了整件事的内情，说不定炮灰二号的尸体就要不明不白丢失下落了。
“我需要去警局查查监控！”派斯顿坐不住了，当场站起来就要去披上他的大衣出门，脸色难看。他身为一名警长，未婚妻居然被人这么泼脏水，哪里还忍得了。海德抬起手制止了他，语气懒洋洋的，说话却很言简意赅：“不用了——我都看过了，节省点时间。监控上那个女人相貌装扮都和玛姬女士很相似，是熟人才能通过语气动作认出来的程度，她不是临时起意。现在我们要查的是她离开警局后的路线——工程量有点大，你等会儿。”
“……”派斯顿死死瞪着海德，脸拉得老长。
他很不愉快的阴测测的问：“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活人？”
当着警长的面嚣张的说已经入//侵过警局监控了，现在还要接着入//侵别的兄弟部门的监控，让他先等着？？派斯特的左右眉头轮着跳，一股火从胸中蹭蹭直冒。要不是打不过这个自称超级英雄的，他早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冲上去送人一副银手镯了。
这次轮到海德委婉的规劝男人了：“放宽心点，你们的监控很管用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天天这么做。”
他关注中的哪个超级英雄不是这么获取信息的？区别只是警察局知道不知道罢了。就连神盾局的特工出任务，资料库还和普通部门直接默认对接呢，西泽的日常偷看都离不开这么大的民众基础。派斯顿用不着在这种小事上较劲。
——不通人性的海德压根意识不到他的话其实很毒舌，严肃派的派斯顿差点没被他的嘲讽气出高血压。玛姬连忙在旁边安抚未婚夫，拍着他的肩递过去一瓶白兰地，试图顺气。
“等事情结束了，我怎么也得把你这个家伙抓进去。”派斯顿怒放狠话，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超级英雄也不能违法！”
“出结果了！”海德充耳不闻的惊喜道。他装模作样的看向空气中，好像真的有一个透明人在与他交谈似的。卷发青年双手扣在交叠的膝盖上，翘着腿听的认真，不时点头，最后把头转向派斯顿，“——在城外。”
派斯顿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骤然微变：“别打我车的主意！”
男人眉头皱得死紧，接着厉声警告：“想都别想！！”
……
一辆警车“嗖”得从夜晚的街道飞驰而过。
通往郊外的路上越来越冷清，没见几个车影，只有警车开得飞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海德笑得灿烂极了，一口整齐的牙齿都露了出来。他乖乖系着安全带，一只手挂在把手上，还时不时给派斯顿指点一下方向。把着方向盘的男人脸色臭得都快不能看了，全程咬牙切齿，心心念念着事情结束。
在他的设想中，只有被捕的海德才配得上这辆警车。虽然他清楚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敢称超级英雄的人都有几分能耐，海德还有个不知名同伙，能力似乎很惊人……但派斯顿就是很执拗不服输的性格。
只要以后让他抓到一点破绽，他迟早能出了这口气！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人太猖狂了！！
“监控能看到的最后地方就是这一片区域了。”突然的，海德开口。
他们的车子开到了郊外一片荒地附近，四处本来是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天上的几颗星子。但那些寂静的荒地和公路都在夜色下反着惨淡的白光，竟然让人的视线清晰了不少。再往前就是某个码头，码头的监控也是有的，所以海德能大概圈出那名女性的踪迹——就在这一大片未开发的荒地上。
说是一大片，真的是很大一片。这附近有富人的种植园，有零星几家自建别墅，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工厂，大的小的都有，远远还能看到两个高高耸立的烟囱。包围着这些的是杂草丛生，无人问津的荒地和孤独的一条公路。
所以范围还是很大的。起码不是靠两个人或者一群警察搜查就能搜查出结果的存在——不确定精准地点的话，怎么样都会打草惊蛇。他们连那个人真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派斯顿眉头紧拧，下来靠着车门抽了根烟，思索着半天没说话。然后他冷不丁想起一句，猛然看向海德，“你之前说的贩卖尸体？”
是有什么原因吗？从那个方向入手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我乱编的。”海德耍无赖的耸耸肩澄清。在刚才不知道派斯顿夫妇底细的时候，他要不是先扣个黑锅上去，怎么好唬住人接着询问？
“你来当警察也挺有前途的！”派斯顿空欢喜一场，没好气的耷拉下嘴角。好好一个严肃的老实人，都被海德气的会阴阳怪气了。
但海德眼珠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挠了挠头发。卷发男人犹犹豫豫的看向派斯顿，问：“帮我接下来的事情保个密，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警察外出执行公务是一定要作行动报告的。”派斯顿很怀疑的盯向他，目光警惕，以为海德要干点有判头的事。
“你想给玛姬清白，我想给朋友清白，我朋友又帮了玛姬，等式不就成立了么！今晚你也得帮我。”海德说得条理分明。他凑过去自来熟的撞了下男人的肩膀，语气肯定，“别傻了，这可不是出公务。”
派斯顿：“……”他差点被绕进去。
等式是这么用的吗？？
派斯顿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固执，但他撇开眼，冷漠的多强调了一句：“……违法的事情不能做。”“这没写在法律上。”海德爽快的说，笑弯了眼。他不拖沓的直接伸出了手，闭上了眼睛，保持姿势不动了。
派斯顿：“？”
大半夜，寂静公路，空无一人，只有卷发青年在认真晃手手，周围无事发生。派斯顿看得怀疑自我，他觉得他是傻了才跟着海德认真等这么大半天。
“我说——”
“闭上。”闭着眼的海德冷冷一句话把男人干脆堵了回去，面无表情的他此刻看起来有几分清冷的认真，一阵微风轻轻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派斯顿对着卷发男人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更不顺眼了。
但警长观察力敏锐，几乎在顷刻间发现了不对劲：“这阵风……怎么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秘密。我的能力是——”
海德顿了一下，棒读出了自己这个身体的设定，乍看他的神色间居然还有些小羞赧，“……可以呼风唤雨。”“听起来很漫画设定，像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幻想吧？太孩子气了，其实我更想要美国队长那样的能力。”
派斯顿：“？！”
他心中翻起惊风骇浪。
今天已经是派斯顿第无数次因为海德而感到深切的头疼，高血压都起来了。他有点忍无可忍，想揪着人咆哮出声了：
——那是魔法，魔法啊！孩子气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