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恍若神明
望着不远处那宛若神明一般的蜀山掌门，闻人舒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已经停止了。
一种似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将他牢牢包围。
这与之前蜀山掌门的威压完全不同。
之前的威压，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凌。
现在的气势，是神明对蝼蚁的怜悯。
威压能够令弱者俯首称臣，但却只能让强者奋起反抗。
气势不仅让弱者五体投地，也够能让强者无奈的放弃。
现在的蜀山掌门似乎已经超脱了凡人修炼者的界限，达到了非人的领域。
“可恶，动啊，给我动起来啊。”
在这样的恐怖气势之下，闻人舒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
纵使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大脑中发出指令。
但那一道道指令却都被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打回。
闻人舒的双手颤抖着，双腿也同样颤抖着。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跪倒。
一旦在这里跪倒，那自己将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蜀山掌门的念头。
到那个时候，自己将会成为对方最忠诚的手下。
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师父一定会落入对方的手中。
“不能放弃，绝对要撑下去，给我撑住啊！！！”
想到失败之后的后果，闻人舒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那逐渐弯曲的膝盖似乎在某个瞬间停止了下弯的趋势。
虽然闻人舒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停止也只有一个瞬间而已。
一瞬之后，闻人舒的膝盖依旧不由自主的弯曲起来。
“啊啊啊啊！！！”
闻人舒在内心疯狂的呐喊着，拼尽全力调动着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从闻人舒的眼角双手与嘴角流出。
血珠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滑落，最终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印记。
就在这时，周身阳光普照，恍若神明的蜀山掌门开口了。
“哦，还能撑得住吗？看来我是真的有些小瞧你了。”
“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尽情的展现自己吧。”
“拼尽勇武，耗尽智谋，竭尽灵魂的展现自己吧。”
“在你臣服之后，我会给予你应有的待遇。”
蜀山掌门的话并没有附加任何灵力，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说出的话语一般。
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话语，却仿佛勾起了整片天地的赞同一般。
霎时间整片蜀山前山雷声阵阵，狂风大作，就连蜀山本身都轻微的摇晃起来。
“可恶，可恶啊！”
看着这堪称神迹的一幕，饶是闻人舒心智坚定，此刻也产生了几分动摇。
我还能撑得下去吗？
如果结局早已注定，我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坚持，难道仅仅是为了在认输后让对方高看自己一眼吗？
无数道疑问在闻人舒的心中闪过，甚至于就此放弃的念头也几度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放弃的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间，闻人舒就重新坚定了信念。
不，不是的！
我一定要撑下去！
即使结局早已注定，我也一定要撑下去！
我的坚持，是为了师父能够获得哪怕一丝的生机！
闻人舒重新坚定了信念。
他拼尽全力的想要阻止自己跪倒的趋势，但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无论如何，人，是无法对抗神的。
就在闻人舒即将跪倒的时候，一道神秘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闻人舒身上那无法抵抗的压力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哼哼，看来你还是需要我的帮助啊。”
闻人舒在一瞬间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这声音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自己被封印的右手。
也就是来自于自己的心魔。
看着眼前逐渐归于黑暗的世界，闻人舒竟然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安心。
与外面那个恍若天神的掌门不同。
心魔虽然也无比强大，但是终究无法强迫自己做事。
即使在之前自己受到冲击，心神极度不稳的时候。
心魔也只能采取哄骗，诱惑等手段，这就说明它实际上是很难伤到自己的。
想到这里，闻人舒也是终于放下心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心魔的发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个与闻人舒完全相同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吧，没有我的帮助，你什么也做不到。”
“别再抱有侥幸心理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蜀山掌门不是你能对付的。”
“在这里认输你还能保护住闻人柔和闻人玉。”
“在外面失败可就真的只能成为蜀山掌门的走狗了。”
又是那如同在狭小房屋中不断回荡的声响。
层层叠叠宛若水波一般的音浪将闻人舒包裹在其中，仿佛要用这样的办法摧毁他的意志。
然而闻人舒的表现却和心魔预料的完全不同。
闻人舒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负面的情绪。
甚至还很是自然的伸了个懒腰。
看到这一幕的心魔顿感无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什么之前还很有效果的办法到现在就完全无用了呢？
为什么面对可怕的自己，闻人舒反而感到了放松和舒适呢？
就在心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闻人舒已经放松完毕，朝着黑暗之中开始喊话。
“你在的吧？心魔。”
“这次我没有心神震动，也没有主动找你，但你还是出现了。”
“这就说明，你，怕了。”
“你认为我迟早会被你所取代，所以及时面对失败也能够坦然应对。”
“你担心我臣服于掌门之后，你再也无法获得自由。”
“所以你才主动出现了。”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了。”
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心魔的表情，但闻人舒可以确定。
此时的心魔一定非常的不舒服。
闻人舒的预料没有出错，心魔那一直显得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声音发生了些许变化。
听着那稍微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闻人舒突然又莫名的有些想笑。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种体验，说真的还挺不错。
虽然闻人舒看不到心魔，但心魔却能够看到他。
看着闻人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魔的声音变得更加气急败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