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骄阳传媒和皓月传媒不对付，按理所属公司看，顾泽影帝应该是魏丘伦、方志强和张海岩等人那边的人才对。
可偏偏顾泽选择为莫宴作证，洗脱了莫宴身上的嫌疑。
想到这里，云烟心里不由对顾泽多了一抹感激。
察觉到云烟的目光，顾泽状似不经意间看过来，此时的顾泽和之前隐藏身份时的气质有很大不同。
顾泽隐藏身份的时候，会和人有说有笑，并没有很强的气场。
可是已经揭穿身份的顾泽不同，只是站着，就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清冷疏离感。
尤其是顾泽朝云烟看过来的那一眼，云烟仿佛看到高山之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又像是积雪中绽放的冰晶雪莲花。
暴露身份以后，顾泽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哪怕同传媒公司的方志强带着魏丘伦上前给他打招呼，他也没怎么理会。
而这种态度，自然也让剧组里喜欢他的粉丝们望而却步，只在远处放声尖叫。
“也不知道顾泽前辈会在咱们剧里扮演什么角色？”安玉影低声道。
“难道是咱们这单元的大反派？”孙茂猜测。
大多数演员拿到的并不是全部的剧本，他们手中只有和自己戏份相关的剧本，更甚者有的演员拍完，都不知道自己拍的什么。
李导演虽然不是那种谜语人，可也没有把后续的剧情全都揭露。
云烟站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话，淡淡一笑。
警方找了一圈，并没发现有力证据。
加上赵副导演还活着，他们准备把突破口放在赵副导演身上，就先离开剧组。
而剧组，自然继续拍摄。
可能是赵副导演遭遇现世报的缘故，云烟拍摄时越发得心应手。
反观魏丘伦那边，就很不妙了。
演对手戏的时候，魏丘伦看着云烟眼中满是惊恐，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赵副导演。
毕竟他对云烟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明明云烟没对他做什么，可他却疑神疑鬼，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
可偏偏他的戏份无法离云烟太远，以至于拍摄时，频频ng。
次数多了，导演的耐心自然好不了，“狗蛋你怎么回事，你要是实在不会演，就换人。”
他们那么大的剧组，不可能去迁就一个没多少戏份的配角。
方志强赶紧替魏丘伦给导演赔罪道歉：“导演别生气，我会好好说他的。”
说完方志强看着魏丘伦恨铁不成钢，把魏丘拽到一边：“你怎么回事？从赵副导演出事你就不对劲了。”
“方哥，赵副导演的事一定是云烟做的，可警方为什么没有把她抓走？我会不会步赵副导演的后尘？”魏丘伦面露惊恐道，只是想想就被吓得不行。
他绝对不想变成赵副导演那样。
“云烟为什么会对赵副导演动手？”方志强深呼吸。
“因为赵副导演想潜规则她。”魏丘伦道。
“难道你也想潜规则她？所以才那么怕。”方志强皱眉。
“不，我没想潜规则她，只是我之前帮过赵副导演，我怕被报复。”魏丘伦嘴唇哆嗦道。
方志强头疼，“你啊你，该说你什么好呢，之前你不是很谨慎吗？”亏他以为魏丘伦会比廖明浩聪明，现在看来，两人简直半斤八两。
“我帮赵副导演之前，也没想到她手段那么厉害啊。”魏丘伦缩脖子道。
他要是早知道云烟会把赵副导演阉掉，说什么也不会帮赵副导演，毕竟赵副导演出事之前，谁知道赵副导演的下场会那么惨。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该做的事他已经做了。
方志强终于知道魏丘伦干了什么，倒不是害怕魏丘伦对云烟的针对，而是害怕来自云烟的报复。
他也终于明白魏丘伦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事是云烟做的。
但可惜云烟有不在场证据，他们要是把这事说出去，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得不偿失。
“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必须沉下心把戏演好，我去找张海岩和顾泽影帝看看。”方志强眯眼。
魏丘伦眼底浮现一丝希望，心里的恐惧终于散了点。
等到再次开拍，他状态好了不少。
魏丘伦戏份不多，除了和云烟的对手戏外，其他的很快拍完。
剧里，山茶放走安玉影几个，狗蛋的靠山很快就找过来。
狗蛋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张海岩饰演的大柱。
虽然名字土里土气，可实际上大柱手握重权。
之前狗蛋说的，周围发生过多起命案都被人压下去，以及他有亲戚在警局里，那个人就是大柱。
张海岩饰演的大柱容貌周正，看着一身正气，谁能想到就是这个人，却是附近区域罪恶者们的保护伞。
“听说你把他们放走了？”大柱过来对山茶兴师问罪道。
他一边说还一边对山茶动手动脚，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而对大柱的态度，山茶不像对狗蛋那样抵触尖锐，她着旗袍轻轻转身，刚好避开大柱伸来的手，一副欲抗还迎的姿态。
“他们三个只是普通的登山客，就算放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倒是你亲戚狗蛋，你知道他想趁你不在，对我动手动脚的事吗？”山茶说着，神情妩媚的兴师问罪。
大柱不以为然，“过后我会好好说他的，你也别跟他见怪，他就还是个孩子，懂什么。”
言语间充满对山茶的轻慢，有种别说狗蛋没有真得手，就算狗蛋真对山茶做了什么，他也不会在意的轻视感。
山茶凄然一笑，很快又遮掩过去，毕竟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不是吗。
“最近上面可能有人过来视察，你们尽可能留意周围的陌生人，要是发现异常，直接汇报给我。”男人沉声道。
“我会跟他们说的。”山茶垂眸道。
说完正事，男人就要去搂山茶的腰，山茶脚下直接挪步，对男人面色微冷道：“我这几天不舒服，今天就不留你了。”
男人微讪，知道山茶不满他刚才的态度，却没打算改变。
山茶心头难掩失望的送他离去，等到男人背影消失，云烟正要关门，安玉影和孙茂三个再次出现。
看到他们，山茶脸色大变，“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山茶姐，我们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走？这里明显不是好地方。”安玉影上前关心山茶道。
山茶神色黯然，后退一步，道：“你们先进来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说着山茶带他们来到茶室，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安玉影三个隐晦的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喝。
山茶却没心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而是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生活在村子里，村里的生活没有外面繁华，却胜在安宁，小女孩以为自己会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却不想就在一次放学的时候，她回到家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山茶垂眸看着茶盏中的倒影。
安玉影三个面面相觑，随后全都看向山茶，直觉的，他们觉得山茶嘴里的小女孩，和山茶有很大关系。
山茶继续讲下去，“小女孩的亲人被人残忍杀害，可却找不到杀人凶手，长大后小女孩依旧没有放弃，直到她回来老家，遇见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告诉她，只要她做他的情人，他就告诉她杀人凶手的消息，最后，小女孩答应了，尽管那个男人早就有了老婆和孩子。”
说到最后，山茶嘴里十分苦涩，神色迷茫的看着安玉影几个，“你们觉得那个小女孩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安玉影睁大眼睛，道：“问题不在小女孩身上，而是那个趁火打劫的男人吧。”
“对啊，那个男人最后告诉女孩凶手的消息了吗？还有那个女孩怎么能肯定男人的话是真的呢？”孙茂疑惑道。
“男人为了留住女孩，一直没告诉女孩真相，女孩从最开始的信任到现在的动摇，至于说女孩为什么肯定男人手里消息的准确度，那是因为他家几代都在这片区域的一手遮天，要是连他们的消息也不准确，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山茶神色惆怅道。
“我是说，有没有一个可能，那个男人或者亲人，就是杀害女孩亲人的凶手呢？”林俊勇看着山茶，提出一种假设道。
山茶蓦然睁大眼睛，“这，应该不可能吧，女孩的家人都很普通，就算身处同一片区域，也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才对。”
“可也无法完全排除那种可能不是吗？”林俊勇道。
山茶怔住，只感觉心彻底乱了。
安玉影看着山茶关切道：“山茶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山茶下意识躲避她的视线，仿佛被烫到般，“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小女孩，就是山茶姐吧。”安玉影试探道。
山茶怔住，没有反驳，好一会儿，山茶才轻声开口，“没错，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而我也是多年前一起命案的幸存者。”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付出身体和灵魂，还没得到我想要的？”说着山茶眼中闪过泪光，神情充满脆弱。
“山茶姐，你别自责，我们可以帮你。”安玉影看着山茶这样难受道。
“你们能怎么帮我？多年前村里根本没有监控，就算有人知道，也不可能站出来指认凶手。”山茶终于哭了出来，绝望不已。“没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不是说这里曾发生多起命案吗，说不定也是那个凶手做的，线索一多，杀人凶手就是想不暴露也难。”安玉影肯定道。
“真的吗？”山茶惊喜的抬眸看向安玉影，眸中浮现希冀之色。
“咔。”山茶充满期望的神色定格在屏幕里，直让一旁的安玉影捂着心口直呼受不了，“谁能拒绝漂亮姐姐的请求呢。”
不远处，大柱的扮演者张海岩心里很是遗憾，差一点，他就能在剧里占到云烟/山茶的便宜了。
上部剧他就算放弃和女二云烟之间的感情戏，剧的评价也没高到哪去，既然《追凶》口碑有基本保障，那他是不是能和云烟多一些肢体接触？
就在张海岩心里妄想，去找导演，突然听到导演的声音，“赵副导演醒了？”
“什么？赵副导演说是云烟阉的他，这怎么可能！”导演不信。
张海岩脚步僵住，再看不远处身材曼妙的云烟，只觉得快要石化。
不，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这时即将杀青的魏丘伦过来，情绪激动道：“太好了，云烟的所作所为，终于真相大白了。”
张海岩的脖子仿佛生锈的机器一样僵硬的转向魏丘伦，“之前方志强说，云烟可能会找你麻烦，是哪种麻烦？”
是阉了这种麻烦吗？他爷爷的，要是真的，他绝对要跟魏丘伦不共戴天！
“什么，是云烟阉的赵副导演，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对啊，也不看赵副导演一二百斤的大个子，怎么是云烟能撼动的，难道赵副导演是死人，都不带反抗的吗？”
导演没有收敛声音，内容传出去，可剧组人都觉得离谱。
当然最重要的是，赵副导演出事的时候，云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云烟要是有嫌疑，之前警方就把云烟带走了。
现在有人说是云烟伤了赵副导演，大家自然觉得荒谬。
“把电话给赵副导演，我倒要问问他有什么证据。”
“什么？他手里没证据，也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可他就是肯定这是云烟做的，他傻了吗？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就这么说，亏他还是探案剧的副导演，我现在宣布他这个副导演被开除了，真是太离谱了！”导演用比刚才更大的嗓门说道。
这下众人看向云烟的目光不再惊疑，而事情本来就不是云烟做的，云烟自然坦荡，“赵副导演可真是，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还在剧里呢。”
“怎么可能不是云烟呢。”魏丘伦呢喃道。
张海岩看着巧笑倩兮，没受一点影响的云烟，只觉得浑身发冷。
“云烟的体型的确难以撼动赵副导演，可要是云烟身边的人做的呢？”张海岩猜测道。
“那她得开出多少钱，才值得手底下人为她这么卖命啊？”魏丘伦下意识道，突然觉得无论是云烟亲自出手，还是有人替云烟出手，可信度都不高。
“难道真不是云烟做的，只是意外？”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敢再靠近那女人了。”张海岩扯扯嘴角道，对云烟再没一丝旖念，光是看着云烟都有一种不适，那是一种来自男人自尊心和致命处的本能危机感。
现在别提增加自己和云烟之间的戏份，他恨不得把自己和云烟之间的戏份全都删除。
挂掉电话，导演神情无奈，“今天的拍摄暂停，一会儿警方过来。”
尽管赵副导演没有证据，可警方还是要走流程的。
尤其是云烟，将会是警方的重点调查对象。
“因为情感纠纷而发生的伤害，一般会从轻处置，只是这种往往都是男伤害女的案例，可实际上女方伤害男方，也是同样的处置态度。”顾泽不经意间来到云烟身侧道。
“顾影帝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云烟满眼疑惑道。
莫宴过来，看云烟和顾泽站一块眉头微皱，“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都别听他瞎说。”
云烟看着他，却有些高兴，“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有妻子把丈夫阉了，最后只赔了几百块钱给丈夫，没有夫妻关系的话，肯定会赔高一点，可也高不到哪去。”（注）
莫宴沉默，狠狠瞪了一眼顾泽，“冷静点云烟，你以后还要在娱乐圈混呢，捕风捉影的消息和切实的犯罪证据是有很大区别的。”
“别的不说，你要真站出来，以后九成以上的导演都会拒绝你参演他们拍的剧。”
云烟有些兴奋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你说得对，为了一个人渣赔上自己不值得。”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大不了就给赵副导演一点赔偿，反正他的伤口永远没办法恢复如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来自真实社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