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远渡重洋后被改名曹金花》最快更新 [lw77]
曹正曦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身边无人提及,她甚至连哭都不哭。yywenxuan任务处理的也很好,也很听指挥,如果不是清越想摸摸她的头的时候被狠狠甩开并且瞪了一眼,他都要觉得这件事没发生过了。
这就是清越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他没有一开始封锁曹正曦的记忆。
“记得曹正曦能力的禁忌吗?”
“她不能……她用自己做了交易换那个女孩回来?”
“没错。”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当作杀人凶手或是什么,她一开始就已经打好了主意。复活已死之人的可能性已经被她验证过了,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失去所有记忆,宛若新生……这样的复活不是曹正曦想要的。
王清月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曹正曦的生活里的,每一次相貌都不完全相同,加上清越的禁制影响,每一次王清月死亡过后曹正曦都会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对待。
这就是局长的试探,也是他犯的第三个错误。
最开始的一切明明都很正常,曹正曦和王清月虽然没有成为朋友,但恰好是那种可以达到清越对曹正曦人性善意的测试的关系。王清月似乎是因为意外死过两三次,但曹正曦都没有嫌疑。
可是清越没想到,王清月的每一次死亡,除了第一次死亡确实是意外,其它的,虽然不是曹正曦所为,但她确实有在背后助力,因为在王清月第一次死亡的时候,曹正曦发现了自己可以窥见因果线的能力,也意外发现了王清月身份的真相。
说实话,那时的曹正曦可能未必在乎王清月到底是谁,但是知道了也确实是个意外之喜。她正需要更多的实验,而对王清月这个近人而非人的东西,她不需要在意那点淡薄的道德感了,她的实验可以彻底毫无顾忌。
“她是如何瞒过你作案的?”
“她的异能……和鹤田百合子的。”
没错,曹正曦和鹤田百合子达成了交易,只要鹤田百合子愿意帮助她,她就把自己的异能给鹤田百合子研究。曹正曦不可能不恨,但是这一切在那个女孩回来的可能性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她让鹤田百合子催眠,诱导一些人对王清月的恶意,然后把这样的恶意无限放大。
然后再由鹤田百合子对她提出交易,换取异能使用痕迹的抹除。
就是这样简单。
曹正曦就这样,通过局长送给她的完美实验体,真的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们三岁相识,有记忆起的所有时光几乎都有对方,曹正曦的因果线和记忆其实和那个女孩很接近。只要用曹正曦自己的命去换取复活,再把自己的因果线和记忆给那个女孩……
“疯子!”塞西莉亚叫出了声,颤抖着声音,“那个女孩醒过来之后要怎么办……她没想过吗?”
“她想过。”局长弯腰,摘下一花,四周无数半透明的丝线浮现牵扯着那朵脆弱的花。
但是彻底身死,那个女孩身上的因果线已经断裂消散,而曹正曦的因果线交换给那个女孩后……没有因果线,那么,一开始死在那场意外里的,就是曹正曦——这个世界运转优化之后,会自动这样填补空缺的。
而被清越抹去痕迹的,也会变成曹正曦。
那个女孩会记得。
但是,一条因果线的另一端已经彻底断裂,遗忘……或者说淡漠,就只是时间问题。
那朵花上的丝线尽数断裂,花朵本身则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
曹正曦当初想要付出的,可是远比生命值钱的东西。
但是,身为天平的支点,曹正曦的做交易带来的后果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大。
“她是维系平衡的一条警戒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才明白异能具体是什么。”
是神明的试探,是祝福,也是诅咒。
不同的异能背后是不一样的神明势力,祂们在高天之上沉寂太久,希冀着有一天自己的伟力能够重临世间。而曹正曦,就是那个微妙的支点,是某个更高级别的,但是已经被侵蚀到无力直接出面阻止灾祸的存在所留下来的一个保障。
而这个支点,要把自己放上天平交给神明们了。
“那不是我们常规定义中的神明。”局长解释到,“祂们其实可能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能比人类更加卑劣贪婪。但是,祂们确实比现在的人类强大太多。”
天幕崩裂,惊雷滚滚的时候,清越意识到,谁对谁错已经根本不重要了,曹正曦不能死,绝对不能。
“你现在所在的,是异端局2号,你所看见的这些人,全部都是那次事件之前异端局的成员——他们都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前异端局所有成员,在异端局2号这栋楼,曹正曦选为复活之地的这栋楼,全部牺牲。
他们强行终结了这场交易,把曹正曦从天平上扯了下来,缺少支点天平在半空中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彻底倒向神明那侧。
大概是意识到不对,当时已经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曹正曦撑着一口气,将那杆天平收回,在诡异的场景消散的最后一刻,那杆天平又有了支点——但是略微偏向了一端,这杆天平从此以后无法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等价交换了。
清越付出了自己的真名,羁留住前异端局所有成员的灵魂和自己,做了一道封印,弥补了支点的这一点倾斜,虽然相比起那些神明的伟力,这层封印大概脆如白纸。
然后清越彻底封印了曹正曦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
“就好像,我亲手杀了她第二次一样。”清越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最后化为一声苦笑。
所以曹正曦的命运无法观测,因为她身份特殊,那位创造她的人,可能不希望她被命运摆布,所以她的未来是不确定式,加上她的因果线被她自己弄断过,现在是一团乱麻,所以过去也如雾里探花。
“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清越神情一肃,颇为咬牙切齿到,“可不是为了现在这个连平局都算不上的状况。”
曹正曦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对上塞西莉亚的脸。
“……你发什么神经。”
将要冲出口的尖叫被曹正曦压了回去,她半晌憋出一句话,顺带捏紧了拳头,大有塞西莉亚说不出来就去死的美感。
塞西莉亚不应声,曹正曦的拳头紧了又紧,结果听到了些啜泣声。
曹正曦:“?”
不多的良心让她大概算得上是关怀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你在乎我吗?”
死一样的沉默在这个不大的出租屋弥漫,最后无数脏话化为暴躁的一拳和一个干净利落的滚字。曹正曦活了18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觉得一个人有病到应该在下一秒就被传送到医院火化。
神经病。
曹正曦出门前觉得自己的头发实在是油的受不了了,决定借着剪刘海去理发店蹭个水——是的,今天是对高三生而言如同再生父母的月假,为期两天,作业量却逼近于小寒假,但是无所谓,像曹正曦这样的中流偏科学生,只要写完一门,其它的自会有人双手奉上。
所以她心情十分愉悦,连楼上邻居仿佛是杀人分尸一样的砍菜声都像是有了旋律的音乐——这份快乐被手机的消息提示截断。
是妈妈。
不要误会,曹正曦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非常和谐,但是她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和每天都必须打个电话的要求——她有严重的电话恐惧症,接通电话之后原本就没有的社交能力就会彻底清零,曹正曦的宗旨是,能发短信解决的问题,不要打电话。
但是母上大人很干脆地驳回了这个申请,并且每天雷打不动一个电话炸过来,直到她发现女儿确实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的像个死人,这样单方面的胁迫行为才略有收敛。
曹正曦做了七八个深呼吸,终于按下了接听,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干嘛?”
“你高中附近出事了你晓得不啦?地铁站里头起火了,你最近出门要小心些啊,实在不行就打车吧,听见了没有?”
“莫格会起虎嘞(怎么会起火呢)?”
“这就是玄乎的地方,还没查出来,总之,你最近注意安全。”
曹正曦挑挑眉,决定继续自己的洗头大业。
楼下就有一家小小的理发店,木门,红瓷地砖开了点口,水泥台阶,老板是个染着棕红色头发笑呵呵的大娘,胖乎乎的,手并不算巧,只能剪些简单的样式,但足够吃饭了。而且价格便宜,巷子里的老人很爱在她这染黑头发。
曹正曦推门而入,大娘看见她就乐呵呵地笑,但是还没张□□流,对面的早餐店突然发出了一声蒸汽炸开的爆鸣,紧随其后的,就是火焰蚕食一切的噼啪声。
这家早餐店才开起来,店主人搬过来住了没多久,带着个刚出生的小孩。
曹正曦瞳孔一缩,转过身去的时候火焰已经烧起来了,势头凶的一看就不正常。曹正曦想拦住提着水桶就要上去帮忙的大娘,大娘急得头都冒油了,推搡着把曹正曦往屋子里塞,嘴里还喊着:“小曹你先躲躲,别怕啊。”
这不应当,曹正曦用屁股想也知道一般不会有异能者无聊到敢袭击普通人,大概是冲自己或者塞西莉亚来的。
她四处扫了一眼,看见一个手上火焰还没熄灭,从旁边一栋楼二楼翻下来的人。那人也猝不及防和她对了一眼,也是瞳孔一缩转身就跑。
曹正曦怒喝一声:“大娘,那个人纵火的,他要跑了!”
正在灭火的大娘扭头匆匆看了一眼,被火星扑了眼,哎呦了一声管不得那么多,把火焰里的几个黑影连拖带拽地拉出来,正是早餐店老板一家,顾不上这边。
好在这个小巷里,不止一个大娘。
擀面杖,小笼包的蒸屉,火钳……乌泱泱的,系着围裙身材矮矮胖胖的大娘从自己的店面里冲了出来。或砸或打,甚至有的路过买菜手上实在没东西,就一把扯住抡起钱包袋子就揍,还有的人终于接满了水冲过来帮忙灭火。
理头大娘哎呦呦的缓过劲站起来,乐呵呵地拍了曹正曦一掌:“还得是小曹眼睛尖,头功!”
小曹脆弱的身板被打的一个踉跄,又被大娘拉住往前凑。
“长得倒是个人模狗样的,咋干事楞个不光彩,哎,别说,确实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小曹,报警了没有啊?”
“报了报了。”曹正曦嘿嘿一笑,一副乖乖样子,视线转向地上沽涌的黑衣男子的时候变冷了几分。的确报警了,报的异端局,还是直接打的局长电话。
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