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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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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您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

    诊室内,精神科医生对祁大少发出了亲切友好的问候。mwangzaishuwu

    “您说的心声,具体是什么内容?”

    “听到的是谁的心声呢?”

    祁粲薄唇微张,然后又闭上了。

    他看着医生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最后逐渐面无表情。

    现代医学恐怕救不了他。

    白礼延深知他的心理防御机制极高,于是十分专业地开导他,“无妨,祁大少,我们先来做一些简单的基础检测!”

    然后祁粲看着他开了脑成像、头颅ct、心理健康量表、精神健康量表、甚至血常规的单子。

    “……”他真的没病。

    …

    诊室外。

    时听正拿出自己内涵丰富的心读材料——随时随地,增加心理活跃度。

    昨天时听还没读到总裁哥哥为爱变成狼人模样,不知道怎么就很快陷入了甜美梦乡,虽然一觉起来精神很好,但是句数只增加了几百句,目前还停留在三万出头。

    不过时听大致数了数,一本霸总文学几十万字大概有四五万句话,只要把这本在心里读完,就能顺利突破十万句关卡!

    于是时听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岁月静好地阅读起来。

    “你就是那个谁吧?”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时听一抬头,看见一个梳着脏辫的女生停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白宝元是豪门圈内一点通,订婚宴之后时晶晶就说她那个从山区找回来的姐姐非常冷漠,可能是因为觉得全家都对不起她,对她这个妹妹很有敌意,在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且虽然是山里来的但是很会装模作样,假装高冷优雅,这才被祁大少选中做了联姻对象。从此更是高人一等,再也不把她这个亲妹妹放在眼里了。

    时晶晶在圈子一直以来人缘都很好,而且眼下时家和祁氏联姻之后跟着水涨船高,不少人围在时晶晶身边为她打抱不平,这两天群里都在吐槽贬低这个时听。

    没想到白宝元一来亲哥的医院就碰上了她,看她果然在精神病医院里还要看书装文化人,顿时撇撇嘴,“别装了好吗,bro?”

    “?”时听大概猜到了,这就是白医生提到过的十分叛逆的妹妹,于是向她大大方方展示了自己的阅读界面:

    ——【谁能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搅动全球经济命脉的总裁,此刻会狼狈地猩红双眼,把她按在墙上,“我愿意为爱变成狼人模样,我愿意为你疯狂,毁了这世界又有何妨!”】

    白宝元:“??”

    白宝元偷偷记下了文名,一边尴尬地想,情况好像和时晶晶在圈子里说得不太一样,人家也没装高雅啊!

    尴尬之下她开始了一些花里胡哨的手势,“这里是你的元宝aka白色战狼,里边那个医生是我好hoe。那个什么、时晶晶说你从不理人,这是真的吗?”

    时听这才明白刚才她不客气的原因是什么,看来在她亲妹妹的努力下,她在外的社交形象不太良好,怪不得原来的剧情里所有人都对她恶意很大。

    但是换个思路想,按照原本的轨迹,她会一直闷在祁氏庄园里,因为自卑不想被人知道哑巴,连收养她的奶奶家也不敢回,生怕奶奶知道自己回了豪门就成了哑巴,怕她担心她过得不好。最后一辈子没有朋友,自闭孤独,还被神经病男人报复死了!

    现在时听有了底气、也有了机会正常地和别人沟通了。

    于是她十分坦然地伸手,用食指向对方然后双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你、好。

    白宝元忽然惊呆了:“这是什么手势?好酷啊!”

    他们说唱人士里有各种代表厂牌和自己的手势,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新颖的手势!

    时听也没想到别人还会有这种反应,她指了指自己,然后一手伸直左右摆动,收回食指横在嘴前转动了一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白宝元这才恍然大悟:我草!

    ——天杀的时晶晶,人家有语障啊?!

    白宝元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半夜想起来都要扇自己大逼斗的事,连忙想要挽回。

    “我,我那个、我这就帮你骂回去的!”

    时听想说不用,白宝元已经大手一挥:“没事,我嘴脏得一批。”

    她掏出豪门圈子的微信群,直接开始发电报,“时晶晶你他妈的xayesdujxxd”

    白宝元很懂事地没把时听哑巴的事情说出去,语速又快又溜,骂人像rap一样,突然给时听提供了一个心声增速新思路。

    rap好啊,rap话多。

    另一头,时晶晶正在琢磨给哑巴姐姐一个公开盛大的发声场面,随手点开语音,猝不及防一个哆嗦:她骂我干什么?!

    时听围观白宝元激情乱喷,不仅学会了更多词汇,眼神也逐渐动容。

    好恣意。

    好羡慕啊!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方都能听见。

    她在心里骂了祁粲这么多句,他都听不见!!

    小哑巴痛苦闭目。

    …

    “所以,您听到的心声是不是以咒骂声、斥责声为主?”

    诊室内,白医生对祁大少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

    从前就有类似案例,一些精神障碍患者,会在安静的时候听见言语声、咒骂声或大声的命令,没有外界刺激也会听见不利于自己的负面声响,这并不罕见。

    祁粲沉默了一瞬。

    ——「说到底,这一切都怪祁粲这该死的神经病!」

    ——「别人争抢他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怪这个神经病让我成为了一个炮灰,这个狗屎大傻卑!」

    “……”祁粲靠坐在患者按摩椅上,青着脸捏紧了拳头。

    他听到的声音的确言辞激烈。

    从听见的第一句开始,就是有关投毒的负面信息,从那以后就像是有kpi要完成一样,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停的。

    难道真的是幻听……?

    可是投毒已经被证明确有其事了,如果是幻听,他自己又是怎么幻想出来的?

    白礼延看着祁大少沉思的模样,心中终于有了谱。

    幻觉,是一种知觉障碍。

    而幻听,是其中的一种。

    这种问题在严重一些的情况下通常源于颞叶癫痫、脑干病变等脑器质病变,或者是精神分裂。但祁大少本人神志清醒思路正常,医患之间的对话能够流畅传达,状态相对稳定。虽然检查结果还没出,但是白礼延已经初步判断。

    祁大少应该是因为多年的精神压力和高强的自保机制,从而催生出了被害妄想症状,以至于导致了幻听!

    毕竟,作为祁大少主治五年的医生,他非常清楚祁大少的心理防线有多强,当年那场意外事故他至今从未对人提起细节,留给他的后遗症除了神经衰弱,还有极度的不信任和怀疑。

    而身居高位,尔虞我诈,经过多年的高压生活,动辄百亿千亿项目的高强精神状态,他本就受损的神经自然是不堪重负,产生一些精神障碍并不稀奇。

    ——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怎么会有听见别人心声这种情况呢?

    读心术,那是小说才有的。

    祁粲依然态度存疑,“。”

    真的吗?

    是他自己的精神问题?

    祁粲的眉心深深折起,冷白肤色镀上一层阴郁的色泽。

    投毒的事情他不会跟白礼延提及,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摄入神经毒素。

    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通过即将到来的董事会,带领祁氏集团走上更高峰,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被人剖析。

    “可能是最近累了,”祁粲捏了捏眉心,英俊的眉目恢复了冷漠疏离,“有没有神经阻断类药物,或者继续开降低听觉敏感度的补剂。”

    白医生一脸不可取。精神问题一旦出现,他作为医生需要追根溯源,找到合理的解释,来让患者紧绷的精神得到放松和救治!

    这时白礼延的助手拿来了刚出来的各项检查结果。

    从结果上看,脑功能成像未见确切异常,各神经功能活动正常,ct结果也不存在精神分裂阳性症状。总体来说祁大少的器质性没有问题,功能一切正常,只不过有轻微颅内高压的症状。

    “颅内高压也会对脑组织和神经系统产生影响。”白礼延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可以用科学手段解释的。

    能用现代医学解释,那就问题不大。

    祁粲英挺的眉骨一直在微微折着,冷冽的气场无声蔓延,他还是觉得不对。

    现代医学和科学的手段给了他解释。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和小哑巴有关系。

    那就是时听说话的声音。

    祁粲的直觉,在多年来刀光剑影的商战中救了他很多很多次,是他的敏锐嗅觉和精准眼光构成的。

    然而这时,白医生抛出了最后一个致命提问:

    “您说的那道声音,您从前听过吗?”

    祁粲垂落在皮质扶手上的指尖忽然一顿。

    时听是个哑巴,没有人听过她的声音。

    ……怎么证明那是时听说的?

    他从一开始就无法证明。

    白医生见状,总算如释重负:“是陌生的声音,对吧?”

    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从心理学上讲,这或许是您潜意识深处的声音,又或是在大脑中自我‘加工’而形成的声音,但归根结底,那是您自我意识的投射!”

    ——「啊,为什么祁粲不能是一个红眼掐腰摁墙上、玩弄全球经济命脉的普通霸总?偏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呢?」

    祁粲:“…”

    ——「该死,我也多么想为自己发声!要是祁粲能被人骂臭狗屎,大淫魔,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有多么快乐!」

    他就给自己投射这些东西?

    白医生看出他一瞬的沉默无语,知道对祁大少这样的上位者而言,他生命中高价值的东西太多了,他需要思虑、谋划的东西也太多了。

    而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当精神问题出现,追根溯源,找到合理的解释,来让患者紧绷的精神得到放松和救治!

    他们要充分给予患者鼓励,让他们安心、放心,就算精神出现了问题,也不要觉得是自己是一个精神病。

    “这并不是十分罕见的现象,您不要有太大压力。”

    “大少,事业重要,但您的身体更重要。先给自己一段时间观察。”

    白礼延知道适度为主,没有让这次治疗时间过长。他简单开了一些舒缓药物,然后主动站起身结束治疗,以示这并不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祁粲一脸沉思。

    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荒诞的无力。

    精神科医生亲切地将送祁大少送到了门口,为他拉开诊室的门,最后叮嘱道。

    “您一定要放轻松,多多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祁粲:“……嗯。”

    门一开,时听岁月静好地看过来。

    ——「哦你出来了?我人生路上的大粪车!」

    祁粲眼前一黑:“……”

    这他妈就是他内心的声音?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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