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异香
晚饭时，大家都灰溜溜的坐在一处不说话，时不时的还会拿眼去偷偷看一眼程兮凉的方向。程兮凉和余恕单独坐在一处，并没有去加入他们的人群。
片刻后，李勤川走过来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白天对将军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李勤川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统领客气了，往后还要麻烦李统领呢。”程兮凉笑了笑，说道。
“将军折煞我了，统领不过是手下的戏称，当不得真的。”李勤川赶忙说道，“将军叫我勤川就是。”
“一个称呼而已，我并不在乎这些。”程兮凉笑道。
李勤川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其实我是刚刚才得知，将军你竟然与丞相府交好。”
程兮凉意外的挑了挑眉，“莫非李统领是害怕丞相府对你们有所不利？”
“这自然不是……”李勤川叹了口气，“我实话实说吧，是京城那边来了消息，说你是陛下钦定的将军，还在比武时胜了。”
“运气好而已。”程兮凉说道。
“这算是运气好，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李勤川耸了耸肩，一脸轻松的说道，“所以你这个将军，我认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你也是帮了我的，多谢了。”程兮凉微笑着说道。
“帮你是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我做错了，所以我需要道歉。”
程兮凉抬手制止道：“你道歉，是因为我的身份，而不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你不用道歉，我的身份说明不了什么。”
李勤川一怔，“您什么意思？”
“只是字面意思而已。”程兮凉笑道，“你还是自己想明白了再说吧，等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后，再向我道歉也不迟。”
李勤川看了程兮凉片刻，最后站起身离开了原地。
余恕方才一直听着，直到这时才问话道：“你说这位李统领，他并不是真正的服你？可是我看他刚刚和那个士兵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不甘心啊。”
“如果他心里不服，表面上最希望可以得到我的认可，那他说的那些话，也就不足为奇了。”程兮凉解释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兮凉想了想，说道：“只要他们表面上不过分，我倒是不必太在意。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两国之间的问题。”
“邻国一直忌惮着我们，想来也不会贸然进犯。”余恕说道。
正说着，余恕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寂听，“你不是……”走了吗？
“余小公子。”寂听看向余恕，平静的说道。
余恕疑惑的看向程兮凉，用眼神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者平静的转头看向寂听，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一小队人马埋伏在边境处，随时都可能攻进来。”寂听回答道。
程兮凉点了点头，余恕这时才反应过来，“你让寂听偷偷跑去敌国打探消息了？”
“只是在边境打探了一下。”寂听说道。
见余恕还是一脸疑惑，程兮凉便对他解释道：“我之前就让小师父先行一步，去边境打探一下消息。”
“怪不得我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寂听小师父了。”余恕这才恍然大悟。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所以我们便连你也一起瞒着了。”程兮凉有些抱歉的说道。
余恕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寂听在一旁听着两人说完后，便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兮凉想了想，说道：“先静观其变吧，现在这样贸然有所动作反而是打草惊蛇了。况且以我们军中现在这状态，也不是开战的最佳时机。”
“既然如此，一切听你指挥。”寂听说着，就起了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之后也不等程兮凉应声，转身就离开了。
“他怎么了？”余恕不解的看向程兮凉。
程兮凉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刚刚就见他神情不对。”
“是不是在边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余恕猜测着问道。
程兮凉不禁想起之前寂听说要和她一起来驻南关时，对她说的那个理由，也许就是和这件事有关。想到此，程兮凉便说道：“这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们也不必多问。就当做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余恕点点头，应道。
两人就此终止了这个话题，恰好这时其他人也都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只留了几个守夜的士兵。
因为之前被程兮凉赢了比试，所以今天的大家都有所收敛，吃过饭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军帐，守夜的人也规规矩矩的拿起了枪。
“我们也回去吧。”程兮凉起身道。
回到军帐外时，程兮凉突然叫住了余恕，“晚上休息的时候注意一些。”
余恕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程兮凉皱了皱眉，“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程兮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终究只是笑着说了一声“好”。
月上林梢，整个驻南关都陷入了寂静的夜色之中。夜风轻轻地吹着，几点微弱的火光还燃烧在静谧的夜里。
几名士兵终于撑不住合上了眼打起盹来，身体还靠在粗壮的树干旁。
一阵枯枝折断的声音在黑夜里突兀的响起，转瞬即逝，士兵们只是轻轻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过了片刻后鼾声又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细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小心翼翼的，缓慢又平稳的走在各个军帐之间。
等绕过了大家休息的区域，一行五人才找了一个空的军帐围站着。
他们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刚刚差点就被你拖累的被他们察觉，要是这次主人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小心你的人头不保。”
被为首的这人威胁着，那个之前不小心发出动静的黑衣人甲也不害怕，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是没被发现嘛。”
“被发现了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取你狗命。”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
“不劳大人费心，我自己动手。”
“行了行了，快走吧。”为首的人说道，“听闻他们的那位将军武功盖世，为了保险起见，避免和她正面冲突。”
“什么武功盖世，能有当年的那位强吗？”黑衣人甲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五个人也不能全身而退。”为首的黑衣人斥道。
一旁的黑衣人乙瞥了一眼黑衣人甲，说道：“您别管他，他想会会那位将军就让他去，我们到时候自己走，刚好还让他帮我们拖延时间了。”
黑衣人甲时间瞪大了双眼，“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好伙伴的？不仅不顾我的死活，还怂恿老大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
“你除了当挡箭牌还有其他作用吗？”黑衣人乙说完，也不管身后的黑衣人甲如何吹胡子瞪眼，径自跟着黑衣人首领离开了军帐。
黑衣人甲见此，也只能骂骂咧咧的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这次是要找到军中粮草的位置，并且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烧掉粮草。这边好不容易找到位置，为首的黑衣人立即就准备放一把火烧了粮草。
结果他们刚准备动手，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声，吓了他们一大跳：“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立马回过了头，刚准备做点什么，结果就看到了寂听，本来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立马放了回去，“原来是你啊。”
寂听也像是没料到会是他们，当即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过来了？”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不要干扰我们行事。”
“这里是昌乐国境地，你们不要太嚣张了。”寂听压低着声音斥责道。
为首的黑衣人并没有被寂听的警告吓到，反而还面带讽刺，“小和尚，你不要忘了和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有求于我们，我们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今晚的事当作没看见就行。”
寂听在原地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看着五人。
“这才对嘛。”为首的黑衣人满意的笑了笑，“你放心，你想要知道的，我们都会告诉你。”
寂听眼看着粮草就要被点燃，心中挣扎着不知该不该叫人时，就听到了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
“半夜三更，你们做这种事情，未免不太好吧？”
寂听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程兮凉此刻正穿戴整齐的站在那里。见到他回头，程兮凉还安慰的对他笑了笑。
一晚上经历了几次惊吓之后，黑衣人也有点条件反射的害怕。结果一见到程兮凉，心情再次大起大落。
“军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女娃娃？”黑衣人甲有些不解的笑道，“看来传闻有假，你们昌乐国早就不复往日辉煌了啊。”
“昌乐国如何，与你何干？”程兮凉漫不经心的跟着笑道，“但是你们想踏入昌乐国，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