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西班牙-队医<!>
中国队的随行队医其实有点方,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正常普通的推了个门, 踏入了休息室, 代理教练等人怎么就这么………这么可怕的看着他了？
在这般恐怖眼神的集体注视下，随行队医很方，非常方，越来越方, 他僵硬的举起自己的右臂，打招呼的声色都变的尴尬起来：“…嗨？”他干巴巴的说, 扫了一圈室内, 发现少了一个人, 还有心思反问, “领队，刘队长，谭泽，苏舟人呢？”
此话一出, 谭泽顿时有点火大，还苏舟人呢？这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还是这么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说实在的, 谭泽并不是很在意他们中国队有没有丢人………历经了乒坛龌龊的起起伏伏, 有着二进国乒队的坎坷经历, 加上先前在整个世界体坛中引起了巨大轰动的国乒丑闻………谭泽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大男孩了, 没了一个队医？这种事压根算不上丢脸！
在乒乓球这一领域, 中国的下限真的是低到不能再低了。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 谭泽关心的只有更实际一点的“人”，好在尤利安·阿茨特是苏舟的挚友，好在尤利安·阿茨特正好参加了这一轮的西班牙巡回赛，好在德国队并不介意借一下他们的队医……
太多、太多的“好在了”。
这么多的“好在”，让他的口吻实在无法变得和善起来。
那股在日常闲聊时，带着点轻微口音的轻松语调消失不见，谭泽口吻不善的质问了起来：“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领队给你打过很多遍电话，你全都没有听到吗？”
这一刻，包括没有发言的代理教练和刘捷，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看的，他们面色不善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苏舟，谭泽好歹是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远离了职业乒坛，而他们两个可是一直被那滩腐臭的污泥死死的黏在身上。
国乒内部有问题？
还有蛀虫没被揪出来？
是谁有胆子、也有能力在这种全国瞩目的关注时刻给国乒队下绊子？
他们的目的是毁掉苏舟吗？
如果这个队医真的有问题，他们平常吃的食物之类的安全吗…？
……
………
…………
人的思维发散是可怕的，在本就不善的事情上再一思索，顿时，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也可以变的意义深远。
然而，最终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随行队医缺席的原因，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简单而直白。
“我，呃……”在一连串的质问声中，随行队医终于渐渐的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在他不在的那段时期，苏舟正好“受伤”了，本国的运动员申请了紧急暂停，本国的队医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于是好心的德国国乒队为苏舟提供了他们的医疗服务，并且，在这一刻，苏舟仍然呆在德国队的休息室内。
随行队医张了张嘴，他的脸上，震惊、愧疚与不知所措的表情并不似作假。
这样的真情流露，无疑稍稍的平息了一下谭泽等人的怒火。
代理教练终于开口了：“先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随行队医不敢拒绝，更不敢开口，他手忙脚乱的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匆忙递到了代理教练的手里。
无需指纹解锁，代理教练看到，未解锁的手机屏幕上有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也就是他。
他滑了下屏幕，不出所料，手机静音，免打扰模式开启……
随行队医尴尬的说：“今天早晨我不是起晚了吗………平常我会在起床后解除静音模式和勿扰模式的，但是今天早上因为太忙，我就给忘了。”
是了，把回忆往前调动几个小时，随行队医的确是手忙脚乱的从电梯里冲下来的，甚至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联络不上的手机问题解决了，那么归根结底的人在哪里呢？
随行队医面露愧色，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还有，我不是……不是故意不在的，我刚才……我……”他捂住了肚子，因为难堪而埋下了头，“……我只是因为闹肚子去了洗手间。”
这个答案震住了所有人，以致于刘捷都在震惊失语后冒然开口：“没有什么阴谋？！！”
谁知道随行队医比他还要震惊：“还有什么阴谋？！”他瞠目结舌的说。
谭泽比他更为震惊：“今天早上让我们等你就算了，在球员比赛的时候闹肚子——不，我没有说你不能闹肚子，这是不可控的，但是，你作为随行队医，我们又不像德国队那么财大气粗，一次公开赛足足有六个队医跟着，你可是我们唯一的随行队医啊，你就不会更加注意一下自己的饮食之类的吗？拉肚子真的是可以避免的啊！！还是你以前就经常拉肚子？！你的职业素养呢？？！”
随行队医这次不震惊了，他既尴尬又无措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当随行队医没有什么经验啊…………我有我的职业素养，但是这……这………”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代理教练看着这一出闹剧，说不出是在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还是该操心国乒队
的崛起真的是漫长到让人看不到尽头。
就连随行队医这么一个小小的位置都………这还是在乒坛改革后的国乒队第一次亮相………
……即使是心性克制的代理教练，这会都不由自主的羡慕起了国足的美好待遇。
“…算了，先这样吧。”代理教练打断了这场争吵，他看向随行队医，“我不放心由你来检查苏舟。”他直白的、不容拒绝的说，“对于苏舟的检查，我打算全权交给德国队，你有意见吗。”
说着问句，实际上就是陈述句。
随行队医不仅不敢说不，反而由衷的松了口气：“好的。”他迅速的接口道，“我对我的实际水平有所认知，即使是让我给苏舟做检查，我也不敢夸下100的海口，肯定还是会建议他到马德里的某个医院去一趟的……”
谭泽的额角暴起几条青筋，他忍了好久，才没有把那句分外伤人的“你这种队医他妈的有什么用”给骂出口。
中国队的休息寂静了下来，面面相觑间，好像所有人都忽然忘记了该如何说话，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眼神相对时，似乎都涌动着极为相似的糟糕情绪——
艹，这他妈的都算什么事！
另一头，德国队的休息室。
以乒乓球在欧洲的地位，以德国队在乒坛界的绝对统治力………德国队所携带的检查机器，即使号称一句“世界最佳”，也半点都不过分。
苏舟听话的让亚曼队医在自己的腰腹与双腿上左按右压，对于所有的问题皆诚实回答，对于一切的指示皆诚心听从，他好奇的看着那些机器在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反复扫描，突然有些好奇，这些机器是不是也会把他的身体数据给完美的记录下来，然后再让德国队分析一下什么的…？
……苏舟忽然想到了半年之前，奥古斯特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苏舟，这种了解是双向的，当你在慕尼黑训练基地，与我们一起训练的时候，实际上，也是你在被我们全面观察、全面剖析的时候。】
………这么一想，苏舟顿时就觉得这一个个的检查小机器，让人有点浑身发毛。
全部的检查，大概耗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在几位医生凑在一起的时候，苏舟扯了两把仍然有些湿的深红色衣襟，特别想询问一下，自己能不能干脆在这里冲个澡……
这个念头升起了没两秒，就被苏舟悻悻然的给否决掉了。
……算了，如果只有小可爱在，他当然好意思问出口，但是这可是“德国乒乓球队”，而他现在的身份并不仅仅是苏舟，同样也是“中国乒乓球国家队的一员”。
苏舟将搭在一旁的外套再次穿好，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着那边的商讨结果。
……其实“队医竟然在商讨”这件事本身就让苏舟有些紧张了，如果真的没问题，还商讨个什么？
苏舟不由的压了把自己的右腰，那是刚才在比赛中最初发出疼痛的部位。
他敛下眸，压下眼中的担忧，伤病这种问题…………是任何一个运动员都难以避免的问题，即使是在他的上辈子，即使是那个轻轻松松就拿到大满贯的自己，也无法避免的、不止一次的遭到了伤病的折磨。
但是，这种因伤病问题而油然生出的困扰，绝对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年轻球员的身上。
远远的关注着自己的好友，察觉到了苏舟的紧张，尤利安穿过了小半个房间，坐到了苏舟的身旁，刚才，他是与贝克尔教头还有本站在一起的。
顿时，房内的人们分成了三队。
那头，队医们聚在一起用德语交流着。
再那头，由于本·诺依曼对阵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比赛即将到来，贝克尔教头正拿着战术板和ipad，对本做着赛前指导。
……虽然，就尤利安先前旁听到的对话来看，其实这个赛前指导并没有提到什么很有技术性的东西——赛前抱佛脚这种事情向来是与德国队绝缘的——更多的，则是贝克尔教头在用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反复的对本说着——
【嘿，本，这是你们第几次对上了？】
【哦，本，你还记得你上次胜过那个西班牙小子是什么时候吗？】
【回想一下，本，你因为这个小子被我禁赛多少轮了？】
【啧，本，这可是已经进入下半年了，明年的世界男单排名，你掉出世界前三、你被排在那个西班牙小子的身后，自己来选一个吧，你更喜欢哪个？】
尤利安：“………”
熟知自家教练脾性的小可爱不禁抖了好几抖，他宁愿听到贝克尔教头把本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想听到教头用这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对本说话。
于是，在暗暗察觉到好友似是紧张的情绪后，小可爱很果断的选择了远离了战场，来到了苏舟的身旁。
尤利安在苏舟的身边坐下，两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中间隔了大约半个人的身位。
苏舟大概是真的有些紧张了，或者说，在那头嘀嘀咕咕了几分钟还不消停的德国队医们，真的把苏舟给吓到了，尤利安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到了他的身边，苏舟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
苏舟？”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这群德国大大们粥粥的腰明明好好的啊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啊——
“……苏舟？”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德语啊以他半吊子的德语水平完全听不懂那边在说什么啊——
“…苏舟！”
他们怎么还没讨论完啊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粥粥明明还是一碗刚刚出锅的热腾腾的美味粥啊怎么看他们那架势这碗粥好像已经是馊粥预备了呢——
“苏舟！！！”
一张脸忽然出现在了苏舟的面前，把正在专心致志的胡思乱想的苏舟吓了一跳。
“…啊！”他来不及控制自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这一声惊叫，把全部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再次成为了众人焦点的粥粥：“………”
他轻咳一声，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一声轻咳，倒是把在那头“嘀哩呱啦”个没完的德国队医们给咳醒了。
他们宛如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着一个中国男孩，几人又交流了几句后，其中的一个，转身朝着苏舟走来。
又是那个黑发蓝眼的亚曼·雷尔福，与苏舟交流最多的那个德国队队医。
苏舟紧张的注视着这位朝他走来的队医先生，每当德国人距离他更近一点，每当亚曼队医朝他踏出一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苏舟的心尖上似的！本来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只是抽了个筋的自信，这会早都散了个一干二净。
亚曼队医走到了苏舟的面前。
苏舟屏住了呼吸。
亚曼队医的唇形产生了变化。
苏舟紧张的一爪子把小可爱的小爪子紧紧握在了掌心。
尤利安的左手被抓的一痛，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余光看到了苏舟紧绷的侧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小可爱只是有点愧疚的想，啊，他应该早点告诉苏舟亚曼医生的坏毛病的。
苏舟甚至在等待着亚曼队医给他判死刑了。
然而亚曼队医却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恭喜你，苏舟，你没有大碍，身体很健康。你的右腿的大腿处有一些轻微过损的征兆，不过不算严重，在这次的巡回赛结束后，我建议你最好静养上四到七天，不要做任何的激烈运动，慢跑这种程度的也不可以。你的腰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在平常有规律、有计划的把你的拉球动作多练习一下，让你的身体彻底适应那种大幅度扭转腰腹的拉球方式，进而让今天的这种情况不会再次发生。”
苏舟陷入迷茫：……
苏舟满脸懵逼：…………
苏舟喜上眉梢：！！！？？！！！
苏舟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问题：“…抱歉？”
亚曼医生不太理解这一句“抱歉”，他侧过头，对尤利安问：“在教他德语的时候，你是不是把‘谢谢’和‘抱歉’教反了？”
亚曼医生话音刚落，那根迟钝了好几秒的神经、无比漫长的反应弧，终于让苏舟的大脑精准无比的get到了亚曼队医的意思。
…他没事？
……他没事！！
他完全没事！！！
——耶耶耶？？？
哦耶！！！
粥粥兴高采烈，苏舟喜不自禁。
他兴冲冲的拉过了触手可及的尤利安，给了他一个大大大大大大——的大拥抱！！
“尤瑞我没事诶！！”他用着英语道，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发出的其实是字正腔圆的汉字发音。
“天呐尤瑞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么紧张！看到他们在那儿讨论个没完我的心都要凉了！！刚才我差点把自己给活活吓死了！！！”粥粥激动着。
“尤瑞尤瑞尤瑞你听到了吗我没事诶我真的很健康我很健康诶——！！！”粥粥语无伦次。
苏舟语无伦次的给了小可爱好几个么么哒，胡乱的亲在了他的头发上。
尤利安的比赛被排在了1/8决赛的第五场，在罗德里格斯与本的比赛之后，这会的小可爱还没有沾染汗渍，那头棕色的卷发不仅软软的，还带着洗发露的清香，简直香喷喷的。
尤利安面无表情的反手抱住苏舟，哄小孩一样的，却又极为敷衍的，在苏舟的背脊上拍一下，再拍一下。
那双褐色极浅的瞳孔看向愕然不已的亚曼队医，尤利安面无表情的说：“如您所见。”他说，“你们刚才先去讨论他的身体数据，而不来告诉他他是否安然无恙的行为，把他给吓到了。”
亚曼队医顿了顿：“………好吧。”他看着抱着自家小将蹦跶个没完的中国小子，摇头道歉道，“是我没在意他不了解我们德国队内的默契。”
苏舟才不在乎什么默契不默契，道歉不道歉的呢！
他只知道，他还是一碗没有馊掉的香喷可口粥！
对着德国休息室内的所有人，苏舟都真心实意的道了谢，不仅附赠了一枚又一枚的闪耀度过于夸张的粥式微笑，还答应了贝克尔教头的那一句宛如玩笑的“有时间欢迎再来慕尼黑训练基地啊，中国小子”。
苏舟其实还想继续表达一下他的感谢——
……但是被有些不耐烦的小可爱给推到了德国队休息室的大门口。
一旦确认好友的身体没事，小可爱就开始赶人了：“好了，你该回去了，苏舟。”
尤利安顿了顿，主动解释了起来，于是苏舟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德国队内的默契”。
“亚曼队医他们………如果你真的有问题，他们才会在检查完后当场告诉你；正是因为你没问题，并且他们对你的身体数据比较感兴趣，所以他们才会把你扔到一边，然后兴致勃勃的展开了针对你的身体数据的各种讨论…………他们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尤利安还是很爱国的，他着重的强调道，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外国人的面前，给他们队伍的优秀队医正正名：“他们都是极其富有职业素养，并且经验丰富、医术高超的随行队医，只是我们都习惯了他们‘有事开口，没事挥手’的作风，并且下意识的忽略了你，所以……”
不用所以了，粥粥懂了，所以刚才的一堆人都开开心心的讨论别的去了，只有这一碗粥在心惊胆战的自己吓自己，心中拔凉拔凉的，差点把自己从美味的白粥活活吓成馊了的霉粥。
“没事啦。”苏舟摸摸鼻尖，咧开嘴角，大大方方的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要吓我的，你们肯这么用心的为我检查，我就很感谢了，虽然应该都很熟练了，不过把那么多机器组装再拆开也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吧？尤瑞，真的谢谢你们的队医了………当然，我最需要感谢的还是你，如果没有你，你们队伍的队医大概也不会帮我的，或者说，就算帮我，也不一定会这么用心尽力的帮我。”
苏舟认为，这一段的重点，应该是粥粥格外郑重的感谢了小可爱，并且再一次的间接表达出了“我拥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这一点。
然而，小可爱的关注点格外不对。
尤利安蹙了蹙眉，有点不太开心：“不，苏舟，我说了，你要相信他们的职业素养。”尤利安重音强调道，“他们确实是德国队的随行队医，但是他们更是一名‘医生’，就算没有我，只要某个队伍确实缺少了队医，他们也肯定会去帮忙，并且会用心尽力的帮忙的。”
……
………
…………
约好了会在稍后一起观看罗德里格斯vs本的1/8决赛后，苏舟回到了中国队的休息室内，为所有人带来了他安然无恙的好消息，并且也知道了随行队医久久没有出现的真正原因。
与谭泽等人如出一辙，苏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久久的不能自拔。
尤其是……
……在他刚刚从德国队的休息室回来，刚刚接受了亚曼队医等人的治疗的这一刻。
甚至，就算他们中国队的随行队医是个不顶用的，但是如果安排上两个人也多半没问题了啊，一个人拉肚子了，也还有另一个人顶着，就像是德国队的随行队医有足足六人，难道他们中国队的队医还能两个人一起手牵手拉肚子我们都是好朋友吗？？？
这一刻，苏舟的感觉复杂极了，复杂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了。
当然，他不可避免的感觉好酸好酸好柠檬啊，他真的好羡慕——大概每一名运动员都会对德国队的医疗配置羡慕无比吧——德国的乒乓球队啊，但是更重要的是……
冲完澡，重新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运动服后，苏舟悄咪咪的走到了代理教练的身前，指了指屋外。
代理教练顿了顿，和苏舟一起离开了休息室，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走廊是一个公共场合，但是如果你压着声音说话，除非是近在咫尺，外人是很难听到的。
苏舟抓了抓他的一头头发，被吹风机吹过后，带着一些蓬松的清爽。
“领队。”
“嗯？”
“就是，我能不能了解一下，有关于队医配置这一块………配置什么样的随队队医，能携带什么等级的器材什么的，这一块，究竟是谁管的？如何分配的？”
即使是在他的上一辈子，苏舟对这一块也不怎么了解，中国的乒乓球太强大了，与之相应的各种配置也极为完善，他唯一需要去做的只有穿着那身大红色的队服站在球场上，然后去战胜站在他的对面的每一位对手，赢得一场又一场的比赛，夺下一枚又一枚的金牌……
……队医这种事情，哪里是需要他去操心和在乎的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洗澡的那几分钟里，苏舟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医疗配置这一块究竟是怎么安排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无奈之下，只能暗戳戳的问一下助理教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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