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曾经,我也是个读书人
也许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位城主大人,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认命般,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城主府上再无一点声音之时,他才不急不徐地开口道:
“你们想不想听听关于我的故事?”
顾翊跟李丹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后,示意城主继续说下去。
“曾经,我也是个读书人,我的名字叫李欲,起于微末,呵呵,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寒门”
原来,李欲出生在枫国的一座破败村落里。自己的父母,在幼年时期,便因为沉重的赋税逼得自杀,留下了幼年的李欲独活于世,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成长。
幸好当时他碰到一个善良的儒生,愿意教他读书识字。
那时的他,也曾博览群书,胸中也曾有过文气,浩然正气也曾锤炼。
恰逢其时之下,他一举突破儒门四品。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于是他毅然决然投身仕途。
从乡试到殿试,他也从一个小小秀才变成了众人眼里的老爷。
最后更是凭借一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高中状元。
那个时候的他,无限风光,可是月有阴晴圆缺,就在他春风得意马蹄鸣,准备一日看尽长安花之时。
一个改变他命运,摧毁他道心的人出现了。
当时他正值青年,他被人带去见了当朝国师,同行的还有其余几名进士及第的同窗。
当朝孙太师要他们一起拜入他门下,他们不敢不从。
然后,慢慢的,他们发现,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勾结护国宗,蒙蔽皇帝,诬陷忠良,在朝堂之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国库相当于他的私库。
甚至当时京都有传言,孙太师家的狗,都是朝廷二品官。
当时李欲他们就明白了,他这般作为,就是将他们视为新鲜血液,根本目的还是把持朝政。
一群青年,志同道合,都是为了报效祖国,年轻气盛的他们,在李欲的带头下,
共同向皇上递交了弹劾孙太师的奏折。
可这一弹劾,非但没有等来孙太师落马的消息,反而等来了皇宫禁军,将李欲押往天牢。
在天牢内,孙太师命人给李欲送来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李欲和同窗联名弹劾孙太师的奏折,另外一样,则是同窗联名举报他逼迫众人,诬陷太师的奏折。
李欲感觉天塌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正在慢慢崩坏。
一直到后面太师来见他
“好一个正直的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上书弹劾我”
太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欲,言语中充满威严。
面对着李欲不解的目光,又继续开口道:
“想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对那些所谓跟你志同道合的人,或威逼,或利诱,最终他们又上了一封举报你的奏折。”
“读书人,读书人 ,读了那么多书,竟然连人的本性都不知”
“你的所谓同窗,有的被我安排去了州郡,有的被我安排你了庙堂,而你,你只能在这天牢等死”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太师字字珠玑之下,李欲感觉自己胸中的浩然正气溃散了。
又在天牢待了几日,他用血,写了封血书,散尽家财,让人交到太师府。
终于,他从天牢出来了,并且直接来到了太师府。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太师府,金碧辉煌,世间罕见的珍宝竟在此随处可见,比起皇宫,都不遑多让。
他知道,这些繁华的背后,是无数的民脂民膏。
当他再次见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太师,沉默片刻后,他双膝跪地,狠狠磕头。
“弟子李欲,愿誓死效忠太师,凡太师心之所向,皆为弟子剑锋所指,太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刻,李欲身上,属于读书人的脊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