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知晓前因

    我站在宫门口，很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洪公公给我带来，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可等了很久很久，我都有点不耐烦了。

    由于这一次出去的时间，已经和老皇帝说好了，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准备坐上马车起程，却听到：\"郡主，郡主，您等一下！\"

    我转头看见洪公公气喘吁吁地向我跑来，我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来，问：\"你调查出什么了吗？\"

    理了理自己的气息，洪公公望了望周围的人，我想他应该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我们到旁边去。\"

    洪公公跟着我走到一边，我很不耐心地问：\"怎样，有没有查出来梁雀兰女扮男装的原因呢？\"

    洪公公诧异地看着我，\"郡主，奴才都还没有说，您怎会知道昱侍卫是女扮男装的呢？\"

    \"这个，还需要理由吗？\"我无奈地耸肩，\"难道你忘记了我女扮男装去见季升的事了吗？女扮男装这种事，对我来讲，可谓是轻车熟路。

    不管梁雀兰在我面前，如何伪装自己，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女儿身。毕竟男女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只是季升的眼力太差了点！

    见洪公公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只好很好心地解释：\"在身高上，男子天生，就会比女子有优势，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就是梁雀兰。

    可男子的喉结比女子还要明显，身形也比较宽阔，还有女扮男装的时候，束缚胸脯的那块布，和正常男子的胸膛，仍旧很有差别。\"

    洪公公更加傻傻地看着我，\"郡主，您为何对男女之间的差别，有这么深的研究，难道只是因为您女扮男装过吗？\"

    \"当然不是了！\"我指着皇宫内院说，\"洪公公，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年进宫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很有名的御医，学过一些知识吗？

    当时，我对于那些药材的作用和男女的身体构造特别感兴趣，特地向他讨教了很多。

    我想如果不是那名御医已经告老还乡了，第一个发现梁雀兰身份的人，就应该是他！\"

    被我这么一说，洪公公仿佛记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而我赶紧问：\"洪公公，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洪公公开始对我讲述当年的故事，\"初春的时候，皇上和殿下，在距京五里外的\"琼林\"猎场，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狩猎竞试。

    竞试当天，各家族必须派遣一名代表参赛，由日出起算，看谁能猎得最多且最珍奇的猎物，不仅可获得殿下赏赐的金银珠宝，还会加官晋爵，另有封赏。

    所以表面上，这虽是个近似熟络君臣感情的热闹游戏，却也是个在殿下面前表现的绝佳良机，众人皆想；打死也不能输人，绝对要争破头出线，获得殿下的青睐。

    于是乎，虽然各家号称只派一名代表出阵，可台面下却动作频频。

    狩猎完毕之后，皇上决定摆下擂台，让各家把自己所狩猎到的猎物，全都拿出来比比！\"

    \"那就奇怪了！\"我对后来的事情挺不解的，\"既然如此，昱家应该不会傻傻地让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去狩猎参赛的！\"

    \"没错，昱家老爷本来是想亲自上阵的，谁知道他年纪大了，不小心闪到腰，不能参赛，但他又不想放过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再加上昱侍卫自己做主张，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让自己的女儿上场！\"

    \"可就算是让梁雀兰上场，她一届女流之辈，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能打败那么多的高手的！\"

    洪公公看了看我，不太好意思地回答：\"其实狩猎竞试那天，有很多很出色的大臣之子上场。

    首先是宇文家，那位以单手举起石狮而出名的二公子，不知怎的，突然在赛前闹肚子而弃权；

    接着是吴家那名传闻在七岁时，就能击倒野狼的当家，也因一开赛便从发狂失控的马儿上摔落，受重伤而退出。\"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备受瞩目的高手都纷纷出了意外，对吧！\"我试探性地问。

    见洪公公点头，我忍不住笑道：\"我看这都是那些贵族之间相互陷害，结果倒给了一些平时不起眼的人很多机会吧！\"

    \"郡主，您真的是聪明伶俐！猎得银狐的，是接连两代不曾名列朝臣的奎家独生子，而一箭射下七只野雁的，也是长年被排挤于贵胄世族之外的蓝家少爷。

    那个昱家老爷生怕别人把功劳全都抢光了，就把自己的女儿作为赌注，希望有人可以代替昱家出赛！

    昱侍卫就是因为如此，非常不满自己父亲的行为，才会抢在别人前头，就答应父亲出去比赛。

    在正式比赛的时候，梁雀兰想猎到一些珍奇野兽，得到殿下的青睐，没想到竟然和殿下碰了头。

    那个时候，昱侍卫想要猎捕五六只银狼，结果反被包围，是殿下出手救了她。

    据说殿下当时想把自己猎到的几只银狼送给她，可她却坚持要自己狩猎，不要殿下的施舍！\"

    \"嗯，挺有骨气的女子啊，接着呢，接着为何她的身份，一下子就变成了季升的侍从呢？\"

    \"为了要胜人一筹，梁雀兰想要去捕猎最难得的火狐狸，而殿下觉得好奇也跟着去了，两个人还为了争火狐狸大打出手！

    结果殿下中了梁雀兰的小小诡计，失了火狐狸，却对昱侍卫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哦！这下子，我完全明白了。梁雀兰把火狐狸拿出来炫耀的时候，看到了季升是太子殿下的时候，很吃惊。

    谁想到季升本人不计较自己被设计的事，还提升她为自己的侍从。

    昱家老爷很想拒绝这件事，但又觉得这是个让他们昱家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不想如此轻易就放过。

    更何况昱家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参加比赛，就是默许了女儿犯了欺君之罪，怎么好意思说因为梁雀兰是女儿身，不能接受封赏呢！\"

    \"是这样的，昱家老爷就是这么想的，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银两，才从昱家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郡主，您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可是义父金口御封的妙语郡主啊！不过，\"我生气地看着洪公公，\"我让你去调查缘由，你告诉我那么多，却没说梁雀兰出现在猎场的原因啊！\"

    \"这个得从昱侍卫的身世说起。梁雀兰的母亲早逝，父亲对她疏于管教，她从小到大，学习的多为是提剑射箭，琴棋书画，只能算是略通一二。

    知道殿下举办狩猎竞试的时候，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才偷偷瞒着自己的父亲女扮男装跟随在后！\"

    \"哈\"我很无奈地大笑，\"好奇啊，好奇真的会很容易害死一条，不，应该说是全家族的性命！对吧，洪公公？\"

    \"就是！昱侍卫竟然敢欺上瞒下，不如奴才这就去告诉殿下，把昱家全家人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哇啊我说洪公公，你在义父身边，什么都没学会，倒是\"打入天牢，秋后问斩\"这八个字，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我如果告诉你，我要你隐瞒住这个秘密，你又会怎么做呢？\"

    \"隐瞒？\"洪公公被我吓了一大跳，\"郡主，知情不报的话，不是等同于欺君吗？我的脑袋\"

    \"如果你发誓替梁雀兰隐瞒住她女扮男装的事，那么我保证，事情败露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知道这件事。

    就算被人发现你知情不报，我也会保住你这一颗忠心护主的脑袋瓜的！\"

    \"可是\"

    见洪公公仍在犹豫，我决定改用另外一种方法，\"如果你现在把这件事情揭穿的话，我会跟义父讲，你没有照顾好我。

    到那个时候，我保证你不但不会得到封赏，还会立刻人头落地，你信不信呢？\"

    \"信！奴才当然相信郡主可以随时随地让奴才生，让奴才死！\"

    \"既然知道我有这个能力，那么我想你最好忘记你今天查到的事，至于你所花费的那些银两，我会如实赔偿给你的！\"

    洪公公赶紧摇头，\"不，不用了！可以为郡主办事，已经是奴才的荣幸了！\"

    \"洪公公，你明知道恭维的话，是我最不想听到的。既然你不想要银两，那么我这次出去，给你带点特色小吃，如何？\"

    洪公公对这个是无所谓，反倒是很好奇，\"郡主，奴才不明白，您为何要帮昱侍卫隐瞒这个秘密呢？\"

    \"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季升和义父的错啊！一个女扮男装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看不出来。

    更何况梁雀兰当初并不是存在犯欺君之罪的，如此下来，也是为了保住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你认为我是那种置人于死地的无情郡主吗，我会为了这件小事，让人全家不得好死吗？\"

    洪公公点点头赞同我的意见，而我说出了最关键地一点，\"最重要的是，季升对她有意思，她就有机会成为我的救星啊！\"

    \"您的意思是\"

    我及时阻止洪公公的话，很灿烂地笑说：\"这件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了。这也是证明你心向着我的最好机会，不是吗？\"

    我走上马车，仍旧不忘记提醒洪公公，\"这件事要是成功了，不只我会感谢你一生一世，就连季升也会视你为大恩人的！\"

    看着我的马车远去，洪公公却不认为我的话是正确的。

    殿下确实对昱侍卫有些特别，但仍旧还及不上殿下对郡主的关心和疼爱。

    郡主如此打算，会不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也许老天爷会让郡主美梦成真的吧，不过这机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