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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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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时瑾做了一个缱绻缠绵的梦,意识尚未清晰时,肩膀就传来一阵蚀骨的绵痛。czyefang

    狭长的凤眸微睁,入眼的活色生香——

    女人长发微卷,凌乱的自香肩落下挡住胸前的雪软。

    她浑身不着半片衣角,凝脂如玉的香肤,曼妙柔软的身段,低吟娇喘的声音…那起起伏伏卖弄的风情,骨子里都散发着颠倒众生的惑乱。

    似是察觉他的醒来,她故意使坏…

    在那极致的一瞬,他眸底翻滚着热烈的巨浪,喉咙深处发出暗哑冷漠的嗓音,“慕念照。”

    他咬着她的名字,眉头拧的厉害,顿了顿,“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慕念照心尖微颤!

    她垂首,深深的看着他,答非所问:“许久不用,盛先生果然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滚!”

    再也无法抑制,霍时瑾低吼一声,俊美的脸阴沉的厉害。

    他扣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挥,那眼神露骨的伤人,“你果然恶心!”

    慕念照舔舔带血的唇角,低首看了看被男人捏红的手腕,心口一抹酸涩滑过……很疼。

    再也没有他对她的厌恶,来得叫她心如死灰。

    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热流,然后弯腰去捡衣服…

    ……

    清早,晨辉的光线很暖。

    她的身体跟她的脸一样漂亮,柔软迷人。

    霍时瑾看着她,心头漫过支离破碎的疼。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够撩起他的欲,他的愤,他的恨……以及他心底的疼。

    她是他的毒,亦是他的药…

    他贪婪她身上的味道——极致放纵的,快活的,缠绵的,也是醉生梦死的。

    但…

    她亲手葬送了属于他们的一切,永不原谅。

    穿好衣服,慕念照发现男人无声的看着她,嗲声轻笑:“怎么,霍先生,我的身材还不赖吧。”

    顿了顿,她忽然转过身靠近床沿栖身压在男人头顶上方,“怎么,霍先生,你吃都吃了,现在才来说我恶心,是不是太晚了?何况,我真的有这么难以下咽嚒?”

    霍时瑾看她。

    她生的极美,美而媚却不沾半点风尘。

    他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人俯身下来的澎湃雪软,她脸上的笑耀过清早照进来的奕奕晨光。

    他睨着她,眼底是绵长的讽刺,喉咙滚出漫不经心的笑意,“慕念照,我们彻底完了,你究竟要闹什么呢”

    慕念照稍稍抬高了脑袋,温浅的看着他,良久吐息,“霍先生,我们复婚吧。”

    似是听到了什么可耻而又可笑的事,霍时瑾猛地掐住她的下颚,凤眸凝起一丝微不可觉得血红。

    冷冰冰的几个字,像是对她做出最后的宣判:“只要我生,永不!”

    慕念照眼睛迅速的水红,声音很低,很低,“盛先生,你会后悔的。”

    ……

    六个月前。

    京城顾家,举办寿宴。

    宴会大门外,浩浩荡荡的停着五辆战地越野车。

    此时,车子整齐的发动引擎。

    为首的男人,立在门外,眯长了眼,“跑了?”

    江绕点头,“从下水道遁了。”

    霍时瑾红着眼睛,眸底翻云覆雨,“慕家的人,都抓了?”

    “除了年事已高的慕老太太,其余的三个全部在车上。”

    男人皱眉,表情有些不悦,“怎么少了一个?”

    人口卷宗上,他们家不算老太太五口人。

    江绕心里翻白眼,特别友情小声提醒,“爷,您怀里不是抱着的么。”

    他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平时龟毛的连半片衣角都不让人碰的,此刻却抱着一个人,还是娇滴滴的小女人。

    啧,这是千年铁树要开花了么?

    说好的禁欲系呢。

    怀里的女孩太轻,霍时瑾手臂下意识的收拢并掂了一下她的重量,皱眉,“拿件干毛巾还有衣服过来。”

    江绕看不懂他家爷的心思了,“爷,您这是…要抢伯爵的未婚妻啊?”

    这不太合适吧?

    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就差在人家地盘上唰绿漆了。

    啧啧……

    十军九痞,爷,您v5,您果然不叫我失望。

    霍时瑾黑着脸,冷眼扫过,“她是重点嫌疑犯,不能冻死,渴死,饿死…”

    江绕:那感情是要当祖宗一样供着,宠死?

    “爷,您火眼金星,恕卑职愚钝,您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是重点嫌疑犯的?”

    霍时瑾凤眸冷睨,定格在少女光果在外的手臂上,“她手臂有注射hv病毒的痕迹。”

    江绕即刻认真严肃起来,“爷,那您还抱着她,她若是hv病毒的携带着,是要被隔离的。”

    “无妨,我天生对hv免疫。何况hv传播途径比较有限,主要是通过血液或是唾液。嗯,倒是她今天接触过的人,即刻安排人隔离并严谨排查。”男人严谨的调子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似乎感受到怀里的人似乎很冷,道:“毛巾,衣服?”

    江绕:“…”

    一分钟后,江绕提着一个袋子出现。

    霍时瑾看着袋子,有几分眼熟,“你的?”

    江绕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爷。还好我平时后备箱都备有换洗的衣服,不然我到哪里给您找现成的毛巾和衣服去?”

    “你在抱怨?”

    江绕打了个冷颤,他发誓他绝对不敢。

    “爷,下雪了,再不走车都不好开了。”

    男人抬了抬下巴,看了看随风起舞雪沫。

    他的身后是被完全隔离起来的顾家大门,微微侧首就看到顾如风那张似乎要吃人的脸,低笑了一下,“你去管伯爵要衣服,就说慕千金浑身冻得僵硬,快死了。”

    江绕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下,什么鬼?

    感情,他的衣服被爷嫌弃了?

    ……

    三天后,暮晚。

    盛堡营,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利。

    重犯审讯室,慕念照对面坐着一个人。

    他军姿笔挺的坐着,整张脸落在逆光处,像睥睨天下的王,凛若冰霜 ,叫人望而生畏。

    他是帝国的神坛,国民的神话,史上最年轻的元帅——霍时瑾。

    慕念照眉尖挑了挑,楚楚欲动的看着他。

    从三天前知道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将这男人拽下神坛,狠狠的蹂躏。

    她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我浑身又臭又痒,肚子又饥又渴,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霍时瑾藏在帽檐下的凤眸睨着她,淡淡的调子重复,“名字?”

    慕念照低头扣着指甲,懒懒的不爽,“你不是知道,还问。”

    “嘭!”的一声,慕念照眼底的案桌碎裂。

    她心肝一颤,诚惶诚恐的抬头,结巴的哆嗦,“首领大人…有话好好说,发什么脾气…气大伤肾,以后夫妻生活会不和谐的…”

    霍时瑾不紧不慢的脱下白手套,仿佛先前一拳打翻桌子的不是他。

    他刻板的厉色重复:“名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王八蛋,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慕念照咬咬牙,很不爽的答:“慕念照。”

    “多大!”

    慕念照嘴角一咧就乐了,没羞没躁的脱口而出,“34e,那晚你不是摸过。”

    男人黑脸,握着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松脆声。

    慕念照一听,脸嘴角抽抽,“那个…不信?要不,你再摸摸?”

    霍时瑾眼神清幽,看的慕念照浑身冷颤:“几岁?”

    噢,原来是问年龄啊。

    她就说嚒,首领大人怎么可能那么不正经。

    慕念照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特认真的问,“您…问的是虚岁,还是周岁?”

    霍时瑾眼尾上挑,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随意的把玩着, “呵,有区别?”

    “当然。”

    慕念照说完,脖子往后缩了缩,感觉脑袋随时要搬家。

    但,目光又不受控制的自下往上掠,最后定格在男人的裤裆处。

    她暧昧的舔舔唇角:“你没听人说啊,周岁,是你从你妈身体里出来的时间;虚岁,是你从你爸身体出来的时间,这是本质区别,有不同的纪念意义。”

    闻言,霍时瑾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被带跑偏了,沉声:“我最近手生,枪法不太好!”

    闻言,慕念照脑袋一缩,坐立不安的虚张声势,“咱俩滚的那晚,刚好十八。我跟你说,你是强奸犯,而且还是很重的那种…你知不知道差点侵犯未成年少女,你就是无耻禽兽外加臭流氓…”

    霍时瑾抬了抬眼皮,“性别?”

    慕念照一听,都好想艹出声,壮着胆子,“靠,不都滚过了,还问。你说吧,还有什么傻逼的问题,一起问,节省彼此的时间。”顿了顿,猫儿一样的眼一眯,像只勾人的小狐狸妖魅的笑了一下,“我看,你也别问了,不如就在这来一炮,时刻配合您深入了解我的性别,年龄,怎么样…”

    她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枪响,她用来绑头发的橡皮筋就断了。

    慕念照整个人都不好了,披头散发的鬼叫,“啊!什么声音?”

    霍时瑾淡淡的调子,听的她小脸苍白,“不好意思,手滑!”

    慕念照不争气的挤出两滴猫尿儿,“盛……首领,给条活路…千万别再滑了。”

    她说着,看了看男人男人脸色,可怜巴巴的语无伦次,“亲爱的,我饿了!那个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看在我们三天前的晚上彼此负距离的深入了解过…不如我吃完了,你再审好不好?或者,边吃边审也行,这样也不耽误您事,您看,是吧?”

    男人不为所动,就像是蛰伏狩猎的雪豹,一言不发的睨着慕念照。

    这样的,慕念照才更加害怕啊。

    她吞吞口水,委屈巴拉的哭出了声:“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通敌叛国,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男人低醇冷戾的声线如山中泉水,叮咚悦耳,却要命的叫人冷颤,“说,慕念孝在哪?”

    慕念照觉得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

    说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她勉强还能苟同——

    毕竟么,她可真是会重生啊。

    醒来就痛在这男人身下。

    不管这具身体的先生是不是自愿的,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背叛了她的未婚夫——

    顾家如今的掌门人顾如风!

    那可是顾如风啊,全京都无数个少男少女梦寐以求想要软的男人。

    慕念照一想到不小心绿了顾如风,痛惜的肉疼。

    那就好比到嘴的唐僧肉,不翼而飞了。

    咳咳…

    当然…当然…,她也是很牛逼的,她后来吃进去的人参果更不错。

    唐僧肉换人参果,这笔买卖划算。

    但…

    说她通敌叛国,她就不干了。

    她多善良多纯洁啊。

    不然她也不会被渣姐继母害死,然后魂穿成全新的慕念照——

    魂穿后的顾良知,重生后的慕念照,她现在就是这两人的结合体。

    她要报仇!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恩恩怨怨:她都要血债血偿。

    敛眉静心,慕念照回神,浑身就充满了战斗力。

    …

    只见她脱掉脚上的鞋,不安分的伸出脚丫子隔空就去噌男人的裤腰带。

    “首领,您可别欺负我人小又人微言轻,通敌叛国的罪,我可不认。”

    顿了顿,慕念照看着他,笑的芳菲妩媚,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蛇蝎美人。

    “不过嚒,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这屎盆子虽然难听是难听了一点,勉强我也认了。但我若是那红杏,您也不是围墙啊。说的好听点,您是那墙外的春色,粗暴点就是奸夫。您要治我红杏出墙的罪,就必须连同你这奸夫一并给治了…而且我是被迫红杏出墙的,你才是那最该千刀万剐的奸夫…”

    说到这,慕念照特地看了看男人俊美的脸,很平静。

    熊胆又壮了点,她像个土匪窝里出来嫖的女流氓,挺了挺傲然耸立的胸脯,舔了舔唇角,话锋一转。

    “嘿嘿…但是吧,我这人虽蠢,但杯大人美,胸怀好…所以,首领,请您放心……只要能让我平安的活着出去…我用我的胸怀做担保,保证对您的禽兽行为……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怎么样?”

    慕念照白嫩的脚丫子还在噌啊噌……噌的霍时瑾眼花。

    他记得这双脚以上的那两条腿,嫩生生的缠在自己的腰上时,是有多蚀骨销魂。

    这样想着,他觉得浑身哪哪都是酥酥麻麻的,似乎在亮信号灯——他想硬。

    意识到这点,霍时瑾烦躁了。

    他很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陌生感,猛地攥住那只作恶的爪子,捏紧:“不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手上的力气大的似乎要将慕念照的骨头捏碎。

    其实吧,慕念照哪里知道霍时瑾想的【红杏出墙】跟她的理解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无论起因是什么,她都是破了霍时瑾的童子身。

    破了身的,那就是他的女人。

    但,她却趁他洗澡之际助力慕念孝那个卖国贼开溜了。

    要知道,慕念孝可是她的假哥哥,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就可以随时是情的。

    是情的,那就意味着他随时有被绿的风险。

    首领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慕念照吃痛,秀眉拧成一团,嗷嗷直叫,“嗯…疼…疼……”。

    慕念照是真疼,疼的眼睛湿漉漉的,“那你想怎么样…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啊,好痛…”她还没狼嚎完,握着她脚踝的手掌又收拢了几分,“唔,痛痛痛…痛死了…你王八蛋啊……之前欺负我…我的腿到现在都还没撸直……唔~,你放开,放开…”

    t,她憎恶阎王。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好好的收了她这条死鬼不就得了。

    偏偏圣母值爆表,爱心泛滥,叫她重生。

    重生就重生吧,你干嘛让她惹上这么一个军痞。

    他可是帝国的神坛啊,她敢骂神坛是奸夫,这不等着挨枪子的嚒。

    …

    霍时瑾帽檐下的凤眸冷如飓风,眼神仿佛自带刀片顺着她的腿往上刮过,最后定格在她的大腿根。

    那眼神,如索命的撒旦肆意放荡。

    这该死的女人,哪里像是京城慕家的千金小姐,活脱脱的就像是黑山老妖放出来的女妖精。

    不要脸的没下线。

    她根本就没想着要认真的回答问题,她在磨砺他的耐性。

    慕念照被他看的浑身发憷,看着他清隽俊美的五官,结巴:

    “那个…首领…虽然这是在您的地盘,这个时候…这种姿势来…不太……合适吧?这不是败坏军风,给帝国抹黑吗…我…我是没什么…我是个小人物…您不一样啊,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连帝国的王都要给您三分薄面…所以,首领,我的脸可以不要…您可丢不起啊…”

    “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照顾我的脸了?”

    霍时瑾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睨着她的大腿根。

    那里的布料是红的,眯了眯眼,他也没太确定那是血还是……

    松开她的脚踝,男人哑着调子,“…你…衣服…脏了。”

    他说完,慕念照发现他耳朵都红了。

    然后,她就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根处印在布料上的红。

    即刻,就想拍大腿给大姨妈烧柱高香!

    大姨妈,您果然是亲的,来的真是时候。

    …

    慕念照回神,小脸蛋红扑扑的,一下子还真有点羞答答的意思。

    只听她矫揉造作的夸张,“哎呀,怎么办啊,好羞涩,好难为情啊…首领大人,您审案子固然要紧,但也犯不着这么浴血奋战吧…能不能行个方便…等我弄干净了身子…再配合您…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吗?”

    她说着,人就穿上鞋站了起来。

    要知道她腿上穿的可是白色的囚裤,她这么一起身,哗啦一下,大姨妈更给力了——顺着裤腿管直直流到脚踝处。

    那妖冶夺目的红,如绽放在晨辉中的罂粟,有毒。

    霍时瑾看着她,眸底如打翻的砚,黑意沉沉的。

    他薄唇冷勾,“二十分钟!”

    慕念照一听,狐狸眼噌的一下黑亮,拼命点头,“好的…好的…”

    …

    慕念照目送霍时瑾离开,一分钟后出现个穿墨蓝色军装的女狱警。

    她手里拿着一套女囚日常用品。

    包括用来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具,贴身穿的私物。

    慕念照淡淡的撇了一眼。

    她觉得帝国还是不错的,若是哪天她人生没有追求了,就来这大牢里混吃等死。

    就是吧,这女狱警看她的眼神好像抢了她男人,冷飕飕的。

    …

    那端,盛堡营办公室。

    年轻慰官江绕立在男人面前,态度谦卑恭敬, “爷,这两天慕家并没什么动静。”

    两天前,慕家的其他三人因没有审到实质性的东西又加上顾如风带着律师出现担保,所以都放了。

    “顾如风,在忙什么?”

    半小时前,江绕代表盛堡营拒绝顾如风探监。

    他如实汇报:“伯爵这几天一样,每天准时来探监。虽然被拒,也没特别生气。”

    霍时瑾冷呵,“是嚒?”

    那男人向来不是什么善类,国会议政上从来都是中立,很会韬光养晦。

    这次为了慕家却打破了这种平衡,看来慕念照在他心上弥足珍贵。

    想到这,霍时瑾不知怎的,心里不爽了。

    他道:“明天他再来,放金刚咬他。”

    江绕欲哭无泪。

    爷,不带您这么欺负伯爵阁下的啊。

    您都睡了伯爵的女人了,还要放黑妮咬伯爵,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了。

    不过,没关系。

    他的宗旨就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绕回了个是,然后友情的提醒男人:“爷,时间到了。”

    霍时瑾抬了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翻转着军帽,动作优雅连贯的扣在头上,“你先去看看。”

    江绕稍息立正,“是。”

    …

    两分钟后,江绕急匆匆折回。

    “逃了?”

    江绕对上男人狭长冷冽的凤眸,有种身首异处的错觉,忐忑不安的,“是。”

    霍时瑾削薄的唇形微末的挑了一下,“有点意思。”

    能从他盛堡营这种人间炼狱的地方逃走,是有点意思的。

    眯眼,目光阴鸷,看的江绕心里发毛,他道:“练过?”

    江绕捏着手心里新得的资料递到男人手上,回道:

    “这是慕小姐最新资料。她三岁被人贩子拐卖到南疆一个姓南的人家,那家先生是开武馆的,十岁被慕家找回,从小基底就打的好;十岁以后,就被慕念孝私密严教。您也知道放眼帝国能跟您棋逢对手的也就属他了…所以,慕小姐功底了得…只是因为年纪轻看着无害又刻意收敛…我们的人就放松了警惕…”

    霍时瑾花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将慕念照的资料仔细扫过。

    他将资料扔在桌上,抬头看的江绕心虚:“是她厉害,还是我们的人不行?”

    江绕心里一颤,强自镇定:“我们的错!”

    “监控?”

    江绕闻言,忙将平板递到男人手上,那里有整个盛堡营的防御系统,

    “都在这。慕小姐打昏了狱警,乔装打扮,用从您身上偷的令牌…才…”畅通无阻的逃掉的。

    江绕的提醒让男人脸冷的像下雪。

    这无疑是在质疑有问题的是他,而不是盛堡营。

    霍时瑾脸沉了又沉,黑的跟泼了墨似的。

    要知道,他的令牌就跟他身体里的肾一样,不是狗胆包天就能摘走的。

    事实上,那小女人不仅狗胆包天,还深藏不露。

    不然,像他这么牛b的人,怎么会被色勾了?

    哎呀,都怪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霍时瑾想着等把她抓回来,就把那两条腿给捆起来吊打。

    江绕看着自家爷风云莫测的脸,都不敢贸然打断他。

    但,眼下卫兵那边传来紧急情况,他不得不上前。

    他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的道:“爷…爷…,那个,您的坐骑被偷了…”顿了顿,江绕吞了吞口水,看着男人一下就冰封的脸,补充,“慕小姐…偷的…”

    江绕是真佩服慕念照。

    不仅畅通无阻的逃了,还明目张胆的偷了爷最爱的那辆改装摩的…

    真绝!

    江绕心里默默的给新晋女神点个赞。

    “爷,追吗?”

    回应他的是阴测测的三个字,“你说呢?”

    慕念照吹着口哨,飙着全球限量版的tv10,爽的像海啸过境。

    慕念照觉得骑着它比骑着霍时瑾舒服多了。

    就是这车速太猛,能在 3 秒内从 0 飙到 100 公里,简直超越高铁,赶飞机。

    不过…爽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问题来了。

    慕念照想啊,这宝贝疙瘩是霍时瑾的心头肉。

    她就这么开走了,那边肯定鸡飞狗跳的来追她…

    嗯,果断熄火。

    慕念照从车上跳下,找到打火机,打开油箱…

    十秒后…嘭的一声,她眼底炸开一团火焰。

    眯了眯眼,拍了拍手,觉得挺可惜的。

    这一烧就是两千万!

    可惜完了,她开始后知后觉的有点发愁。

    本来,她最多就犯一个调戏首领的罪,现在……

    现在…尼玛变成偷盗军用物资罪。

    她对法纪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这个罪很重,搞不好是要吃枪子的。

    慕念照咬牙,那个晦气!

    她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那个最牛b的。

    这下好了,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那可是杀伐果断的盛元帅,不是什么高冷禁欲的大总裁。

    惹了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用啊…

    慕念照想到这…感觉脖子冷飕飕的…有点生无可恋的错觉。

    怎么办呢?

    大仇未报,她还不想死啊…

    慕念照晃着聪明的小脑袋,想啊想啊…想…

    终于duang的一下,慕念照脑袋一亮,有了!

    一小时后,霍家老宅。

    退休老首领霍远,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小姑凉。

    他愤怒的有点…不知所措,“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念照抬了抬头,满脸的委屈,撇嘴就要放声大哭:

    “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和孩子做主。我才十八岁,虽然年纪小,但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忽悠您…”

    老爷子一听,小姑凉才18啊,就更加愤怒了。

    他手里的化验单都快被他捏成碎片,“他真逼你流产?”

    慕念照本来皮肤就白,现在来大姨妈,此刻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真的像是大病一场,很虚弱。

    “嗯,他说我要是敢生下来,就一枪嘣了我。”

    霍远一听,血压都飙了。

    霍家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混账玩意儿。

    那可是他的曾孙孙啊,他敢不认?

    老爷子火大,都没办法好好保持微笑了:“孩子,别哭,爷爷给你做主…你等着…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叫那畜生滚回来,给你道歉…”

    慕念照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果然这招管用。

    但是吧…

    她肚子里除了五脏六腑,那就只剩下一肠子的屎粑粑,哪里来的宝贝肉疙瘩?

    慕念照觉得,欺骗老人家很不厚道,但是人命关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样想着,慕念照心里那点内疚就没有了。

    她哭唧唧的模样,很可怜:“爷爷…来不及了…”

    老爷子一听,心脏都不好了。

    他眼睛一瞪,盯着慕念照的肚子,舌头都快撸不直了:“…别哭…别哭,好好说…什么来不及了?是不是我曾孙孙…?”

    慕念照在老爷子说完曾孙孙两个字,很配合的哗啦一下放声大哭。

    那声音,比死了爹娘还凄惨。

    “爷爷…爷爷…”慕念照泣不成声,她感觉可以走红毯去拿小金人了,“我对不起您…我…我…没保住…您的曾孙孙没了…唔…”

    霍远一听,曾孙孙没了,差点气的撅过去。

    他吃了降压片,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那看慕念照肚子的表情,真是心肝缩缩的疼。

    他的曾孙孙啊…

    都是那个畜生。

    不行,他得打电话……

    霍时瑾接到盛家老宅的电话时,正在肉疼他的那辆面目全非的tv10。

    管家福伯直蹦主题的传达老司令的话:“少爷,老司令请您回来一趟。”

    “现在?”霍时瑾因为不爽,所以语气是藏不住的冷漠。

    “是的,少爷,就是现在。”

    霍时瑾烦躁的解开脖颈上的一粒纽扣,不悦的拒绝:“告诉他老人家…我在执行公务。”

    他的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就换成霍远的咆哮声:“老子不管你在执行什么鬼任务,即可马上滚回来…人命关天!”

    说完,不等霍时瑾回话,啪的一声就被挂断了。

    江绕看到霍时瑾再接完电话脸更难看了,特别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他自以为特别安全的范围内才停下。

    他道:“爷,要不您先回老宅去?慕…小姐,我来办…”

    霍时瑾的父母都是军人,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为国捐躯了,他是霍老爷子带大的。

    所以,天大地大,老爷子最大。

    霍时瑾嗯了一声,跳上军用越野车,发动引擎,像猎豹一样消失在江绕眼底。

    四十分钟后,盛家老宅,灯火通明。

    霍时瑾将车子熄了火,迈开长腿走向别墅。

    一进客厅,就看到老爷子手拿着龙头拐杖向他打来。

    霍时瑾下意识的躲开,莫名其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老爷子,“您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火?”

    老爷子没打到他,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你还我曾孙孙…还我曾孙孙……”

    这么一听,霍时瑾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一边躲着老爷的龙头拐杖,一边板正脸冷漠的问:“什么……曾孙孙?哪来的曾孙孙…我什么时候有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子气的心肝疼,他拐杖打不着他,就砸他面前的桌子:“畜生,你还敢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自己干的好事播的种,你不知道?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混账玩意…”

    霍时瑾对老爷子的无理取闹很淡定,板着脸:“ 您是不是年纪大了,闲的骨头疼,连脑子也坏了?我什么时候播的种,下的崽,我能不清楚?您说您,一把年纪了,听风就是雨,话都不让人问明白,就大动肝火,您不知道您心脏不好啊?”

    “你还知道我心脏不好?知道,你还惹老子生气…”老爷子拿起拐杖就指着霍时瑾的方向,那眼底蹿起的火能 把他给烧焦了,吹胡子瞪眼,“我们老盛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你说是不是你叫人把孩子给打掉的?”

    老爷子一提孩子两个字,就气的浑身发抖,怎么都没办法控制。

    他又打不着霍时瑾,就只能看到什么打什么。

    那样子,真的是气坏了。

    霍时瑾从来没见老爷子这么生气过。

    上一次见他那么发脾气的,还是三年前他姑妈盛 明珠带着小白脸回盛家老宅的时候。

    霍时瑾很头疼,愈发莫名其妙,火大的冷呵一声:“什么孩子…老子三天前才破的身,哪来的孩子?”

    老爷子此刻正在气头上,整个人都丧失了理智,根本就没办法正常思考, “一把年纪破了身,你还出息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上初小了。你为了糊弄我,就编了这么个烂的借口,你还是不是人?你逼死自己的儿子,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你给我过来…过来…”

    霍时瑾被他吵的有点凌乱。

    抛去三天前的意外,他连女人都没碰过一个…

    哪来的儿子?

    还逼死他的儿子,简直胡说八道。

    霍时瑾脸阴沉的难看:“行,儿子他妈在哪?”

    这话问的老爷子越发火烧浇油,气的脸白了黑,黑了白的,“好啊…你个畜生,你终于承认了!真是你逼死我曾孙孙的…你给老子过来,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说吧,老爷子啪的一下,单手就折断了龙头拐杖,一个纵身猛扑…

    那飞跃的姿势,在从楼上洗漱完毕的慕念照看来,简直帅到太空去了。

    就是吧…她好担心,老爷子的骨头会不会太硬,然后咔咔的…闪到腰啊?

    慕念照正良心不安的担忧着,那端眼尖的霍时瑾就看到了她。

    当即,就恍然大悟。

    那个愤怒,整个胸腔仿佛吞了手榴弹,已经是面目全非。

    毫不犹豫,掏出随手携带的左轮手枪,“嘭”的一声就是对准了她的大脑门射击。

    当然,最终子弹出去的时候,他又鬼使神差的改变了初衷。

    慕念照尖叫的看着伸出去的脚尖就是一个冒火的鞋洞…

    顿时吓的腿软,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

    不是她怂逼啊。

    p,那可是枪子啊,搞不好就是要翘辫子的啊。

    慕念照吓的眼泪哔哔的掉,这次真不是演戏。

    她本来年纪就小,此刻刚刚洗完澡绑着丸子头出现,再加上穿的邻家少女风,那不施粉黛的模样就跟开在枝头上的白玉兰,纯的像坠落凡间的精灵。

    这一哭,要比寻常美人更能达到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这下,老爷子就受不了了。

    太不像话!

    太不是东西了!

    这小姑凉果然没骗他,这畜生真的要杀人灭口,断他老盛家的子孙。

    难怪,小姑凉大晚上的找到他。

    原来真的是孤立无援走投无路了!

    老爷子越想越气,当时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次霍时瑾一时大意没能躲过。

    他气的浑身颤抖:“霍时瑾,你就不是个东西,你丧尽天良。你弄死我曾孙孙就算了,你还要弄死我孙媳妇…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福伯,把的鞭子取来。”

    霍远说这话时,慕念照已经像看到救星一样跑过去躲在他的身后,摇尾乞怜的抱大腿。

    她眸底垂泪,模样可怜兮兮的:“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刚刚才失去一个孩子,今年也才18,还不想死…呜呜,爷爷,您救救我…救救我…”

    “孩子别怕,有爷爷在,这畜生不能怎么着你。”

    慕念照一边哭,一边偷瞄霍时瑾的脸色,狡黠的冲他抛了个不怕死的媚眼。

    霍时瑾冷笑,对着枪口帅气的吹了吹,那模样禁欲又骚气。

    他淡淡的:“过来!”

    慕念照死死的抱住霍远的一只胳膊,“不要,你会打死我的。我跟你说,我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看我爷爷不抽死你…爷爷,鞭子来了…”

    霍 远被人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心花怒放,肝火一瞬间都熄灭了不少。

    他从管家福伯手里取过鞭子,严肃冷峻的看着霍时瑾:

    “你让她过去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这样说,说完了跪到祠堂,老子慢慢跟你算账!”

    霍时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表情很冷:“你不是要曾孙孙吗?”

    这话问的别说霍远听不明白了,就连慕念照都蒙了。

    老爷子:“怎么,你…还偷生过?”

    霍时瑾动作优雅的脱掉军帽,凤眸冷意沉沉的看着慕念照,“乖,小调皮,爷爷问你话呢?你还给我偷生过?”

    这混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慕念照他被看的浑身打冷颤,哆嗦了:“没…啊!”

    霍时瑾转着手里的枪,眸子冷飕飕的杀过去:“乖,想好了再回答?”

    难道她不是很认真的再回答?

    慕念照咬咬牙,气的眼泪都收了回去。

    她小心翼翼的:“那个…首领…您要是改变主意还想生的话,为时也晚了…咱们的宝宝已经变成一滩血水…没了!”

    “是吗?”霍时瑾往她的方向走过去,一张高冷禁欲的脸,看的慕念照狂吞口水,“来,跟我说说,怎么就没了呢?哪家医院?都有谁参与了?”

    慕念照慌了!

    本来就无中生有的事,她花钱开个假的怀孕证明哄哄老爷子还行。

    若是较起真来,她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呢?

    慕念照发愁,她发现自己狐假虎威,就快要诓不下去了。

    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她在骗他,那她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

    不就是让她过去嘛!

    行,算你狠。

    慕念照缩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立在霍时瑾面前。

    她脸蛋上还挂着眼泪,跟在审讯室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儿,简直就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她仰着脖子,睁眼说瞎话:“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摔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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