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因为陷入楚辞和独狼的阴谋诡计中而没了的…
这个真相,于南潇而言掀起了不小的震撼和波澜。czyefang
她一直以为,那些出现在梦境里的男人对她恶语相向的画面都是因为男人的恶劣,而不是她的错……
可此番听来,似乎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一个怀孕的女人,不顾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之忧,为了别的男人而奋不顾身,正常的男人想必都是要被伤透了心,何况还是亲眼所见自己的孩子化成了一摊血水。
南潇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即便从前很多的事她都记不清,比如不记得她有过未婚夫,也不记得她以前应该爱过霍九枭的事实,但此时霍九枭这番话带给她的冲击后,唯一落下来的就是她对不起他在先,他是报复在后…
或许,她就是因为一直觉得歉疚,歉疚到被他逼的走投无路才远赴加州,更是因为深深的歉疚,觉得欠了他一个孩子,所以在发现怀孕后就决定偷偷的把孩子生下……
一切都明了了。
南潇长久的沉默后,抬起头来,对霍九枭道:“我想冷静冷静,你们都走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霍九枭给江青使了个眼色,派人跟上去,南潇也没管,爱跟就跟,反正她是见识到了霍九枭的霸道。
这边,一直没说好的楚辞对霍九枭冷冷的开了口。
“我以为这么些年你有所长进。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事事都要占上风,你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无疑是拿刀子戳她的心。”顿了顿,拔高音量,质问,“姓霍的,你懂爱吗?你懂怎么爱护她吗?骄傲自负,自私又霸道,恶劣至极的占有欲,这就是你对她的爱?你说那些屁话,良心过得去吗?她就算有错,也早在为你生了一双儿女的时候而一笔勾销了。你扪心自问,从始至终,你都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我从未在你身上看到过一丝一毫对她的爱护…霍九枭,从前是因为她心里有你,我尊重她;如今,看样子,她多半是对你寡淡无趣,即便我不配,但也会试一试走进她的心,用余生为她当年那个失去的孩子赎罪!”
说完,楚辞完全不看霍九枭的脸色,转身就走了。
一抹斜斜的夕阳,从长廊的窗口照了进来。
霍九枭看着长长的尽头,沉沉暮色的霞光,心头漫过一圈又一圈的酸涩。
楚辞有句话说的不错。
从始至终,他似乎从未给她过什么。
……
海边咸咸的风,远处悠悠的海浪声,以及耳畔人潮如织的人群。
南潇提着鞋子,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海水从她脚面上淹没,她感受着海水的温度,目光长长的和远处夕阳对望,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放空自己。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的人群似乎散了不少,耳边的风声也熄了,周围只剩下暮色沉沉,才转过身来。
她拢着被风吹的凌乱的长发,抬眸间于人潮中就看到那不远处鹤立鸡群的男人。
他看到她转过身来,就踩着脚下细软的沙子走了下来。
他手上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走近了就给她陇上,随后自然而然的就牵起了她的手,温缓开口:“海边风大,回去了。”
南潇很淡的哦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将手从霍九枭的掌心抽回,但人却还是跟他并肩站着。
她仰起头,望着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望着他眼底沉沉的眸色,良久,她问:“当初,孩子没了以后,你恨极我了吧?”
霍九枭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南潇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这么问。
他眯起眸子,仔细想着南潇这个问题。
恨吗?
恨自然是恨过的。
为了别的男人,不顾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安慰,更不把他放在心里,奋不顾身的冲在了最前面,身为男人怎能不心寒。
更恨她愚蠢,就算去了却没能保护好自己。
孩子没了也就没了,但是她永远不会知道,如果她若是有什么,他该要怎么办?
恨过,余下就是疼了。
新岁的那天晚上,他将她拥入怀里缠绵,他想大年初一醒来的早上跟她道明一切,跟她说我们好好过……
是她没有给他机会,在那天夜里,割脉自杀!
他们都太自我,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强势,谁也不愿意向谁妥协。
他妥协了,她却以死相逼,他没有办法了。
总不至于真的将她逼死!
他怕了,选择了放弃!
在对她不闻不问的那头两年里,没有人会知道他那两年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选择割舍比拿起更需要勇气。
两年后,传来她坠机的噩耗…
那时候,痛么?
痛的!
恨吗?
恨不能就跟她去了!
这些年,他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整日整日盼着还能有她的音讯…
现在终于找又得偿所愿,找到了她…,他不想在重蹈覆辙了,想事事都顺遂她的心意,但他根本就做不到她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光是想想都不允许。
罢了罢了…,恶人他来当好了,总好过她在别的男人身旁醒来,一辈子再无交集。
不过几秒间的沉思,霍九枭沉声开口,回答了南潇的问题:“恨过。”
南潇仍然很淡的噢了一声,然后就走在了他的前头。
霍九枭跟着她,再次牵住她的手,这次南潇没有再甩开。
两人就这样无声走完了整个金沙滩,又走完了长长的海岸线,最后才回到下榻的酒店。
晚餐是在下榻的酒店吃的,吃的全是海鲜。
吃完饭,南潇动作优雅的擦拭完嘴唇,忽然对给她还在剥着虾壳的霍九枭开口道:“我是因为那件事,最后被你逼的别无选择离开的帝国吗?”
霍九枭剥虾壳的动作微顿,放下了虾尾,抽出湿巾擦拭着手指,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南潇,长久,他道:“…也不全然是。在我准备原谅的除夕之夜,你割脉自杀…”顿了顿,补充道,“你应该知道的,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极端又愚蠢且毫无意义的蠢事,这件事,恶心到我了。”
自杀?
得多绝望,才会选择自杀呢?
南潇喝了口杯中的果酒,没再说话了。
这一晚,他们仍然睡在一起,只是似乎有什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