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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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恩是要是早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她是绝对不会参加这次宴会。yousiwenxue
刘琳姐姐去外桌寒暄去了,她身边无人。
此时,她只见到鎏金团纹在眼前一晃,下一刻。
“我于宋小姐一见如故,听闻沧州府以酒会友,我这酒你喝还是不喝?”沈桉站在宋慈恩的面前,影子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面前是还冒着白气的烧白酒,这酒烈性极高,就是壮硕的汉子,也不过半碗就倒。面前足足有十碗,若是下肚,失仪是小,明日醒不醒的过来是大。竟不知道沈桉恨我至此。
宋慈恩犹豫地看着眼前的酒,身边被人群包围,里三圈外三圈,多得是看热闹以袖掩面的贵妇小姐,还有人高马大的侍卫。
“这不是你们沧州府的规矩吗?”沈桉倨傲地说“怎么,宋小姐不准备给沈某这个面子?”
这酒,看来是不得不喝了。
宋慈恩端起碗,还未靠近,酒味熏得她有几分醉意,她闭上眼,咬咬牙准备一口闷。
一旁本就是吓吓她的沈桉刚想拦,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我替她喝!”
人群一片哗然,慢慢让开一条路,只见崔少虞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沈桉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感情好,自己不具这么久,竟是为别人做了衣裳。
他面色愈发不好,冷笑道:“我竟不知道,这沧州府的崔长公子居然姓刘?”
这话说得难听极了,离崔少虞近的少爷小姐立刻站远了一些。
崔少虞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大人谬赞了,刘府和崔府齐心协力,是亲近了些。崔某和宋小姐的长兄情如手足,如今她兄长不在,宋小姐一介女流,自是由我来替她喝。”
“哦?我倒是不知道崔少竟是位古道热肠的人。”语气间的嘲讽压都压不住。
崔少虞直视着沈桉的眼睛,好不退让:“大人谬赞了。”
听到这话,崔少虞身边立刻空了一片,众人都知道惹恼了这位传说中的沈都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皮肉之刑,那可是真要掉脑袋的!
宋慈恩就看见一身青衫的崔少虞逆着光站在人群中,见她望向他,毫不犹豫地朝她走来。
“莫怕!”她看着他接过碗,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许是今夜的烛火太过于晃眼睛,她眼睛里只看得见崔少虞一人,旁的什么人影,声音统统消失不见。
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崔少虞的声音“莫怕,我在。”
沈桉见宋慈恩的神情,脸上的戾气是藏都藏不住,他冷冰冰地盯着眼前的崔少虞,内心想着:“就连关靖北都不能和我争,你算个什么东西?”
“慢着!”他出声打断准备喝的崔少虞。语气不忿:“半炷香。来人,点香!”
这下是全场沸腾,十大海碗的烧白酒,半炷香之内喝完,这分明就是挑衅。
有些仗义的汉子直接开口道:“大人,这酒可不能这么喝,会出事的!”
沈桉不问不理,指了指宋慈恩,又点了点桌子,说:“你是喝还是不喝?”
宋慈恩抬手想要阻拦,却被崔少虞不着痕迹地挡在身后。
“我喝。希望大人说话算数。”
沈桉看着眼前的少年,望着他的眼里,竟然有几分杀气。
有意思!他舔了舔牙后根,嗜血的本能在不断叫嚣。
“沈桉!沈大人!”
宋慈恩一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又忍不住想要杀人了。
她立刻出声,强势将沈桉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出乎她的意料,沈桉听到她的声音,身上的杀气不自觉收敛几分,虽然还是先前的桀骜样子,但瞧着顺眼多了。
应该是巧合,宋慈恩并未在意。
只是端起酒壶盈盈行礼道:“沈大人,我们沧州讲究礼尚往来,这酒,您是现在喝,还是?”
憋了一肚子火的刘家军亲信和沧州府一众性情中人听着话,立刻说道:“这是沧州府的规矩!沈大人可要按我们的风俗!”
“这酒太烈了,换成梨花酿!”
梨花酿在沧州都是些未成家的小姑娘喝着玩的,让沈桉喝梨花酿,真是羞辱极了。
宋慈恩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在人群中寻求,却看到一向温柔恬静的孟辞晚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桉不怒反笑,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还不满上?”
在众人的欢呼声音里,两人开始拼酒。
原本定的十碗,不知何时变成了十二碗,十四碗。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沈桉以一碗险胜崔少虞。
两人显然都到了极限,沈桉脸全红了,抓着桌子的角都快扯下来,仍然强撑着冷笑道:“烧白酒?不过如此。”
崔少虞眼神都开始迷离了,仍然维持仪态说:“承让了,人我就带走了。”
说罢,大步向前,眼神示意宋慈恩跟上来。
人群中立刻爆发一阵欢呼声。
沧州府向来民风开放,每到花季,在城中经常看到女子在众人面前示爱,男子捧着花在心仪女子面前扭捏地示爱。
就连世家男子也会特地射一对活的大雁,挂在马上,绕城一周,让老百姓见证他对心仪女子的爱意。
在众人的玩笑声和口哨声里,宋慈恩只能无奈地想:“还真是喝醉了,崔少虞向来脸皮薄,要是平日里,那会这么大胆。”
许是闻的那碗酒,让她也有几分醉意,她此时也顾不得上明日的流言蜚语,那些街坊邻里善意的玩笑。
亦步亦趋地跟在崔少虞的后面,出了宴会厅。
在他们身后,沈桉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崔少虞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烧出来个洞。
崔少虞?我记住你了!
马车里,刘琳左晃晃右晃晃,就是闲不住。
碰巧,这时马车像是撞到什么,一个急刹。
她总算寻到由头,大喊着:“会不会牵马,换我来!”
一个踏步,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宋慈恩偷瞄着闭目养神的崔少虞。
他虽闭着眼,但脸色越发白了,仔细瞧,眉头也蹙在一起,像是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少虞?”宋慈恩凑到他跟前,几次唤他的名字,但他就是不应。
“崔少虞?”这次宋慈恩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上手轻轻推了推他。
“崔少虞?”她加大音量。
下一刻,却见崔少虞轻轻扯着她的衣袖,眼睛湿漉漉地,脸白如玉,但因为抿着唇,唇色倒是十分水润。
他像是极为难为情,眼神不断闪躲。
宋慈恩见他轻咬着唇,显得很难受的样子,突然想到:“崔少虞不会是晕车了吧?”
过了良久,他才鼓起勇气直视宋慈恩,看上去倒是和往常无异,只是指尖和关节还泛着粉红色。
“可有”
还没等他说完,宋慈恩便把装了梅干的盒子递到他面前。
“吃吧,许姨做的,可酸了,但是解酒效果特别好。哎呀,用手,算了,我来吧。”
崔少虞迷迷瞪瞪地张开嘴,宋慈恩可以看见他贝齿轻轻咬着梅干,迟疑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蕴育着清晨的雾气。
许是感受到梅干的酸味,他的喉结上下跳动。
宋慈恩似乎感觉到指尖的湿润。
她隐约看见粉红色尖尖一闪而过地触碰梅子底部。
小小的一点点,简介:世人皆知,宋慈恩是女皇手里最锋利的刀。
为保皇太女上位,她杀夫杀子,屠尽天下反叛之人。
文人对她口诛笔伐,辱她专权独断,祸乱朝纲。
她喝下新皇毒酒时,不知朝中多少人拍手称快。
却无人知,她不过是掌权者的棋子。
先皇许她高位,却冷眼看她得罪全朝,惹人猜忌。
新皇拱手称她为老师,却遮掩不了眼里的嫉妒。
就连相识多年的挚友也不过眼睁睁看她跌入深渊,用她的死亡做投名状。
无人知她为救突发时疫百姓,无视女皇六道撤退急诏,坐镇城中安顿病患。
无人知,她为前线军饷背负骂名,只因她提刀逼迫豪强献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