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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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的阴翳几乎将天光吞噬,光影斑驳,树丛的残影形如鬼魅。mbaiwenzai
宋慈恩被人捂住双眼,脖子上抵着冰凉的东西,身后的喘息声绵延不绝,似乎能听到强劲律动的心跳声,捂住她双眼的手仍不断颤抖着,贴着的皮肤黏腻带着热气。
“对,对不起。”身后的人说着,手抖的更加厉害了。
脖子凉得厉害,像是被某种带着粘液的生物爬行过。脖子右侧时不时有细微的痛感,她不适地扭动着脖子,那人手抖得愈发厉害,脖子的痛感也更加强烈。
宋慈恩心想:“我不会是第一个,因为绑匪太过紧张而被刺死的倒霉蛋吧。”
好在,她终于听到有人大喊:“放开她!”
“这样的酷刑终于要结束了吗?”她想着。却措不及防地听到身后人的道歉声,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心头。
下一秒,凉意透过脖子漫卷全身上下,她似乎听到体内血液朝着一个方向流动,随着而来的是难以忍耐的痛,像是整个人在被锥子撕扯着,而她在用残存的身体抗争着。
“宋恩赐,要怪就怪你哥哥,他居然敢负我!我也要让他常常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身后人大喊着。
“哎,不是。”宋慈恩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可是,我不是宋恩赐啊,喂,大哥,你杀人都不背调的吗?”
下一秒,宋慈恩一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
“太离谱了。”她忍不住说出了口。
就和那天和阿兄说的事情一样离谱。她本以为阿兄知道些内幕,比如,此时应该在扬州不知道那个仡佬拐角的钱瑞,走了狗屎运到了国子监,还在两百多人,恰好和阿兄同窗。
没想到,宋熤川当时的话,直接让她听了两遍也没有听明白。
“我没有喜欢他的寡嫂,也没有和他的书童递情书,更没有三更半夜偷看他洗澡,并偷走他的私人衣物珍藏。你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可以解释的,你别走!”
终于,在宋熤川磕磕绊绊地解释里,她终于勉强窥见他巧合到极点的两年。
“所以,你只是路过被莫名其妙塞了一个包裹?”
“嗯,对!”
“然后,你去吃烧鸡,一堆人突然冲了进来说要捉奸,为首的人还惊愕地喊了你的名字?”
“烧鸡好吃吗?”
“好吃,皮酥内嫩,撒了胡椒和白芝麻,特别香。不,这不是重点。等等,你怎么在这?”
刘琳笑眯眯地从宋慈恩身后探出脑袋,晃了晃手里的票据。“我来带恩恩去看桂里连枝的新品,没想到听了这一出好戏。”
宋熤川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却在抬手不小心碰到刘琳的手。刹那间,脸上红云弥漫,云雾间似乎有晶莹的水珠闪过。一向能言巧辩,在学院无敌手的的宋熤川,只愣愣地看着刘琳,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
“咋了?”刘琳并没有察觉宋熤川的异样,自顾自地把手搭在宋熤川的肩膀上。
“呀,你怎么这么高了?”刘琳将手放在头顶,凑近宋熤川的身体,比划着“我以前可是比你高的,这么现在才到这。”
宋熤川被突然凑到眼前的刘琳吓了一跳,被迫和刘琳对视。他看着刘琳亮晶晶的眼睛,从未有过如此快的心脏跳动,让他无所适从。他只觉得气血不断向着头顶涌动,喉咙干涩的要命。
偏偏刘琳毫无察觉,还伸出手贴上宋熤川的额头。“是不是病了,怎么怎么红。”
“我”宋熤川喉结不蠕动,他无所适从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刘琳。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念头:“女孩子家的手,都这么软的吗?”
宋慈恩目睹全程,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听到刘琳的话,她笑着说道:“这哪是热的,分明是羞的。”
“你!”宋熤川被说中心思,脸上的红晕更甚,寒潭似的眸子泛起春意,似怒还羞,美不胜收。
但刘琳却没听出来宋慈恩的深意,她只大笑着说道:“是啊,这样丢脸的事情被说出来,确实是够害羞的。”
宋熤川看着退后半步的刘琳,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的慌张,他几乎是处于本能地抓住刘琳的手腕,将人带到跟前。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少年眼里是少有的慌张。
刘琳被少年郑重吓到,不知为何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晕。“哦,好,我相信你。”她有些结巴地说着,眼神却开始飘忽,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
“哈,你也,可,够倒霉的啊。”刘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尬笑着,生硬地转换话题。
“嗯。”宋熤川又恢复平日里冷静的样子。
刘琳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觉得怅然若失。
“这样的宋熤川可真少见呀,啊对,平日里缥缈得要成仙的人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谁能抵得住嘛。对,就是这样,刘琳呀,刘琳呀,人家不过只是解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刘琳想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可是把你当妹妹看的,你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思绪。”
事后两人虽然表现的和寻常无异样,但接触时,两人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躲闪,就连无意识地肢体接触,都僵硬地不行。
他们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就连因为即将新年庙会筹备的不可开交的许惠萍,都寻到宋慈恩问他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宋慈恩不由想到前世,这两个家伙,一个迟钝的不行,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以至于一直在躲闪,明明双方都有意思,却直到阿兄身亡,也没将着爱意说出口。
还是那年,她翻看阿兄的遗物,从极细小的角落里,找到一张写满刘琳姐姐名字的纸团,才窥见阿兄的心思。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没有那场战争,即使两人如此别扭的性子,也总有将着情意说出口的时机。可惜,随着天人永隔,那份酸涩的爱慕也逐渐变成刻骨的凉意。
“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想着,从床上翻了下来,拍了拍全是灰的大箱子,从里面艰难地把几个小册子掏了出来。
“逛灯会?那要到元宵去了,这个先放着。”她说着把手里的小册子放下,换成另一本“做饭?算了,就两人那糟糕的厨艺,不炸了就不错了。挑簪子?算了吧,就阿姐的审美”
不一会,地上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册子。
宋慈恩瘫在地上,眼里无神。“不是吧,这还是号称全京城最火的话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她想着,却瞥见信件上的“游湖”二字。
“妙啊!不亏是崔少虞,就是灵活。”她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跳起,兴冲冲地提起笔,就和崔少虞回信。
“别看了。”崔少虞撑开伞,挡住宋慈恩眼前刺目的白光。
宋慈恩踮着脚,望向莲花深处,可她左看右看就只能看见两人头顶的束发,愣是看不见两人的神情,她不由有些着急,撑起身子,想看个清楚。
在此时,船突然撞到礁石,猛地抖动。
宋慈恩吓得不清,压低身体,向后倒想维持住平衡,却不曾想,此时崔少虞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往后带。
就这样,两人一起摔到舟上。崔少虞眼见着宋慈恩重心不稳,临时变换位置,让宋慈恩结结实实倒在他身上,他右手护着宋慈恩的头,后背却朝着船凸起的横梁撞了上去,一时之间,痛意几乎麻痹了整个身体。饶是受伤无数,那一刻,他忍不住冷哼出声。
宋慈恩听到他声音,想要翻身查看他的情况,双手手腕却被崔少虞的左手扣住。
“别动。”她听到崔少虞略显低沉的声音。
“疼吗?”宋慈恩问出了声,听刚刚的声音,似乎撞得不轻。
“别担心,我缓缓就好。”宋慈恩感觉到头被安抚的摸了摸。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出声。静谧的环境里,心跳声彼此交融。宋慈恩鼻尖全是少年身上的冷香,那味道无端让人想到冬日照在雪松上,雪簌簌落下的样子。
“怎么突然想要来?”
“怎么突然想约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着,突如其来的默契,惹人发笑。
崔少虞胸腔不断起伏,宋慈恩第一次这么清晰得听到少年的笑声,从胸腔不断蔓延到喉咙,然后逐渐溢出唇角。他可能像往常一样抿着唇,只是流露点点笑意,也可能难得张开双唇,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和喜悦。
她脑海里少年的样子第一次这么清晰,她似乎察觉到内心一闪而过的悸动。但她还没来得及捕捉。
就听到崔少虞在她耳边轻声说:“恩恩,我好了,我扶着你起来吧。”
“好。”宋慈恩有些漫不经心,刚才瞬间的失控让她极为在意。
可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干干净净,看不出丝毫异样。
“应该是我想多了。”她想着,将计划和盘托出。
崔少虞轻敲桌面,良久才哑然失笑“你呀,真是”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他想着,难掩盖内心的失落。
宋慈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扣着手指,红着脸说:“这不是没经验。”
崔少虞却被眼前的宋慈恩逗笑了,少女的沐浴在阳光里,头发毛茸茸的还泛着金色的微光,赧然的样子,却比身侧侧的菡萏更加妍丽。眼睛里全是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他只觉得喉咙一紧,不由垂下眼眸,压下眼里势在必得的侵略,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姑娘关起来,困在只有他能看到地方,让她只能这样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他会一点点将她拆骨入腹,让她哭着求饶。
但此时,他只能不断安抚自己:“没关系,我可以等。她现在还小,不着急。”
他笑着,带着世家公子的风华和清贵,完全看不出他阴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