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歌唱痛苦
大约在傍晚六点左右, 留理佳才和霍克斯一起回到了事务所里, 望着基本已经黑了的天空，留理佳这才惊觉一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之前的银行抢劫事件就像是一条引火索, 在那之后许多通知给事务所的事件就源源不断地传达给了她和霍克斯，同样具有高机动性以及极佳的配合的两人大半时间都是在天上飞着的。有些事件并不是很难解决, 有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个就能独自搞定, 但也有少部分比较麻烦一点的，为了取得最好的成果，两人就必须要配合着行动, 好在这种配合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一天下来的英雄活动都很顺利。
到了事务所里才真正放松下来的留理佳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才感觉到了沉重的疲惫一口气袭击了自己的四肢百骸。毕竟连轴转了快十个小时, 午餐两人也就吃了十多分钟，就被新发生的事件给打断了。霍克斯自己都忍不住抱怨就像是为了她这位超新星准备的首秀, 事件多得人都头大了。以前起码能给他留出半小时优哉游哉地吃完一只炖鸡的时间的, 中午两人吃三明治的时候听到事务所内的助手紧急通知时差点同时噎个半死。
霍克斯软在沙发上，风镜被他拉到了头顶, 露出了同样带着疲色的深金色眼睛。
“怎么都看着仏雨，”
他打量了一圈在事务所内的助手, 发现他们无一例外, 都在以惊奇的眼神看着靠在沙发上眼神发直的留理佳。
“以为我之前说的是蒙你们的吗？”
助手们一致地点头，然后又立刻摇头。
“诶？什么？”
听到霍克斯喊自己英雄名, 还在发呆休息的留理佳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就看到视线内的助手们一致点头摇头。
“我怎么了吗？”
“仏雨, 你真的很厉害！”
今天做文职工作的奥斯提夸赞着留理佳。
“能够追得上霍克斯速度的人，在这事务所里你是第一个。”
“对对，而且和霍克斯这样独侠惯了的人也能好好配合，真的超让人吃惊！”
昨天带她去公寓的马格派也这么说着。
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样，来自助手们的褒美之词洋洋洒洒地贴在了留理佳的身上，什么“不愧是雄英的超新星”“过于快速的少女”，听得留理佳恨不得再把刚摘下不久的口罩给拉上。
霍克斯就笑嘻嘻地坐在那边，看着留理佳如坐针毡般难受。
“霍克斯之前还说会在雄英体育祭带一个能跟得上他速度还不用他去培养的人回来，我们当时还不信。”
其中一名助手突然又在感慨。
“知道他只给一个一年级发出了指名我们就更不信了，虽然我们也看了你在体育祭上的表现，确实非常厉害，但是不用培养的话应该也得是三年级的了。”
然而在现在看了留理佳的实际表现之后，他们之前再不信，现在也必须信了。
虽然对有部分的事件的应对还表现得相当稚嫩，但她自己也有自觉，会在那个时候把判断交给霍克斯，老实地听从有经验的职业英雄的判断，这也是非常值得称赞的。
“我可是很认真地说的，谁知道你们居然都不信。”
霍克斯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可以下班了。”
助手们便欢呼一声，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留理佳还软在沙发上，她还没缓过来，准备再在事务所里坐一下。
很快，事务所里的助手们一个个地都走了，最后只剩下留理佳和霍克斯坐在那里。
“霍克斯。”
两人相对无言了很久，留理佳忽然坐起，认真地看向霍克斯。
“嗯？”
霍克斯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超市在哪里？”
留理佳保持着自己的表情，问着霍克斯。
青年难以置信地挑着眉。
“我们今天从上面飞过去起码经过好几个超市了，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怎么飞，但我不知道怎么走啊。”
留理佳理直气壮地说着。
“而且我也没来过这边，不知道哪家超市比较好啊。”
“……不，就算你问我哪家比较好……”
霍克斯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
“最近的那家，从事务所出来，第一个拐角直走五百米就到了。”
留理佳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今天不是很累了吗，还要去超市买东西做饭？”
霍克斯看留理佳要走，在她问超市在哪里的时候就猜出了她的意图的他这样问着。
“这边的黑猪肉特别有名来着，我就想去买来自己做炸猪排试试。累虽然是挺累的，不过也还算好啦。”
毕竟来这之前在老师们的关爱之下磨练了好久。
“你要吃吗？”
“好哦！晚上我迟一点去你那边拿，别一个都不给我留。”
霍克斯兴冲冲地回答，白来的炸猪排，谁会拒绝呢。
“知道了知道了。”
这也算是霍克斯对自己照顾的小谢礼，点到为止即可。
走在街道上，留理佳也不忘问崔斯坦。
“崔斯坦，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不必在意我——]
在看到留理佳有点失望的脸时，崔斯坦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自己的说法。
[那就做个土豆泥吧，偶尔也会有点怀念土豆的味道。]
“好！土豆泥就交给我吧！”
留理佳又提起了精神。
在超市里买了自己需要的食材和一些简单的工具之后，留理佳提着超市的袋子沿着原路准备返回。
“留——理——佳~”
甜腻腻的少女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留理佳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有些疑惑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转过身子，就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小跑着向她而来，浅茶色发的少女扬着可爱的笑脸，这副模样倒是让她稍微有些想起了什么，但仍然不甚清晰。
“不记得我了吗？”
察觉到留理佳神情中带着的小小困惑，已经跑到她面前的少女微微低下头，神情变得低落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毕竟我们认识的时候年纪还很小，我也没有和留理佳相处很久就转学走了……”
“……啊！我们是不是……小学的时候同学了一年？”
留理佳听她这么一说，再加上少女的面容确实也挺有标志性，她幼时的记忆稍微清晰了一点。
“对对！你还记得吗？！”
发现她似乎还记得自己，少女的表情又一下子变得活泼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极好的消息。
“唔……”
留理佳有些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顶着少女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抱歉，我记不起来了。”
“没、没关系，我叫渡我，渡我被身子。”
少女的表情虽然再度出现了失望，不过她又很快地打起了精神。
“我一直都很喜欢留理佳，就算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想和你做好朋友！”
渡我的直率让留理佳稍微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勾起的小时候记忆又告诉她渡我似乎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除了有点不适应外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记得我，渡我。”
留理佳向她扬起了笑脸，渡我的笑容变得更大，看上去开心极了。
“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渡我应该是在小学一年级读完之后就转学走了的，能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她，说明确实有把她放在心上当朋友，留理佳还稍微有些愧疚自己没记住她。
“真的吗？！太好了！”
渡我表达喜悦的方式很直接，她直接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了留理佳。
留理佳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不过还是伸手轻轻抱了抱她。
得到了回应的渡我笑容甚至几不可见地扭曲了一下，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几乎想要立刻破开眼前少女的血管，然后贪婪地吮吸她的血液。
但是还不可以，如果在这里的话，她会死掉的。
“留理佳，我们要一直做好朋友哦。”
渡我甜腻腻地对着留理佳如此说着，然后就在留理佳还未回应她的时候松开了她。
“我还有事情！我们下次再见哦！”
留理佳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渡我小跑着远去的背影，这个少女自说自话地来又自说自话地走，虽然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那位少女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崔斯坦这样评价着。
[留理佳，我认为和她相处的时候不要过于放松警惕为好。]
“……嗯。”
留理佳呼出一口气，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的两三天，留理佳并没有遇上渡我，她只是照常跟着霍克斯继续做着事务所的巡逻工作，有委托任务的话会有在事务所待机的助手传达给他们，翱翔于九州天空的两道人影对于当地的居民来说已经是看惯了的风景。
霍克斯并不会直接用言语告诉留理佳什么，他确实没有刻意培养新人的意愿，却也不会阻止她观察钻研自己的英雄活动，能够从名列前茅的职业英雄身上学到多少，完全靠留理佳自己。
所幸，在英雄活动上的天赋，留理佳尤为出色，只不过几天，霍克斯事务所里的助手们都明显地感觉到，之前还某些方面还稍显稚嫩的地方现在已经逐渐变得老练——除了在面对逐渐开始积累的粉丝们的热情时，还是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不少助手都有私底下去问霍克斯有没有准备在留理佳毕业后就直接把她签过来的意思，毕竟这个少女作为英雄实在出色，一旦毕业一定会有大批的事务所会想要她。不过霍克斯对这个问题一直都采取笑而不答的态度，被问得翻了还会抓几个助手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负责善后，四处跑来跑去的工作能把助手们累得够呛，也就没力气去问了。
“毕业之后的打算？”
下午快五点了，进行着最后一圈巡逻的留理佳在霍克斯问她毕业去向时，震惊地睁大了眼。
“霍克斯，我今年刚高一，第一个学期。”
“行啦，就知道你还没考
虑过这个问题，当我没问。”
霍克斯就知道这个姑娘压根还没考虑这么久远的问题，一时让她思考出来的东西不靠谱，问了也跟白问一样。
“今天事情也好多，个性用得我脑子都快痛起来了。”
留理佳也没纠结于这个问题，转头小小地抱怨了起来。今天解决的事件数量同样不少，而且相较之前，需要她施展多名影从者去援助的事件尤为多，对精神力的消耗相当大，让留理佳的负担不小。
“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接下来就没有事——”
[霍克斯、仏雨，你们西侧的大楼由于vilin袭击内部损毁坍塌，vilin已被抓住，但是大楼中的受困民众还很多，请去援助，事务所也会派出人过去。]
霍克斯看着留理佳一脸灰败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带你飞过去吧，不过到时候展开援助工作就还是要你自己来了。”
“谢了霍克斯。”
留理佳拍了拍自己的脸，把风镜和口罩都拉起来，看她准备好了，霍克斯一揽她的腰便带着她飞上了天空。
那座遭受了袭击的大楼是一幢高大的居民楼，那个vilin 引发的坍塌只在内部，而在外部看上去，大楼还是完整的一座。
“我在空中负责上面的，你负责下面的。”
霍克斯瞧了一眼之后就做出了判断，被他揽着腰的留理佳在点头后便能感觉到他松开了手，她直直地往地面上坠落，最终在落地前被影从者接住。
这也是两人早就习惯了的动作，反正如果留理佳真的没能用出自己的个性的话，霍克斯夹在她衣领后的羽毛也会发挥自己的作用，在她坠地之前将她提在空中。
警察也都知道留理佳是跟着霍克斯一起来工作的学生，这几天他们也充分见识过她的强大，所以叮嘱了她几句要小心之后也让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才能发现内里和外面相差得极多，外面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大楼，里面早已坍塌成了一堆废墟，赶紧召唤三名影从者，留理佳坐在其中一名影从者的手臂上，同时指挥他们三个各自挪开废墟中的碎石残瓦，寻找着在其下等待救援的人们。
崔斯坦也在她的拜托下以灵体化的状态搜索着这一层，一旦发现哪里还有人就会立刻通知留理佳，留理佳则立刻对其展开援救。
在这种效率就是生命的情况下，她绝不会吝于拜托英灵帮忙，只要能以最大的速度将更多的人救出，她无所谓。
很多被挖出来的幸存者都受了不少的伤，毕竟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掩埋，总是会有磕磕碰碰出血的情况。她直接拉开了自己战斗服腰侧的拉链，将绑在自己腰上的绷带和简单的止血药拿了出来，为伤得比较严重的伤者先做简单的应急处理。有些伤者如果不先为其处理一下伤口就直接带出去的话，可能在运送过程中使得其的伤势加重，因此判断其伤情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抓紧时间固然重要，却也不能乱来。
这是南丁格尔当初教导自己应急处理与伤情判断的时候说过的话，虽然她那过于纯粹的信念以及惊人的行动力有的时候会给留理佳堪称恐怖的压迫力——然而，那毫无疑问是真正的拯救人生命的天使，她所教会自己的东西，即使只是皮毛，也能够挽回他人的一线生机。
做好应急处理的伤者会被留理佳连同几名刚找出来，伤情较轻无需应急处理的伤者一起亲自带出这边，交给外面的警察，因为她还需要多向他们交代一句严重者的伤情如何，让他们赶紧送去治疗，而影从者无法说话，所以她才必须自己出去。
留理佳在这边负责的总共是三层坍塌在一起的空间，废墟清理起来必须格外小心，若是暴力破开很有可能伤害到下面的伤者，考虑到这一点，留理佳在指挥影从者的时候也格外地小心。越是指挥多名影从者进行细致的工作，对留理佳精神负担就越重，她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有点昏昏沉沉的大脑在疼痛的作用下清醒过来。为了以防自己大脑昏沉，留理佳在自己的嘴里含了一颗芥末胶囊，如果一会儿实在撑不住就把它咬开，份量不多，但足以让她这种不是很擅长的人直接清醒过来了。
——虽说她衷心希望不要有咬开这玩意的机会就是了。
[留理佳，那边的废墟下还有个男孩，这一层只剩下他了。]
崔斯坦向她指出了这一层最后一名幸存者的所在位置，留理佳呼出了一口气，立刻指挥三名影从者一同开始对那堆废墟进行挖掘清理。同时极小声地嘟哝着“还好这一层虽然重伤的有好几个，但至少没有死亡的”。
无论何时，看到他人死在了自己面前的尸体，总归是会感到难受的。
[啊……死亡，是很悲伤的事情。]
崔斯坦也颇有同感地喃喃着。
那个在废墟下的男孩还清醒着，在发现自己被救出来的时候，他那几乎要失去希望的双眼里再度燃起了亮光，然后在看到三名围着他的高壮黑影时忍不住惊叫出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时，上面突然传来了可怕的巨响，留理佳一惊，拜托了崔斯坦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自己则先跑到了尖叫
后被吓哭的男孩身边，温和地安抚着他。她柔声告诉这个才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自己是来救他的人，那几个看起来有点可怕的黑影都是她的个性，不会伤害他的。
小男孩在被她拥入怀中的时候才没那么害怕，脸上的恐惧之情也褪去了一些，但还是会在看到那几名影从者的时候不自然地瑟缩起来。
“大、大姐姐，我、我还是觉得，呜呜，好可怕……”
抽抽噎噎的小男孩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我的脚好痛，这里好可怕，他们也有点恐怖……我想出去，妈妈，呜呜……”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子的可怕经历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小男孩的情绪即使有所好转，却也还是有些失控。
留理佳为了不再继续刺激到这个孩子，把影从者的召唤给取消掉，三个庞大的影从者消失后，小男孩脸上的惊惧之情果然又消失了几分。
“别怕，大姐姐现在就带你出去，你脚疼的话大姐姐背你好不好？妈妈就在外面等你，你再坚持一下就能出去见到了妈妈，加油，好吗？”
留理佳以温柔的语气不断安抚着这个孩子，这一层他是最后一个，这里离出口也不远，虽然有些疲惫了，但是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的体力她还是有的。
在她的安慰下，小男孩乖乖地爬上了她的背，在走往出口的路上，她不时地能听到这个孩子不安地抽噎哽咽，但那也随着外面的亮光越来越近而平静下来。
“大姐姐，谢、谢谢你……救我。”
小男孩趴在她的背上，话语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如此说着。
“大姐姐是英雄……吗？”
“我还是英雄预备役啦，我才要谢谢你，坚持到我来救你了。”
留理佳加快了一点脚步，想着早点到外面让这个孩子得到妥善的治疗。
“嗯、嗯，我……我好喜欢大姐姐。”
小男孩柔软的脸贴在留理佳的脖子上，软乎乎地说着孩子的纯稚言语。
留理佳有些失笑，刚思考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大姐姐——”
留理佳在听到第一个语气不对劲的字时就直觉性地偏过了头，并耸起了肩膀，原本要划过她大动脉的刀锋偏了一些，然而依然划破了血管，鲜血涌了出来，伴随着极其强烈的眩晕感。
刀上抹了某种能使人昏迷的强效药剂！
留理佳立刻咬破了自己含着的芥末胶囊，激辣带来的疼痛感使得她的大脑得到了几瞬之间的清明，她立刻伸手将那个孩子过肩扔了出去。
那个可爱的男孩子现在满脸狂喜的扭曲神情，身体被抛掷出去的时候都不忘向她甩出好几把小刀，而在将他扔出去后就几乎没有再动弹力气的留理佳无法躲过，只能勉强地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小臂被扎入两把小刀，大腿上也被扎了两道，再加上脖子上的那一道，血液将她战斗服上浅色的地方都染得血迹斑斑，她想要召唤出影从者来对付那个又抓着小刀向着自己冲来的孩子，然而几乎要湮灭的精神让她现在能够保持不倒下的意识都是一种近乎奇迹的存在了。
伴随着被带着怒意而拨动的竖琴声响，刚才还疯狂地喃喃着“我要喝下你的血”的男孩子全身宛如被无形的刀刃割伤了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红发骑士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迅速地抱起了浑身是血，意识在他到来的那一刻便散去了的少女，将她带了出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男孩尖锐地笑着，他在地上挣扎地爬向留理佳刚才留下的那摊血迹，趴在其上，伸出舌头，视若珍宝般地舔舐着，眼眶里流出了大串大串的泪水，然而嘴角却宛如怪物般上扬到了令人不舒服的角度。
“好温柔啊，我好喜欢啊。”
小男孩的身姿逐渐开始融化，浅茶色发的少女显出了自己的姿态。她将地上的那点血迹全部吮吸干净，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另一个装着血液的小管子。
“之后再来陪我玩吧……”
浅茶发的少女在喝下了那管血之后又迅速地变化着，她的笑容愈加狂热。
“亲爱的留理佳，我们可是好朋友啊。”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