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简易从容地靠进身后的椅背：“怎么这么问？”
徐先一向直来直往，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你总是会不经意地问起他。我跟你提起他时，你似乎也更感兴趣！”
简易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徐先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自己哥们儿竟被这么好看的人看上了，可悲的是霄珩对男人不感兴趣。
于是徐先好心提醒：“霄珩他不喜欢男人！”
简易似笑非笑地反问：“他喜欢女人？”
徐先一愣，没想到简易这么直接。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问得到也对，可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简易见徐先没回答，又问：“难道他有女朋友了？”可根据他掌握的信息，霄珩到现在为止是个光棍呀。
果然，徐先又摇了摇头，霄珩似乎对女人也特别排斥。可这事他没对简易说，霄珩是他哥们儿，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下周三，我们两家要在v酒店聚餐，要不要我给你们制造浪漫偶遇？”徐先换了话题。
酒杯在简易的唇边停顿了一下，眼里眸光闪烁：“不用！太刻意了没什么意思！”徐先告诉简易的信息和他自己查到的差不多。
这一天，先衍和集团现任一把手徐先的父亲徐玄礼把霄珩叫进了办公室。
徐玄礼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当年他与霄珩的父亲霄白锦一起白手起家，艰难创业，一路风雨，两人互相支撑。霄白锦为人谦和，那一路上他就像是一个撑伞人，为集团挡风遮雨。而徐玄礼是探索人，领路人，在霄白锦的羽翼下没有后顾之忧地一路前进。
都说徐玄礼杀伐果断，甚至有时候为了利益有些不近人情，可对于霄家却永远地一如既往。即使公司上下都觉得徐玄礼更应该是公司的掌舵人，尤其是当那一年的那场悲剧后，徐玄礼的呼声更高。可他还是一直把公司最高层的位子留给已经高位截瘫又失语了的霄白锦。
他是一年前才在公司高层的多次呼吁里不得已坐上集团最高的位子。而徐玄礼在霄父截瘫后对霄珩简直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徐先还上心。教育，各种安全保护，格斗武术，甚至为了他的安全，只要出门都是机接机送。虽然中途也遇到过暗杀，不过好在都有惊无险。
对于这些，了解的人看在眼里，都无不感叹他们两家之间的这种情感。可霄珩对于徐玄礼，却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从记事时候开始，在那十二年前那场悲剧发生后更甚。
“徐总！”霄珩推门走了进来。
徐玄礼一脸慈爱，将霄珩引到沙发坐下：“都说了多少次了，私下叫伯伯！”
“徐伯伯！”霄珩自那场悲剧后，整个人都变得清冷淡漠，即使是徐先也常常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徐玄礼点点头，把桌子上的一本资料拿给霄珩。那是m市一块土地的开发项目书。
“去把这块地拿下来！”
创发村这块地的计划霄珩在一年前就知道，如果能拿下来发展的空间相当大，但盯着它的人也很多。中间又你来我往的利益揪扯，所以硬是搁置了一年也没人拿到手。
徐玄礼：“这个项目是有点难度，不过如果你能拿下它，我还会把接下来的开发也交给你负责。这样你在集团的地位就更稳固了。集团里的一些不好的声音我知道一直困扰着你，徐先那混小子不在乎这个，可我知道你一直想证明自己。那就证明给我看！”
霄珩看着手上的项目书，思虑再三最后决定接下来。
这个集团是霄白锦一生的心血，他不为自己，只想在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让他看见，他的儿子也可以撑起一片天！还有另一个原因，当年的那场悲剧他一直怀疑和集团利益有关，而他在集团的位置越稳，就越有利于他对于这件事的调查。
这件事他虽曾对徐玄礼说过，当时徐玄礼也进行了调查，可却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现在霄珩几经周折终于进了集团，他要自己查！
徐玄礼指着项目书继续说：“这块地虽然争的人比较多，但跟着瞎起哄的居多。不过到是有三家有实力的，我把资料一起放进去了，你要好好研究一下！”
霄珩点了点头。
“好了，公事说完了，我们说点私事！一会儿下班了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其实说是两家，不过是徐玄礼、徐先，霄父曾经的助手杨临，还有公司和几个高层陈候、袁百部等。至于霄家到场的也只有霄珩而已。
“好！”这个事秘书小娄已经在三天前告诉过霄珩了。
“哦，对了！”徐玄礼皱了皱眉，像个老父亲般的：“你怎么又坐班机了，上次荷兰回来是这样，这次出游又是这样！徐先那臭小子跟我说的是带你跟集团员工一起去塞班，结果却私自带你去了爱尔兰，真是胡闹！”
霄珩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这是在那场悲剧中不幸死去的母亲又或者是现在高位截瘫又失语的父亲在说该是什么样的风景。但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漆黑的眼珠坚定而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先也是想让我好好放松一下，您也别怪他了。”
徐玄礼对于霄珩淡漠的反应并没觉得什么，他早已经习惯了：“那为什么不坐家里的飞机去呢？你以前很听话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自己跑出去了？徐伯伯年纪大了，你说你要是真出什么事——”
霄珩正视着徐玄礼，仍没什么表情：“我会小心的！”
徐玄礼欣慰地点着头，又突然想起来似地问：“我听说这次你们住的酒店死人了？”
霄珩有点意外：“您怎么知道？”
徐玄礼顿了顿，表情有点尴尬：“徐先跟我说的！到底怎么回事？跟你有关系没？是不是又是盯上你的？”
霄珩垂下眼没说什么。
徐玄礼气得手指“噔噔”磕在茶台上：“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臭小子，偷模地把你拐到那儿去，看我回来不打断他的腿！”
茶台上的水是烧好的，霄珩给徐玄礼泡了杯茶，没什么情绪起伏：“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事我也没跟他说与我有关——”
“什么有关不有关的？”徐玄礼正说着，徐先推门就进来了。这还真是找打还赶热乎的。
眼看着徐玄礼抓起了茶杯子，霄珩赶紧站起来拉着徐先往外走。对于徐先，霄珩总是会把他和徐玄礼在心理上摘出来。
“怎么了？”徐先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吃饭去！”霄珩边走边说。
徐先顿时感觉自己又受宠了，至于自己的老父亲怎么又生气了也没时间理会了：“你不生气了？”
已经离开徐玄礼办公室了，霄珩推开他，朝自己办公室走了进去。这几天霄珩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自己飞机上的那一幕就是抽了，为了一个外人，跟徐先气了一个星期，太不应该了！
徐先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坐在霄珩的办公桌对面，面带愧色的看着霄珩：“对不起啊，我见色忘友！”
霄珩把徐玄礼给的土地开发项目书端正地摆在桌子上，完全不计前嫌地对徐玄说：“怎么样了你，和那花蝴蝶？”
徐先眼睛一亮：“花蝴蝶？呵——你真的不生气了？”
霄珩盯着徐先，不置可否。徐先开心坏了，不过为了再讨好一下霄珩，徐先决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们不合适！决定只做朋友了！”
霄珩：“怎么回事？那天不是一见面就一见钟情，死去活来的了吗？”对于徐先的感情，霄珩早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简易那样的也没保持多长时间。
徐先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人家没看上我！”
听了徐先的回答，霄珩心里的小恶魔突然出来跳了一下，可下一秒他就抡起理智的大锤把它砸回了姥姥家，同时也对简易印象更差了：“没看上你还跟你留联系方式，这种人根本就是人品有问题！”
徐先本来还想先帮简易探探风，可霄珩现在这架势，徐先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晚上的两家聚餐，比霄珩原本预想的又多出了十来个人，原本订的饭厅小了点，又临时换了个大的。这些人是徐玄礼另外招呼来的，都是一些在地产方面前辈。他这样做，自然是想霄珩多接触一些这样的人，为他后面关于那块地方面的工作打一些基础和拉一些人脉。
整个饭桌上只有霄珩和徐先是后生晚辈，所以两人很自然地穿梭在席间谦虚有礼地给各位前辈敬酒。几圈下来，再加上还帮霄珩挡了不少酒，徐先早已经醉得人事不省。而座上的各位都是一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现在也都真假难辨地开始东倒西歪。霄珩也喝高了，但现在他还要强撑着站起来招呼着把这些醉汉挨个送回家。
直至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助理司机什么的也都陆续上来了，霄珩才摇晃着站起来到厅外面去透透气。
“人家没看上我！”
霄珩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是酒后思维混乱了？霄珩懊恼地摇了摇头，头好重，天旋地转，完全不能思考。
烈酒在身体里肆虐地捣乱，霄珩觉得哪都难受。可这一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却一直在恼里反复。霄珩抗拒着，却感觉有点无能为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靠着休息一下，也许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一层的厅今晚预订的很少，差不多订一个空三个。他们这一排只有一个厅有人，其余的都是空的。
霄珩踉踉跄跄地一个人在走廊里醒酒，刚走到拐角时，就感觉脑袋一晕，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猛地拉进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