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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彬气喘吁吁跑到秋千跟前,唐媱已经被救下。
只见李枢瑾旋转着飘飘落下,宝蓝色点缀着白玉兰的外衫迎风而起,夺目地像深夜璀璨的星空,俊逸如仙。
此时李枢瑾刚落地,他一手紧紧抱着唐媱,一手拎着哇哇大哭小姑娘。
谢筠还有些呆滞站着,看到李枢瑾落地,赶紧凑上前把哇哇大哭的姑娘抱到怀里,小声哄道:“绵绵乖,绵绵不哭。”
唐彬双手拄着腿气喘吁吁,一滴汗“啪嗒”滴到地上。
他赶紧凑到唐媱跟前,尾音还带着些轻颤:“姐,你没事吧?”
唐媱眨巴眨巴眼睛,从怔楞中反应过来,耳边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她粉白色的脸颊泛着僵白色,眨了眨眼睛,才感觉活过来。
听着唐彬的声音唐媱侧脸,她的脸颊擦过李枢瑾的鼻尖,他温热的呼吸微微喷洒在自己的颈项上,温温热热,酥酥痒痒,像鹅毛尾尖轻轻扫过,每一根血脉都在欢腾。
唐媱眨了眨眼睛,耳边再次想起“砰砰砰”剧烈心跳,她眉心微蹙,突然伸手把李枢瑾推开了。
李枢瑾没注意,一下子被推开了,唐媱自己也踉跄了一下,唐彬快一步站起腰扶着了她。
李枢瑾站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冷着脸,拧着眉心,看着唐媱冷嘲:“刚站直就过河拆桥。”
他深邃的眸光泛着凉凉的冷意,从唐媱的脚踝扫至额头,看她完好无损轻嗤了一声:“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今天至少要摔断腿。”
唐媱腿脚还有些发软,轻靠着唐彬,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双目还带着些刚刚惊吓的水色,说出的话却是牙尖嘴利:“我宁愿选断腿,摔死,也不愿人前被你抱在怀里!”
她没有发现刚刚自己听到的剧烈的“砰砰砰”的心跳声,不仅仅是她的心跳,还有她依偎着的人的心跳。
那人如她一样心跳如雷。
这会儿其他的几位少年也跑过来了,纷纷凑到唐媱身边嘘寒问暖:“唐小姐,你没事吧?”
唐媱朝他们笑笑,额角的几根鬓发轻轻散落,略有不整地飘在耳侧和眼尾,眼角有些红、泛着水光,朝他们笑得时候像是出水莲花,纯净又美艳。
李枢瑾的眼神暗了一下,嘴角轻轻紧抿。
陶柒凑到唐媱跟前再次确认:“唐小姐你真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的。”唐媱轻轻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对他轻轻笑了笑,略带歉意地说:“让你们受惊了,打扰了你们游玩的雅兴。”
“没有没有。”陶柒连连摆手摇头,看了眼众人眸光一闪道:“我们改日再来玩吧,唐彬你先送你姐回房。”
“对,我们今天先走了,唐小姐你好好休养身体。”高黎也附和着,目光紧张得看着唐媱,说罢自觉地招呼着左右的友人。
唐媱对他们点头致谢,轻轻推了推唐彬道:“小彬你先去送送你朋友。”
“嗯。”唐彬点头,又有些迟疑,紧张地看着唐媱,不确定道:“姐,你自己行吗?”
唐媱用手抚了抚耳侧的鬓发,朝他笑得明媚:“我有什么不行的,这不丁香她们已经回来了。”
丁香等四名丫头刚去了厨房那水果,恰好离开了,这会儿四人正眼泪汪汪、束手束脚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听唐媱这么一说,丁香立即快步过来站在她跟前扶着她。
唐彬看丁香仔细地扶着她姐,心中稍稍放心些,他冲陶柒他们歉意笑笑:“今个儿事出突然让大家受惊,过两天我再请大家赏花鉴茶。”
众人理解地笑笑,又和唐媱说了些保重的话跟着唐彬一起走了。
谢筠抱着这会儿窝在他胸口抽噎的绵绵,走到唐媱跟前,低着头不敢直视唐媱,有些局促地开口:“对、对不起,我不该摇得太用力。”
“没事你的错。”唐媱笑了笑,她想伸手摸摸绵绵的脑袋,小姑娘一下子躲开了,窝在谢筠怀里哽咽。
唐媱嘴角的笑容有些僵,声音有些低,很是愧疚让小姑娘吓着了:“是我的错,下次我再给绵绵赔礼,陪她玩。”
看他们没完没了,李枢瑾面色更加发沉,他冷冷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快走!”
唐媱冷冷瞥了他一眼,嘴角绷直弧度都没有,语气冷淡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怎么不跟陶柒他们一起走?”
李枢瑾不搭理他,只冷冷看着谢筠不言。
谢筠脸色发白,看了李枢瑾挺直站立不动摇的身姿,眨了眨眼睛,对着唐媱轻声说,声音温润:“那唐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带着绵绵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能陪她玩。”
唐媱冲他点头,又潜了丫头百合引他出府。
等谢筠的身影消失在圆月门后,唐媱挥了挥手让丁香等三人站的稍远些,转头看向李枢瑾,如水含情清亮的杏仁眸子瞪得浑圆:“说吧,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李枢瑾看了看已经没有人影的圆月门,又看看唐媱故意支开到远处的几个丫头。
这是不想让众人看见自己和她站一起聊天?尤其刚刚还说了什么:“我宁愿选断腿,摔死,也不愿人前被你抱在怀里!”
李枢瑾如玉俊美的脸板着,目光沉了沉,
嘴角却偏偏咧着大大的笑容,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刚你说宁愿选摔死也不愿人前被你抱在怀里,前几天你上赶着粘着我,昨天爬了我的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认为?”
唐媱脸色一僵,面色发白。
李枢瑾得意地笑了笑,挑了挑眉又补了一句:“你可是巴不得人尽皆知。”
唐媱脚跟晃了晃,耳朵嗡嗡地响,对呀,以前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
大旭虽民风开化,她也有些打眼,半响,她呢喃了句:“那是、以前我太傻。”
李枢瑾眸子蓦得一沉,周身气氛冷凝,垂在广袖里的手紧握双拳,他舌头抵着牙关,嗓子里传来嗡嗡、渗人的笑。
唐媱微微打了个寒颤,她伸手在胳膊上左右拍了几下,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会儿,低垂着眼的眸子突然落在了对面银线勾勒的白玉兰上。
为什么会色迷心窍呢?
思绪飘了起来,记得那时去年春日午后:玉兰树下,他着一身靛紫色广袖长袍,外披月白薄纱,襟领处绣着祥云锦纹,端端是陌上人如玉,色若春晓。
玉兰配紫衣,绝色撩佳人。
一眼入心,从此着了魔。
“请把外衫还给我!”唐媱盯着他身上宝蓝色的褙子。
“你送给我的。”他板着脸,如玉英挺的面容不怒自威,嘴角轻轻勾起,带着嘲讽:“怎么,还带要回去的?”
唐嫣顿了一下,也板着脸,声音清冷:“送错了,不是给你做的。”
李枢瑾直视着唐媱,眸光若有似无扫过她的美瞳,发现她并无躲闪,理直气壮。
李枢瑾唇线板直,眼眸泛着冷意,像三月风的风,乍暖还寒,他利落得脱下外衫,团团扔给唐媱:“还给你!”
他瞅着唐媱,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眸光冷冷看笑话似的看着她,看她要回了自己穿过的衣裳还能怎么办。
他目光黑沉冷笑,该不是每天抱着睹物思人吧?
却只见唐媱脸带着嫌恶,只拎起衣裳的一角,好似一舜都不想碰他,快步走到花池边,一扬手。
“哗!”外衫落入水中,溅起水花一片。
唐媱躲了躲水花,转身看着李枢瑾笑,声音轻飘:“这么脏,扔了算了!。”
明明对面的姑娘声线悦耳,宛如黄鹂,李枢瑾只觉“嘭”一团火升起。
他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尖捏的发白,长身玉立还是朗月如风:“唐媱,欲擒故纵别做得太过。”
“欲擒故纵?”唐媱轻笑拉着嗓音道:“李枢瑾——你太自作多情了,脑补太多。”
李枢瑾站在原地又瞪着她顷刻,唐媱根本不搭理她,转身向着丁香她们走去。
李枢瑾指尖发颤,眸光瞥到宝蓝色的衣衫在清澈的池水里沉下又浮起,三四只红色锦鲤围着它轻轻啄食。
李枢瑾闭了闭眼睛,甩袖离去。
“姐,你真的不喜欢李枢瑾了?我看他方才可在意你了,应该蛮喜欢你的。”
唐彬回来的路上看到了李枢瑾,他面无表情,周身气压凝滞,路过水池看到了那件外衫,丁香告诉他小姐扔的。
“呵。”唐媱冷笑:“他若是喜欢我,这天……估计要下红雨。”
唐媱挑着眼问道,一双杏仁瞳眼尾像是抹了薄薄的胭脂,微微泛红,泠泠水色:“小彬,你说天会下红雨吗?”
唐彬直视他姐,摸不清她此时的心绪:明明昨晚以前可喜欢李枢瑾了,非他不嫁;昨晚和今个儿又感觉她好像挺讨厌李枢瑾的。
唐彬思索了下,不确定地喏嘘道:“不……会吧。”
说着他中途改了话音,肯定道:“姐,会的!”
“哎呀,丁香你别哭了,吵得我脑瓜疼。”唐媱无奈看着从后花园一直哭到她闺房的丁香。
“小姐,你让丁香给您喊个大夫。”丁香红着眼睛,抽噎着。
“我真的没事儿。”唐媱伸伸胳膊抬抬腿,试图证明自己。
丁香上前赶紧压着她不让她乱动,抹了抹眼角的泪,抽了抽鼻头:“别乱动。”
“您昨天还受了凉,今天又惊着不能不看大夫!”丁香不依不饶继续缠着她。
唐媱突然想起什么,神情一顿,她勾手示意丁香贴近。
丁香弯腰贴近,唐媱轻声细语在她耳边说了一些。
“好,我知道了。”丁香神情严肃,悄声对着唐媱说:“小姐我先打听下,明天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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