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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原深钿呆呆地张着嘴,半晌无言。
若自己是爱情主角,那许灼睦这句话,便是最浪漫的宣言。因为是你,所以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都会一再忍让。
但是……
原深钿明白自己不是浪漫爱情主人公,许灼睦也和恋爱脑搭不上半点关系,那这句话,必然不会是“我爱你,我宠你”那一号宣言。
原深钿突然想起相府千金的话,那时自己没当回事,现在想来,或许有几分可信度?
原深钿小心翼翼抬眼,却被许灼睦抓了个正着。他只好虚弱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显得无辜可怜又柔弱。
许灼睦似乎不吃他这套,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脸。
原深钿安慰自己道,许灼睦虽不会爱我宠我,但我有“骁猛将军”之子这头衔在,他想处置我的时候,也会掂量几分。
许灼睦道:“今日的事,我可记着。”
原深钿心里打鼓,闻言却装傻,他愤愤道:“那江湖贼子实在太过可恶,殿下应当记着他,等捉住他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在地牢里受点苦!”
许灼睦沉默不语。
原深钿眨眨眼睛,道:“受点苦不行,他这么坏,应该让他受很多苦!”
许灼睦喉咙里哼出一声短促的笑。
原深钿一时琢磨不透这是冷笑还是嘲笑,他只好更加贴近许灼睦,试图做个乖巧的太子妃。
原深钿心里有点慌,万一许灼睦装不下去,一把将自己推开……
许灼睦倒没嫌弃他,反而将人收得更紧。路过的侍卫们偷偷瞧过来,原深钿被四面八方的目光扎得不敢抬头。
他心道,太子人前也太能装了。
许灼睦摩挲着原深钿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不能在外头落个冷落妻子的名声。”
原深钿点头,这才是熟悉的太子,他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
许灼睦又道:“同样,你也不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原深钿身子紧绷,他茫然抬眼。许灼睦冲他笑,“从前的刺杀,欺骗,我可暂且不提,但今日,你与那人牵手,我是亲眼瞧见了。你说你和他只是凑巧遇见的,我姑且信了,但你要知道,凑巧遇见却可牵手,这凑巧怕不是……”
原深钿吓得辩解,“殿下,你要信我,我我我……”
原深钿结巴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与殿下夜晚恩爱,身子并无不适和抗拒之意,殿下对我而言是特别的,若是其他人,别说碰我了,离我稍近些,我都难受!”
他这话不假,方才萧照宁令他心生厌恶,那胡言乱语的青衣男子,也让他想要退避三舍。
原深钿红着脸,大白天说这些话,实在有些羞臊,但他不得不表态,若是继续忸怩,许灼睦怕是真要觉得自己是个给他带帽子的,红杏出墙之人。
原深钿抬眼,觉得男人得到这方面的夸赞,应当十分受用。
许灼睦却一动不动。
原深钿迟疑道:“殿下?”
许灼睦道:“你作为我的人,只能接受我的触碰,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说罢,他手上力气加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原深钿喘不过气来。原深钿只听见许灼睦说,“这是你的本分,不是情分。”
原深钿急忙点头,太子你说什么是什么。
……
混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原深钿回到太子府,神医匆匆赶来。原深钿很是担心婢女姐姐,跟着凑过去,发现粉衣婢女血止住了,面色也好了许多。
神医见到原深钿,忍不住嘴贱,“没想到你攀上高枝了。”
原深钿在太子面前小媳妇可怜巴巴,在外人面前却不愿退让,闻言不服气道:“我也是将军之子。”
明明门当户对之事,怎么听着就像我配不上太子?
神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原深钿道:“我和殿下恩恩爱爱,你这人,为何要挑拨?”
神医把药方递给下人,听闻原深钿的话,倒是有些诧异,他道:“恩爱?”
原深钿硬着头皮点头。
神医道:“我与殿下相识许久,还真想不出,殿下会爱上什么人。”
“你若是觉得殿下喜欢你,我在胡说,可以找殿下告状,让他教训教训我这口无遮拦之人。”
原深钿原本扬着脖子,闻言却有些退却了。他还真不敢找许灼睦诉苦,若是去说了,被对方无情拒绝,顺带送个“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评价,岂不是羞愤得要钻进地底下了?
神医琢磨了一会儿,“说太子会喜欢上你,我还不如相信他会喜欢上沈合音。”
原深钿竖起耳朵,神医却没了后话。原深钿急忙道:“那江湖贼人,这次是冲沈公子来的,你们将沈公子藏好了没?”
神医道:“你不用担心,殿下早就将人处理好了,沈合音没有一点危险。”
原深钿松了口气,主角受毕竟救了自己一回,原深钿自然希望他能好好的。
神医像想起了什么,“你为何这么关心沈公子?”
原深钿刚想回答,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神医却抢先一步,“
外头有人传殿下对沈公子有意思,将人养在外面,太子妃,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
原深钿莫名头顶一口锅,他远离许灼睦还来不及,怎么会吃他的醋?
神医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对,你当年敢去行刺太子,想当然不会吃什么醋,那你……”
神医目光变得诡异起来,“本性难改,想要铲除异己?沈公子对你来说是个威胁,你容不下他,怕他抢了你的位置,夺了你的宠爱?”
原深钿脸色难看,这神医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咬牙道:“我是太子妃,你居然对我如此不敬。”
神医却不害怕,“你也只是个太子妃罢了,你对太子做过那些事,难道太子真会为了你,来怪我?”
神医得意道:“这世上,可有许多病症,只有我治得好。”
原深钿心里窝火,却没法子,若他不是太子妃,不用顾及其他事,绝对会和神医比较耍嘴皮子的功夫。可原深钿记得太子的话,他得做个乖巧的太子妃,不能撒泼打滚。
原深钿只能冷笑。
奈何他这张脸,冷笑倒像是无可奈何之下,气愤又无奈的笑。
神医收拾桌上的东西,正欲离去,却见太子走了进来。太子先是看了看床上气若浮丝的婢女,目光再转到原深钿身上。
原深钿气得脖子通红,却又没法子告状。
他委屈地撇了撇嘴,看向别处。
许灼睦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扫,大步上前,手搭在原深钿腰上。原深钿没料到太子突然亲密,一时有些惶恐。
太子温声道:“钿儿,要吃些小零嘴吗?”
钿儿?
原深钿不敢用“活见鬼”的眼神盯着许灼睦,心里却波涛汹涌,无数个见鬼了从他脑子里跑过去。
神医拎着箱子,本该走了,却被这一幕给镇住了。
他站在原地,人都僵了。
许灼睦当着神医的面,捋了捋原深钿额前掉落的碎发。
原深钿余光看向神医,神医眼神里的得意之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微微张开嘴,眼里有一丝迷茫。原深钿听见神医喃喃自语道:“难道一晚上,能改变这么多?”
原深钿还没来得及想这话的意思,就听神医猛然摇头,“男人啊男人,变得可真快。”
许灼睦自然也听见了这话,他回头瞧向神医。
神医很是尴尬,缩着脖子就要走。许灼睦却喊住他,“你之前,对我的太子妃说了什么?”
原深钿诧异极了,他紧闭双嘴,压根没告状,甚至连眼神示意都没有,许灼睦是怎么瞧出不对劲的?
神医这下倒是没话说了。
原深钿张开嘴,却见神医连连摇头,那样子像是在说,千万别告状。
原深钿想起神医之前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心里偷这乐,他张开嘴,瞧见神医紧张兮兮的样儿后,又闭上嘴,等到神医神情放松,原深钿又张嘴,一副我要告状的模样。
他心里畅快,让这神医瞧不起自己,让他之前撺掇许灼睦找人吓唬自己。
乐着乐着,原深钿没憋住,笑出声来。
许灼睦垂眼看着怀里笑着的人。
原深钿登时收了声。
神医顾左右而言它,床上躺着的婢女,虚弱地挤出几句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断断续续说清楚了。
神医气愤地瞧着婢女,一脸“你恩将仇报”的表情。
许灼睦目光轻轻扫过去,明明只是一个眼神,许灼睦并未开口,神医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顾不得解释,急忙认错。
许灼睦却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话,你该对着太子妃,陪个不是。”
神医活了四十多年,能屈能伸,闻言很是恭敬,对着原深钿说了一大串道歉的话,态度十分诚恳。
原深钿被他这大变脸的架势给惊到了。
等神医逃跑似的离开后,原深钿才回过神来,他仔细回味了下方才发生的事,道:“多谢殿下。”
许灼睦很是淡然,“你是太子妃,不能被其他人看扁了去,你若是低声下气,便是丢了我们太子府的面儿。”
原深钿低低道:“是我不对。”
许灼睦却道:“也不是你不对,是他逾矩了。”
原深钿默默想道,太子突然这么温柔,果然是在人前做戏,不能让外头对自己的太子妃指指点点,也不能让外头“夫夫不合”的传言,愈演愈烈。
许灼睦又道:“以后若是有人瞧不起你,你便端出太子妃的架势来,可记住了?”
原深钿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屋里没有外人,许灼睦不必继续做戏,原深钿眼睛落到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心道,殿下,您该把手拿开了。
许灼睦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道:“你对沈合音,很关心?”
原深钿悚然,他沉默一阵,才道:“是他救了我。”
许灼睦“嗯”了一声。
原深钿忙道:“殿下,我不是小心眼之人。”
刚想离开的许灼睦,却停住了脚步,放在原深钿腰肢上的手,更紧了些。
他瞧着原深钿,神色莫名。
原深钿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好道:“我对沈公子并无恶意。”
原深钿可不敢和“真爱”对着干。
许灼睦窥了他一眼,道:“你想不想见沈合音?”
原深钿愣住了。
许灼睦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一个现任太子妃,去见传说中的“真爱”。
原深钿一时捉摸不透许灼睦的意思,只好呆呆瞧着他。
许灼睦道:“你之前说,萧照宁带走你,是为了引出沈合音?”
原深钿点头,沈合音现在很是危险,若是被萧照宁找到了,不管萧照宁是想撕毁原著,手刃沈合音,还是走原著剧情,和沈合音谈恋爱,都不是什么好事。
原深钿觉得,爱上这样一个变态,还给他生孩子,可不像原著那样,是件浪漫的事。
原深钿试探道:“殿下,要不然,将沈合音接回府里?”
毕竟,太子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许灼睦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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