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杨温迪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fangzexs
她低下头冲乔浩然偷偷使眼色，企图发射眼电波求助。
不了，乔浩然刚要张口，宁姐两只手已经捏上了杨温迪的脸颊，将她的脸扳回到了自己眼前。
随后，宁姐玩笑似的抛下一句：“乔浩然你紧张个什么劲，难不成你还怕杨温迪跟着那小明星跑了不成。”
乔浩然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口，只能右手撑着头，看向高远的方向，一撇嘴一耸肩，表示宁姐是大姐，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高远领悟了乔浩然的意思，他伸出手掌，用大拇指和食指假意扶了一下眼眶，掩饰着自己嘴角的笑意。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晚上大家一起吃个开工餐。”
“远哥万岁！”
大家被高远说的聚餐瞬间吸引了注意力，开始集体欢呼。
高远瞄向还捧着杨温迪脸颊不肯松手的宁姐。
“小戴，你跟宁姐找一下合适的餐厅，其他人有想法可以找小戴。”
“好的远哥。”小戴举手示意。
高远站起身：“杨温迪，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被偶像叫到办公室去，还是留在会议室里被宁姐逼问她喜欢的那个小明星是谁。
杨温迪当然是选择前者。
她屈腿从宁姐的“魔爪”里钻了出来，眨着她的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宁姐，老板叫我。”
“等一下——”宁姐还想伸手去够。
杨温迪抱着本子，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谢谢宁姐的好意，不过我想，偶像就像是远方的星星，我只要默默地在旁边欣赏他的闪亮就可以了。”
宁姐不解：“如果有认识的机会你也不想把握？”
杨温迪笑了笑，摇头：“接近了就会有幻想，我只想做一个单纯的粉丝，不想因为靠近而生出无端的想法。”
她也许会因为一个角色而喜欢一个明星。
也许会因为长得好看而喜欢那个明星。
那是因为不认识，所以充满了想象。
她害怕接近后，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完美偶像而伤心。
宁姐没想到杨温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手一松，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如果每一个粉丝都像你一样理智就好了。我也好像知道高远为什么会同意你进工作室，你确实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小姑娘。”
高远并未走远，杨温迪的话悉数都听进了他的耳朵里。
接近了就有幻想？
他倒想知道，杨温迪对他的幻想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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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温迪默默跟在高远身后进了二层办公室。
高远的办公室对外是白色的落地窗，只用百叶窗做遮挡。
小戴和宁姐去商量晚上聚餐的餐厅了，财务大姐们年纪偏大，开完会就各回各的办公室了，唯独留下一个爱八卦的王伊无处说话。
她走出会议室，眼巴巴瞧着高远和杨温迪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高远又将百叶窗拉上，现在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谁也看不到。
“看什么呢？”乔浩然探过头来，看看王伊，又顺着王伊的视线往上看，“高远的办公室都快被你看个窟窿了。”
眼见着把办公室望穿也是看不到什么了，王伊想到也许乔浩然兴许能知道点什么。
她偷偷瞄了两眼四周，这才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远哥好像有个在上大学的妹妹，这个杨温迪是不是远哥的妹妹？”
乔浩然翻起一个巨大的白眼：“高远姓高，小温迪姓杨……”
“我知道！”王伊急急打断乔浩然，又觉自己声音太高，又赶紧捂上了嘴，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后，这才开口，“就不能是为了避嫌，故意取了个假名之类的。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你不觉得杨温迪非亲非故突然从港琴来帝都有些奇怪？”
“王伊。”乔浩然叹气，他走回到自己工位上一屁股坐下，低头打开电脑，然后头也没回道，“你这个脑洞当个行政屈才了，我觉得你可以改行去当个编剧。”
“哼，你不说就算了，下次再也不找你八卦了！”
看到乔浩然不耐烦的态度，王伊顿觉没意思，甩下一句气话去了茶水间。
杨温迪并不知道楼下的这个插曲。
高远的办公室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夸张，墙上既没有贴高远本人的海报，也没有在博古架上摆上一排他获奖的奖杯。
相反，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一整面的书架，上面摆着整整齐齐的书。
再往前就是一个稍大点的桌子，电脑看上去像是新配的，旁边摆着一盆小仙人球。
另一面墙前应该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放了一个约两米长的沙发，不规则的设计师款白色茶几上除了放了两本杂志，其余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你坐。”
杨温迪坐到沙发上。
本以为高远要坐到他自己的老板椅上，哪知他竟也跟着杨温迪，坐到了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距离近到，杨温迪又能闻到对方身上冷冽的木质香味。
杨温迪不自觉双腿并拢，一双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抠在膝盖上。
高远的视线落在杨温迪绷紧的手臂上，嘴角不自觉勾起。
“抱歉，办公室刚开始布置，也没有饮料和茶水。”
“谢谢老板，我不渴。”杨温迪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回应。
她揣测着老板为什么要喊她上来，因为在会上提的点子，还是什么。
哪知，高远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来帝都这几天还适应吧？宿舍住的还习惯？”
“嗯……”杨温迪根本不敢直视高远，只能死死盯着面前茶几的一角，点了点头，倏地反应过来高远问的是什么，又抬起头来，“哎？”
一刹那间视线与高远的眼眸相交错，杨温迪还一不小心瞥到了对方嘴角轻轻的笑意。
那样轻，却那样好看。
就这样让杨温迪的心里不经意乱了一分。
杨温迪死死抿住嘴，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百件让人伤心的事后，终于整理好了思绪，嘴角再次垮了下来。
“适应适应，特别好。”杨温迪换上誓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头起誓，“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报答公司和老板的恩情！”
杨温迪现在的样子，倒是让高远想起游戏里那个说要对他不离不弃的小奶妈了。
“你是嘉怡的好朋友，我自然是会多照顾一些，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杨温迪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她找高远？
她能有什么事找高远。
杨温迪摇头：“我可以找浩然哥。”
浩然哥？
高远瞥了一眼杨温迪。
游戏里还整日师父长师父短的喊着，现实里每次都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老板”。
可她却叫乔浩然“浩然哥”，他们能有他与wendy的师徒关系还要亲近？
高远略显不悦：“他很忙。”
杨温迪疑惑，老板岂不是比乔浩然还忙？
不给偶像添麻烦的粉丝才是好粉丝！
杨温迪冷冷开口拒绝：“放心吧老板，绝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
高远：“……”
看着杨温迪离开时小心翼翼关好门的样子，高远倒想知道，这小朋友的两副面孔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
晚上的聚餐选在了一家刚开不久的小酒馆，宁姐朋友开的，为了招待艺人，特地装修了几间私密性强的包间，既隔音又防偷拍。
虽然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大家也经常一起聚餐，可那都是跟室友一起。
这还是杨温迪第一次跟着工作上的同事在一起。
包间不算太大，八个人坐在一起刚刚好。
宁姐很喜欢杨温迪，特地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其他人杨温迪也不太熟，乔浩然就坐在了杨温迪的左手侧。
酒馆的灯光不会调的特别亮，稍显昏暗的光打在屋子里，配合着大厅里慵懒的爵士乐，稍显暧昧。
其他的同事却一个个很兴奋，将菜单传了一圈，最后到杨温迪点菜的时候，她笑眯眯回说：“我什么都吃，没有忌口的。”
宁姐接过话茬：“酒也可以喝吗？我朋友这里的酒调的都非常好喝。”
杨温迪犹豫了一下：“大概一杯的量，我不太能喝啤酒，太苦了。”
她们大学室友聚餐时，大家都是敞开了肚皮吃菜，根本没人喝酒。
杨温迪都不知道，原来上了班以后，聚餐还要喝酒。
“有特调的甜酒，你可以试试。”小戴伸手将杨温迪面前的菜单拿了过去，“姐姐告诉你，成年人的社交，都是从一杯酒开始的。就算你以后出去应酬，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看着大家都跃跃欲试要喝酒的样子，杨温迪也不好意思拒绝，显得自己好像很不合群的样子：“什么酒是甜的，我可以试试~”
宁姐凑过来，手指点着菜单上的“霓虹甜心”说：“这款是甜的，你可以尝尝。”
杨温迪点头：“那我就要霓虹甜心。”
乔浩然凑过来，在杨温迪耳边小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的，那几位都是千杯不醉的老酒鬼，你喝不过她们。”
杨温迪看着大家抢着要菜单点酒的样子，笑的格外灿烂：“我觉得特别好，特别温馨，大家就是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
乔浩然：“看来，是要教会你工作中的第一项内容了。”
酒过三巡，大家没了刚落座时的拘谨。
除了杨温迪，其他人喝的都是啤酒，一杯又一杯见了底，又一杯一杯给续满。
小戴摇摇晃晃去外面又要了一箱酒，唯有杨温迪，还抱着自己那杯霓虹甜心。
透明的酒杯里是粉红色的液体，杨温迪一口下去，甜丝丝的味道就盈满了舌尖，竟像是饮料一样好喝。
呵下去后，才尝到酒精的味道。
可是甜味中和了许多酒精，杨温迪并不讨厌。
喝到后面，同事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甚至刚才还坐在杨温迪左右两侧的乔浩然和宁姐，也坐到了一起。
宁姐抹着泪啜泣着自己的不容易，乔浩然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说着：“我都知道。”
杨温迪那杯霓虹甜心已经见了底，却觉得越喝越好喝，越喝越上瘾。
她舔了舔嘴唇，看到高远正看着自己。
她咧开嘴，冲高远笑了一下。
可落在高远的眼里，那看他的眼神，也不清白的很，透着数不尽的迷离。
人傻傻地坐在位置上，就直愣愣地冲他傻笑。
高远轻轻蹙眉，将一旁桌子上的菜单拿回来，翻找那杯酒的度数。
只见菜单上，白纸黑字的写着：40度。
坐在杨温迪旁边的宁姐，直起身子来一不小心撞到了杨温迪，这才注意到她旁边还一直坐着个小姑娘。
“杨温迪。”宁姐突然一把勾过杨温迪的肩，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她的嘴几乎要贴到杨温迪的耳朵上，然后不停地重复着：“去敬高远一杯酒呀，你个傻孩子！”
杨温迪被这么一拽，一股酥麻的感觉突然袭遍全身。
仿佛一切声音都隔绝在了外面，她正身处在大海深处，任由她自己徜徉。
未有宁姐的那一句“高远，敬酒。”久久萦绕在她的耳畔。
杨温迪点点头，捧着所剩无几的酒杯站起身来。
像是灌了铅一般，杨温迪只觉头重脚轻得很，眼前开始变得迷离，唯有坐在一旁的高远正在闪闪发光。
杨温迪扶了一下桌子，继续维持着脸上的傻笑，一步一步向着高远的方向挪去。
高远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杨温迪的状态，看到她紧紧抱着那只近乎空了的杯子正冲自己摇晃着走来。
包间实在是不大，大家又坐的东倒西歪，杨温迪本来就走得摇晃，高远怕杨温迪再摔倒自己，忙站起身来也向杨温迪走去。
杨温迪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远，脸上笑意更甚。
直到高远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杨温迪举起自己怀里的酒杯，一把塞到高远怀里，开口：“老板~”
杨温迪自己都不知道，喝醉了的她此刻声音有多么的甜腻娇憨。
高远哭笑不得。
果然，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肯在他面前卸掉伪装，暴露她最真实的自己。
高远接过杨温迪硬塞过来的酒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喝多了，回去坐好。”
高远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就要去扶杨温迪。
杨温迪一摆手，再次抬起头冲着高远傻笑。
热闹的包间内，只听“咚”的一声，大家纷纷停止了喧闹，寻找声音的来源。
随即，都纷纷看向了高远的方向。
他们赫然看到，今天新来的实习生杨温迪，此刻竟直挺挺倒在高远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同事：我现在是不是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回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