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篆刻
云青陷入了重重叠叠的梦境之中,似乎每一次刚从一处危险逃脱,就会被困在另一处牢笼。nianweige
眼前是一片迷雾一样的白。
她站在世界最中央叫喊着,只能看见翻滚的云雾,听见自己的回声,一句句地传回她耳边。
有时不慎会踩到空缺处,从云层中跌落,她沉进了一片深潭里。
在梦中浮力似乎没有发生作用,她顺着水流一直下沉着。
在湖底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有一道声音像是呢喃一样,在更深处召唤着她。
云青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场无比虚幻的梦,但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难道是今天的毒药中有哪样会产生幻觉么?
在更深的湖底的某处,淤泥质中散发着盈盈的光辉。
她伸开手拨开去看,那沉沉的淤泥下,一个沉黑色的盒子被云青拿了出来。
梦境与现实似乎在某一刻连接。
她的意识像是一瞬间被吸回到了身体之中,猛地坐起身来,云青擦擦额头的汗水,沉沉地喘着气。
橘黄的光在一瞬间着凉了她的脸,将她刺得闭上了眼睛。
她遮挡着视线抬起了头,顾轻尘的声音带着些幽深,他沉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只是……一个噩梦。”
之后的半个夜晚,云青十分痛恨自己现在说的这句话。
顾轻尘的回复前言不搭后语,也很言简意赅:“一起睡。”
这风灵力简直是一个生活利器。
一阵风将云青抬起来,撞上顾轻尘的胸膛。
他的呼吸似乎十分沉重,阵阵热气喷在云青头顶,叫她觉得十分不适。
顾轻尘的床头盘了一只黑蛇,团成一坨像狗屎一样的形状蹲在她枕头边。
云青看得双眼发直。
他侧躺着,将云青拉在床上,揽着云青的腰,呼吸一点点均匀。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香气,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药物混合而成的清香。
女人不敢动作,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不停。
那个意外获得的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是偶然么?
还是在那其中,真的有什么玄妙的东西存在。
顾轻尘蜷缩着身子,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云青的呼吸都慢了一些。
她小心地看了男人一眼,似乎没有醒。
今天她的左手经脉已经恢复了,也就意味着她的全身的经脉恢复正常了。
她曾经练过的武修之力,应该也能够重新动用了。
她往后仰着,尽全力离着顾轻尘远一些,视线在黑暗中隐约转向他脖子的方位。
只要,运用得当,在适当的时候用灵力攻击,就一定能脱身的。
闭上眼睛,久违的灵力在身体之中流转,滋养着干涸了许久的身体。
云青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体之中充盈的力量。
将灵力汇聚于手掌之中,她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蠢蠢欲动。
然而睡梦中的顾轻尘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在云青手上的灵力刚刚才汇聚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云青的手掌。
这力道极大,根本无法挣脱。
她呼吸凝滞着,抬起头,顾轻尘的呼吸依旧很均匀,根本没有清醒的迹象,似乎那些行为,只是下意识的行动。
她在心中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顾轻尘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变态这么简单。
不能轻举妄动。
翌日清晨,顾轻尘面色如常,脸上还是一直挂着变态的笑。
云青则是被扔进了另一桶水里。
他神色认真地在各处挑挑拣拣,找寻着合适的毒物,扔进水里。
氤氲的水汽之中,男人的身影看着十分忙碌。
“你刚刚扔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她嫌弃地离远一些,咬着牙看着那发出恶臭的毒物。
“这是震莲子,是一种能叫人产生幻觉的药材,用量多,会让人永久地沉睡。”
“如果有人被术法攻击陷入沉睡,该怎么解救?”
她想起沈家主被术法攻击,想起了这个问题。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顾轻尘略微一思索,就回应道:“这个很简单……只需要……”
他说完这几个字,话语就停顿在这里。
云青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是求知的光芒。
顾轻尘话音一转,接着道:“我是个毒师。”
毒师不救人,只杀人。
此件事情不了了之,云青作为俘虏,自身安全尚且难保,没有追问的权力。
“为什么要执着于制毒?”
“只是有趣。”
当云青再一次因为那沉黑色的盒子惊醒之后,她不再犹豫,决定趁着天黑去看个清楚。
内视着储物空间之中的各种东西,黑色的盒子静静地摆在角落之中。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蹊跷。
她划开手掌,把指尖的血低落在盒子之上。
猛然间,储物空间中发生了巨大的震动,血液滴在盒子上,盒子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红光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识,竟然从有主的空间之中飞速地逃了出来,朝着云青的脑门一股脑地撞去。
云青的脑袋磕到床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睡梦中,顾轻尘抱住了云青的手臂。
他似乎睡得格外沉,这样的动静居然都没有被惊醒。
闭上眼睛,云青又一次看见了那有着层叠云雾的梦境。
一道卷轴悬挂在天空之中,四个大字竖着排列着,散发着闪闪的金光。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篆刻之术。”
这创造空间的人一定是一个起名废材。
在空间之中仰头看着,云青在心底默默吐槽。
身后一条腿横飞而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云青的屁股上,将她踹开在了几米之外。
“你这小女娃娃,实在无理!枉老夫废了一番心思,想要助你脱离火海之中啊!”
缥缈的老者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云青索性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朝着天空中喊道:“老者,您是何人,能否出来现个身啊?”
“老夫早已经化为沙土了。小女娃娃,如何现身啊?”
“那你刚刚怎么踹的我?”
“……”
“这位前辈,请问您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您是篆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