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晚
山路上一辆宽阔的马车在山间行走,车厢内饰豪华,空间宽阔。czyefang云青和凌鸿一左一右坐在马车中央的软椅上,相对而坐。
马车颠簸着前行,尘土飞扬,车轮碾压过枯黄的落叶,发出咯咯的声音。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山谷中的凛冽寒意,渐渐透过车窗钻入马车中。
马车外,凌七坐在车上赶着梦马兽马车。
云青望着倒退的山林,觉得这一片寂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的响声,突然收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着凌鸿,犹豫地开口:“凌鸿,那个峡谷里,究竟有什么危险,前段日子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凌鸿原本闭目养神着,听见她的声音,睁开了眼:“那个峡谷虽然被大雪封闭,但从探子的报告来看,那里的气氛异常诡异,没有人再从那里回来过。之后,通讯仪器都失灵了,再也联系不上困住的人。”
“是啊,靠近峡谷的地方,都没有鸟叫声了,也没有看见什么野兽。”
明明只是秋天,却感受到了寒意。
凌鸿似乎很怕冷,已经披上了一团黑色的不知道什么妖兽的披风,顺滑油亮,看着很是值钱,把他自己团团裹住,端坐在马车里,只露了一张脸在外头,剑眉星目,嘴里轻轻呼出热气。
云青不明所以,问道:“喂,你怎么了,大敌当前情况不明,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他声音还算有气力,语调平稳:“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不详的预感涌上云青心头。
马车渐渐驶入一个山间小村庄,村庄的房屋稀疏散落在山坡上,看上去有些萧条。马车停在村口的一座小屋前,云青和凌鸿下车,进入小屋。
小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像荒废的。
凌鸿的动作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小屋的门。
小屋内热气腾腾,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云青闻到香味,一路饥肠辘辘过来,看见这场景,不禁咽了口口水。
凌鸿示意云青坐下,然后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一个标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这里,峡谷在这个方向,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
他说到这,抬起头来:“今晚先吃这个,明早启程,如果赶得快,明晚就能赶到目的地。”
说到这里他皱眉:“只是这一段路非常崎岖,马车不能走,只能步行。”
“哦”,云青点了点头,“我倒是无所谓”,她挑了挑眉,抬起下巴,“你行么?”
凌鸿看她一眼,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两人吃过晚饭,各自洗漱之后睡下,因为是临时安置的小屋,床并不大,条件也比较简陋,云青躺在上面有些不习惯。
夜深人静,隔壁突然响起一阵阵细微的响声,警惕的云青突然醒过来。她猛地翻身而起,没有点灯,而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了床榻。
外面月朗星稀,云青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朝院子里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的影子,她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往隔壁房间走去。
房间内漆黑一片,唯一盏摇曳的油灯孤零零地立在墙边,微弱的烛火照耀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谁……”
那人转过身来,一袭紫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云青被吓了一跳,捂住嘴,半晌才结巴着问:“你……你怎么……”
“别动!”
她刚要挪动身体却被男人厉声喝止,她僵硬着脖子不敢再乱动了。
男人缓缓地移动,站在了她面前。
云青没有轻举妄动,警惕地看着他,屏息凝视着他越来越近,在她面前站定。
借着微弱的烛光,凌鸿的容貌俊美至极,皮肤白皙如玉,一头乌黑长发柔顺垂下,披散在肩膀处,这张脸简直就是个杀人利器。
男人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让云青的耳朵瞬间红了个彻底。
“凌鸿!凌鸿!你怎么了?”
云青等到两人靠这么近,才发现凌鸿居然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堂堂安平王,居然会半夜梦游么?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拍了拍凌鸿的胸口:“喂,你没事吧。”
“别闹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浓郁的鼻音,仿佛一团棉花,挠的人痒痒的。
云青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幻听,顿时愣住了。
这……凌鸿在跟自己说话?
云青又仔细瞧了瞧,凌鸿依然紧闭着眼睛。真是件奇闻,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会梦游的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在凌鸿面前晃了晃。
“你到底怎么啦?”
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眸,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她的鼻端。云青一呆,竟忘记自己还抓着凌鸿的胳膊。
男人低下头看着她握住自己袖子的手,眼神晦涩不明:“你在做什么?”
云青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开口:“我在隔壁听见你这边有动静,特地跑过来看看你。”
凌鸿:“哦。”
之后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咚”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的天哪。”
云青吓得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去探他的呼吸。
还有气,她放了下心。
转头又摸了摸他被磕到的头,没有包。
叹了口气,“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搞这么多幺蛾子。”
抬脚往反方向走去,女人好心地把床上的被子扔在他身上。
有点良心,但是不多。
关门的时候,云青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晚安。”
一个未知前路的挑战,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挂机的队友,云青心情沉重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沉沉睡去。
深夜,屋外风声又起,木门缓缓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响声。
接着是浅薄的,轻轻的脚步声。
云青所在的屋子房门被开启,舟车劳顿的女人安详地躺在床上沉沉睡着,根本没有意识到陌生人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