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纪晓川在董事长出院之后，就被安排去临城追缴项目余款。mwangzaishuwu
这原本就是建设公司的旧债，不需要任何人事变动，纪晓川这次是低调出发，进入了全新的战场。
也正如秦信修所说，尾款不仅仅是钱，而是个非常麻烦的遗留问题。
临城离集团有600多公里。
纪晓川这次出发带了一个助理，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分公司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总经理和营销总监性格不合，这就导致分公司内部分成三拨人。
一方提出的方案另一方一定反对，剩下的就是偷懒耍滑的人。
许多工作都在用内耗上了。
“刘总监，我们这周一定要约开发办的熊主任见面，只有他们愿意再开会做评估，这个事情才能推进下去。”
“另外，物业那边，务必把物业管家重新培训。我不希望再有消极的话术从自己内部传出去。”
纪晓川一早找来分公司负责人，开始沟通工作。
“纪经理，您过来是追款的，管这些是不是有些超出范围了？”刘总监露出个假笑，“您让我配合工作也就算了，连我们总经理都使唤，您是不是忘了已经调岗了？”
陈总监的销售业绩一直在集团内是靠前的，而且他背后有大股东支持，说话做事一贯张扬。
“陈总监说笑了，我提的这些看起来好像是几个问题，实际就是一个问题。”纪晓川笑了笑，“我当然记得我调岗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纪晓川这些日子见过太多的捧高踩低，这几句话的讽刺对他根本不会造成影响。
“您可别吓唬我。”陈总监冷哼一声，“不就是想在这儿指使我们嘛。事是我们办，功劳都是你的。”
纪晓川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随即起身去把百叶窗调到了遮蔽的模式。
“陈总监，如果我们现在三人中有一个人能搞定，集团不会派我过来。你说得对，我来就是奔着业绩来的，我也不在乎你背后说什么。”纪晓川收起了刚刚笑眯眯的模样，“但这事儿如果解决不了，你和孙总有可能就陷在这边走不了了。”
陈总监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孙总按住了。
“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替代的，相信我，这点我比谁都更有体会。”纪晓川说。
陈总监：……
是啊，纪晓川从董事长助理到现在的情况，不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吗？
纪晓川如果把这儿办妥了，功劳可能都是他的；但如果办砸了，他们却跑不了。
“那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孙总终于开口。
“我们先把不能出现的事控制住，其他都可以做。”纪晓川说，“第一是控制信息的发散，现在业主都还在装修房子，事情可以拖，但拖不了多久……”
纪晓川为了这次的工作，做了大量的准备。
他带来的助理擅长舆情控制，每天在网上收集信息，一旦发现有相关的话题讨论，立刻处理。
接下来的工作就非常繁琐了。
不同部门的一趟趟地跑，该找的人，能托的关系一遍遍地联系。
约见面、碰壁，再约、再碰壁……
喝茶、吃饭、送·礼……
整改、检测，再整改，再检测……
一个多月忙碌下来，事情总算是往前推进了。
纪晓川也熬得比来前更瘦了。
陈总监暗自感叹，照例给集团大股东汇报情况。
“新领导班子这块铁板都被他撬动了，他还真有几分本事。”大股东有些意外，之前一直觉得纪晓川就是个绣花枕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先把这件事办妥再说。他现在是代表的董事长，我们现在要给他使绊子，那边肯定会借机发难。”
大股东问：“你确定他代表的董事长？”
“100！”陈总监说得斩钉截铁，“他这周又开车回去了，说是家里有事。”
集团不少人知道纪晓川父母早就不在了。
而他先是空降到临城，之后又每周开夜车“回家”。
这个“家”到底是哪里的，稍微想想都能猜到。
“那你先试探试探。”大股东说，“如果能跟他交上朋友最好。如果不能……”
“明白。”
有能力的人，如果不能拉拢成自己人，也不能让他站到对面去。
“对了，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呀！他不是只带了一个助理吗？”大股东坏笑道，“你再给他安排个帮手呗。”
“女助手是吧？”陈总监心领神会，“这事儿绝对办妥。”
而在集团这边，秦信修也一直盯着纪晓川的动态。
这天他又听着林淇给陈辉打电话，让帮忙给临城分公司传真资料。
“小林呀，我有点不明白。”他把人叫进办公室，“你这么帮纪晓川是为了什么？”
“不都是集团的事儿嘛，能帮就帮点咯。”林淇回道。
“他之前劈腿，你一点都不恨他？”
“生气是有的，恨不至于。”林淇顿了顿，“说起来也没相处多久。”
“我们小林大气呀！”
一想到林淇这么帮前男友，秦信修心里不太舒坦。
系统提示：【看来秦信修还是不够了解你。】
林淇：【确实，小秦同志还得努力。】
“秦总，我没您说得这么大气。”她狡黠一笑，“秦小姐都怀孕了，纪晓川没有其他路可以走。这事儿我们不帮，别人也会帮的，还不如卖个人情。而且……”
“而且？”亲信修眼神中升起期待。
“枪打出头鸟。他现在成绩越是好，竖的敌人也会越多。”林淇解释道，“秦董……就咱头上那位，过去给自己的人设塑造得滴水不漏，如果能有个活靶子放在他身边，大家不就有机会了吗？”
秦信修“咦”了一声：“你觉得我二叔人不好？”
“我不是这……”
“别装了，这办公室没人会进来。”秦信修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趟，“你年龄不大，看人还挺准。”
林淇：“呵呵。”
系统：【他肯定猜不到，你居然知道他的身世。】
林淇：【不知道的人多了。】
秦信修表面是秦老爷子收养的老家托孤。
实际他和秦老爷子是正儿八经的爷孙关系。
当年老爷子还年轻的时候，在老家谈了个对象，说是外出打工却再没回老家。
等到他事业有成回乡后才知道当年的女友给自己生了个儿子，比秦茂名还大几岁。
只是老家条件差，女友早就去世了，大儿子身体不好。
没两年大儿子也病逝了，剩下个小孙子。
于是秦董事长给秦信修改了名字，收养在自己名下。
因为对大儿子有亏欠，秦信修又是个男孩，老爷子便把他养在自己身边，不免也多了几分偏爱。
这让敏感的秦茂名顿感不对，安排人悄悄查明真相后，气得在家砸坏了不少东西。
之后的时间里，秦茂名没少安排意外。也算是秦信修运气好，磕磕绊绊总算是成年毕业，进入了集团工作。
这些年两人心照不宣，暗中没少较劲。
秦信修发现林淇不仅站在自己这边，还说秦茂名人不行。
这让他特别开心：“有个靶子是挺好的，那后面我们怎么做？”
“让陈总继续帮他说说好话吧，毕竟两人都姓陈，关系拉起来也自然。”林淇道，“秦总，咱们得更多关注自己的事业。银行那边说什么时候放款了吗？《灰毫2》要开拍了，影视投资公司的资金得赶紧到位。”
“吴思思那边离职手续都办完了吗？”秦信修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次如果张齐锋拿了影帝，他的代言费是不是还得再提一提？”
《灰毫》在网络平台获得了大好成绩，两个月总播放量就破亿。
马上海城电视台主动联系聂建国，这个月在电视台播出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灰毫》成了今年“先网后台”的首位赢家，一部剧挣两份钱，真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聂建国成了圈内小有名气的制片人，立马开始筹备第二部的拍摄。
这次当然是不缺投资方，可他还是先找了林淇。当初林淇找到剧组所说的话，全部实现了。
在他眼里，林淇就是剧组的小福星。
体验了两次人生的林淇，知道单打独斗非常辛苦。
她先是找吴思思沟通，希望她能全权负责文化传播公司。本来在绿城集团混日子的吴思思立刻就同意了。
于是她又找了秦信修，希望他能够拿出一笔钱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原本秦信修还一心想拿下绿城集团的控制权，对于出资去做其他行业不太理解。
可林淇当时一句话给了他很大触动——如果一副身体，正面看上去完美无瑕，但身后都是脓疮，你说这具身体的本尊疼不疼？
这不就是绿城集团的现状吗？
“有钱又有闲，天天开开心心地，不香吗？”
“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做什么，不香吗？”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策划各种阴阴暗暗的事儿，不香吗？”
截然不同的两种理念，让秦信修陷入了沉思。
他是被老爷子带大的，在老爷子的教育理念中，要获得什么就得去争、去斗、去抢。
为了绿城集团的控制权，他也确实斗了许多年。
如今林淇告诉他，你可以更轻松更快乐地生活，这个理念一旦起了头，真的很难拒绝。
又过了几天，秦信修单独找到林淇聊了许久。除了身世之外，其他的他没有隐瞒。
这是一场平等的沟通，包含了信任与感情，林淇也给出了最直接的建议——拿走好的，丢掉坏的。
“如何做？”
“把您觉得潜力巨大的公司先挑选出来，再用半年的时间来准备，把子公司做亏。待到下次审计的时候，集团为了剥离不良资产，会把子公司处理掉。到时候借这个机会买过来，这个公司就是你自己的。”
“……”秦信修对林淇的大胆感到意外，“你知道这个属于什么吗？”
林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您还想和秦家人相亲相爱呀？”
秦信修重新规划了今后的生活，虽然并没有下定决心放弃集团的控制权，但是林淇建议的影视投资公司是可以做的。
于是他安排人出资，影视投资公司就设立在吴思思坐镇的公司楼下。
并且他还入股了林淇的文化传媒公司。
而吴思思出任文化传媒公司总经理后，马上接到了绿城集团的商务洽谈。对方希望张齐锋能够成为绿城集团的代言人。
“我也不瞒您，他刚刚签的一个品牌代言，1200w两年。”吴思思还是那个直率的风格，“绿城集团，旗下这么多品牌和业务，我报价1000w两年，那已经是友情到极致的报价了。”
商务部的也是做过功课的，立刻提出张齐锋当初给园林公司的报价才100w。
“此一时彼一时呀！”吴思思笑道，“谁让当时没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