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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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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书房,多了一个专门放推理漫画书的书架。yousiwenxue

    书架旁铺着柔软舒适的羊毛毡,还有一张圆形小矮桌,和一只靠在墙角、立起约有两米高的,堆叠在羊毛毡上、宛如大型懒人沙发的兔子玩偶。

    以往徐涟涟随霍之邈一起待在书房里时,不是坐在他旁边,就是躺坐在沙发上,有时还会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的时候,向来喜欢待在一些遮挡物多的角落,且喜欢猫成一团。从他那办公位的角度看过去,经常望不见她去了哪里,这让他感到忧虑。

    所以那个看上去非常舒适的看书区域,是他专门挑选布置的。这样从他右侧方望过去,视线里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一眼就看到她在做什么。

    不用他开口,她自动自觉地走过去,赤脚踩进羊毛毡铺陈的区域。

    那只巨型兔子玩偶是用羊绒混合兔绒制作的,想必脚感非常好,因为她并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先在兔脚处踩了几脚,接着往上踩在腰腹位置……

    转来转去地踩了一阵,最后她才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在玩偶上看起推理漫画。

    木方格落地窗外是前庭碧透,光影绰绰的景色。

    阳光很好的午后,浅黄色的光斑会透进室内,洋洋洒洒地落在看书一角,落在她的身上。

    有时她会舒服地睡在这样的阳光里,婆娑光影下,那一处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般迷离的梦一样。

    这时他会起身走上前,走进羊毛毡里,俯身去吻她,去真切的感知她是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己午间的一次游园惊梦。

    通常她只是在小憩,当他吻过来时,会迷迷糊糊地呢喃,带着暧昧的黏音。

    随着他渐次而起的欲望,和越来越不满足的亲抚,她恍惚转醒时的推拒和挣逃也被他恰当地抚慰成迎合。

    书房的垂地窗帘是智能家具的一种,遥控按键一按,四周的窗帘缓慢地闭合上,将略微刺目的日光遮挡在外,将磨戳牡丹花心的雨骤云驰拢遮进室内。

    次数多了,有一回她忽然发现玩偶的腰腹处,有几处绒毛揉搓在一起,像是黏液滴落后凝结形成的痕迹。

    她很有侦探精神地探查了一阵,排除几个可疑物品后,余光忽然瞥到一旁正在开线上会议的霍之邈,顿时明白那几处痕迹是由什么形成的。

    她的脸瞬间发烫起来,很快就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

    她悄无声息地抽过矮桌上的湿纸巾,跟做贼一样慢慢地将玩偶绒毛上的痕迹来回擦拭干净。

    不多时,结束线上会议的人,转头去看她在做什么,就见她在奇奇怪怪地揉玩偶的肚子,抿唇皱眉,脸颊红彤彤的,看上去很紧张的模样。

    他起初还以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连忙起身走过去,担心地问:“怎么了?”

    紧张兮兮的人吓了一跳,见到来人,嘴上说着“没什么”,神情却更紧张了。

    他觉得奇怪,走进羊毛毡里,曲腿蹲下身去摸她发烫的脸,“不舒服?”

    “没有啊。”她鬼鬼祟祟地拿手捂住还没来得及擦拭的痕迹。

    “你在做什么?”他一眼就看穿她的遮掩。

    “没什么。”她试图用转移话题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忙完啦?”

    他随意地“嗯”了一声,接着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她的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刚刚遮盖的区域,很快就明白她方才在做什么了。

    他故意用食指点了点那处痕迹,笑她,“涟涟刚刚在做什么?”

    “我,我……”她说不出来,最后恼羞成怒地推他,“我要上去睡觉了!”

    人没推开,反被对方按倒在玩偶上,她的手臂抵在他的胸膛上,毫无气势地威胁道:“你别乱来哦,我要生气了。”

    他抱着羞到不敢跟自己对视的人,声调里带着低沉的笑腔:“当然。我怎么会做让涟涟不高兴的事情呢。”

    “不过,”他又说,“可以亲一下吗?就当是给我这个辛苦工作的人,一点奖励。”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一点可怜,她心软了,抬头看向他,“好吧,就一下哦。”

    她也是天真,怎么可能只亲一下就作罢,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遂了他的愿。

    事后,玩偶上又留下几处新鲜的痕迹。

    先前徐涟涟挂公告表示“学业繁重,暂不接任何合作”,是被气地特意这么说的,现在却真是如此了。

    到了大三,公共选修课就只剩一周两节课,除了同样一周两节的体育课以外,剩下的全是专业课,忙得没有空闲时间去接其余的配乐合作。

    加上前些日子,林归明的电影杀青。这种电影类型的配乐制作风格虽然和她擅长的类型相似,但细究起来还是有非常多不同的地方。

    她有时会焦虑地像个游魂一样在公馆里游来荡去,企图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并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灵感。

    霍之邈会专门拎着一瓶酒,找到公馆里那只飘荡的“游魂”,引诱她:“或许坐下来喝两杯,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她双手抱胸,露出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想干吗?”

    他很坦荡地表示:“我是好心。”

    “哼——不信。”

    “唔——”他决定换一个思路,说起最近有个上百亿的收购案,让他觉得很烦恼,想要找人倾诉一番。

    “做生意的事情我又不懂。你跟我说了,我也帮不了你。”

    “其中还牵涉了孙家和庄家。”

    “唔?那是——”

    “不错,就是孙清蓉的孙家和庄长乐的庄家。”

    “咦?”

    “不过,既然你觉得——”

    “等等!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你跟我倾诉一番心里会舒服很多的!”生意的事她处理不了,但八卦得听。

    “那——我们去客厅?”

    “走走走。”

    他准备的酒非常符合她的喜好,在交谈过程中,她不由自主地多喝了两杯,整个人就变得醺醺然起来。

    她的手肘撑着脑袋,软软地歪靠在沙发上,抬起清亮柔媚的双眸,笑盈盈地看他。

    他搁下手中的水晶玻璃杯,笑着问她:“涟涟想说什么?”

    她嘻嘻地笑了两声,用软绵绵的声音跟他说:“要抱。”

    他敞开手臂,低声哄她:“涟涟过来我这儿。”

    她顿顿地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说:“好啊——”接着慢吞吞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撑着茶几往两步远的他走过去。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她像是树袋熊一样窝进他的怀里,抱紧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抱到了。”

    她微醺的模样总是过于可爱。

    由于染了醉意,她的反应没有这么快,咬字也不是那么清晰,嗓音甜软得像一块将融未融的太妃糖,他最喜欢这种时候逗她说话。

    “涟涟在想什么?”

    “唔——没想什么。”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我是谁?”

    “你是霍之邈。”

    “那涟涟最喜欢谁?”

    “霍之邈。我最喜欢霍之邈啦——哈哈!”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要吻她,仿佛在品尝一块绵软蜜腻的酒心巧克力一样,把她一点点“吃掉”。

    所幸那段时日的游魂没白当,她最后跟林归明敲定了主题曲用楚歌的形式来演绎。

    有了明确的想法后,实现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困难。

    只是再加上专业课的繁重压力,她偶尔会压力大到发泄似的胡乱拉动琴弦,仰头大喊:“啊——读书好难,赚钱好累。”

    霍之邈刚处理完集团某个股东闹出来的麻烦事,原本略显烦躁的情绪,在看到某位已经烦躁到要就地撒泼打滚的人后,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学着她说话:“啊——他们好蠢,工作好烦。”

    她噗嗤一下笑出来,“你不要学我说话。”

    他故意重复:“你不要学我说话。”

    她抓起身旁的一个抱枕扔向他,他轻而易举地接住,还冲她晃了晃手上的抱枕,“这算勾引?”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能想点正经的事情吗。”

    他走过去抱住她,“被勾引到了。”

    她好气又好笑地拿脚踹他,“你也太无耻了吧。”

    笑闹之间,负面的情绪都渐渐散去。

    当霍之邈需要出席一些交际宴席时,徐涟涟照例陪同。

    为了防止再出现香云里酒店那样的事情,霍之邈专门安排了叶新雨,贴身陪同在徐涟涟身边,帮忙对付那些非要上前招惹是非的人。

    有一回她们在洗手间,听到不远处有两个女人正在对徐涟涟评头论足,大意是说她年纪轻轻真有本事,能搭上京圈里那位显赫的霍九爷,不过娶她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以后正宫容不容得下她之类的话。

    叶新雨听着都觉得生气,侧过身就想要往那边走过去。

    徐涟涟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出洗手间,语气很无所谓地说:“算了,又不是当着我的面说,就当没听到喽。”

    叶新雨不好甩开徐涟涟的手,但还是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涟涟小姐,她们说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无所谓啦。在我们听不到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人说得更难听呢,难道要一个个挖出来?”

    “这——”叶新雨惋叹道,“您就是脾气太好了。”

    徐涟涟一笑置之,“只是不想计较这么多影响不了我自身生活的事情。”

    叶新雨跟她这段时间熟悉了不少,也帮她抵挡过几回前来招惹是非的人,非常了解她说的不计较,便是真的不计较。

    所以叶新雨只私下处理了这件事情和那两个爱嚼舌根的女人,并将此事汇报给霍之邈。

    这也是霍之邈交给她的任务之一。

    踩高捧低的名利交际场上,能不能及时处理闲言碎语,也被视作能力之一。否则,他们会默认你好欺负,恶意与漠视会如潮水般涌来。

    既然那个小姑娘做不来这种事情,那便继续保持纯粹烂漫吧,他会替她解决一切明枪暗箭。

    时光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逐渐流逝。

    当徐涟涟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惊奇。

    可能是经过了分开又复合的过程后,她的心境放轻松了很多,对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习惯到可以用“平淡如水”来形容。

    恰逢入冬之日,天气寒冷,阳光却和煦。明耀的光斑穿过摇晃的松木枝叶,大片大片地照进开着暖气的卧室。

    她觉察到自己对霍之邈的依赖与日俱增时,正趴在床上一只一米五长的兔子长型抱枕上,侧过头看向一旁盖着绸被,平躺闭着双眼准备午睡的男人。

    侧边黏糊糊的目光,即便他是闭着眼睛,预备进入睡眠状态也难以忽视。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弯起唇角,开口说话,音色沉沉的,如床褥间凹陷的暖融,“看什么?”

    “看你。”

    “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只是想看。觉着好看。”

    他懒懒地低笑了两声,“嗯。”

    本来她就不困,只是这样看着他舒适轻松的神情,越发想钻进被窝里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舒服。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她从兔子抱枕滑下去,掀起绸被一角,滑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他便顺势侧过身,将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

    二人无声且默契依偎在一起,以此度过一个温煦的冬日午后。

    他曾经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做的那个同意她离开的决定。如今怀里抱着越来越黏人的小白兔,他意外地感谢当时自己放开过手,因为分开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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