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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不是下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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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芜其人惧内。czyefang

    打从他和巧芬儿青梅竹马的时候,巧芬儿就拿梅竹枝条追着抽他。

    今天他好容易办完差事,办得还极为漂亮,让他心里很得意。

    但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人生没有个完满的时候,官场春风得意,回房就失意。

    他发现自己坠崖两回,居然磕着老二了!

    他珍藏了好多年的初夜,竟然就没举起来!

    他缩在床榻边上,被巧芬儿刀子一样的眼神割着,心里万念俱灰。

    “没用的东西!”

    这男人最怕听见的五个字。

    而且,白芜还无从反驳。

    心!灰!意!冷!

    巧芬儿新婚半个月,仍是完璧之身。

    “赶明儿去找大夫瞧瞧!”

    巧芬儿看着镜子里自己漂亮的脸蛋,“我可还年轻呢!”

    白芜听得鼻子一酸,身为男人,没有尊严了。

    她言下之意,就是要休夫改嫁吗?

    但是白芜这都是为了差事啊,坠崖两次,她怎么都不关心自己?

    白芜突然穿上鞋站起来,一拍床板子!

    “干什么你?想造反啊?”巧芬儿挽起手来,“你还想打我不成?”

    白芜:“那个,起猛了,我腿还没好利索,扶一把!”

    “呼,我出去透口气。”

    巧芬儿:“站住!不许去!”

    白芜一咧嘴,鼻子就酸了,“你干嘛呀你?不让人活了?”

    “现在跑出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巧芬儿瞪着他道,“回来睡觉!”

    巧芬儿呲溜一下钻进被窝,“这床太凉,你过来给我暖暖!”

    白芜眼眸一亮,马上嘴叉子像喇叭花似的。

    他窜上炕,在背后搂着巧芬儿。

    它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往媳妇后颈啄。

    媳妇好香好软!

    巧芬儿冷哼了两声,没搭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巧芬儿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过来拍了拍白芜的手。

    “肯定是刚摔的还没好,过阵子就行了!睡吧,睡吧!”

    他闭上眼,睡沉了。

    梦里头啥都有,他看大夫有多么窘迫,喝治萎症的药多么让人耻笑。

    从白芜指挥使,变成白萎指挥使了!

    白萎的冷汗一阵一阵出。

    与此同时,齐倒被抓到了大牢里,一夜不能眠。

    他站在肮脏的水牢里,被沾盐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

    “你个妖道,竟敢拐带皇上的人!”

    “贱种,你真是不知羞耻!”

    “说,你是怎么强迫顾大人跟你跑的?”

    “交代出来,就在这纸上画押!”

    齐倒心道,到底是谁强迫谁啊?

    他到现在,一次也没敢对顾旧怎么样。

    反而是对方在频频挑逗,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是他不能说。

    这些审讯他的人,也不希望得到那样的答案。

    他们每个人都想取悦高允,证明顾旧没爱过齐倒,也没和齐倒上过床。

    他们想证明顾旧仍然是冰清玉洁的宠妃。

    真可笑,齐倒若是想对他怎么样,每次喝血的时候就把他干了!

    还用等到现在?

    这些审讯官怎么不拿脑子好好想想?

    皇上都有一枚赶尸铃,齐倒有一万种办法能办了阿暮。

    是啊!那他为什么不呢?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阿暮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侍寝了?

    齐倒突然懊恼,恨死自己曾经把他送进宫了。

    若是当时他看见这人好看,就强行掳走,自己养着,那恐怕已经为所欲为了。

    但如果真那样,阿暮会如何恨他?

    或许,顾旧本来也一直在恨他。

    他不敢想。

    这些鞭子抽在身上,感觉很熟悉。

    他在这儿挨鞭子,还是在南华宗挨鞭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什么都招,是怎么把顾旧骗出皇城,怎么对顾旧心怀不轨,对方又是怎么“宁死不屈”的。

    最终,那审判官拿着他画押的认罪书,满意地走了。

    一线月光撒在齐倒身上,他嘴角淌下来一滴血。

    身上所有的鞭痕,都在剧烈抽痛。

    听说,人在痛到不知自己是谁的时候,会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此时只能想起僵尸獠牙的刺激,还有阿暮冰凉的唇舌触感。

    每次被顾旧喝血的时候,他一声也不曾喊过。

    但是,又怎么可能不疼?

    和这种疼是一样的,并没有办法习以为常。

    他不禁在想,如果他那个妖精母亲不生下他呢?

    不生下他就好了吧。

    突然,一声尖利的女音,打破了齐倒的遐思。

    “来人啊,我们没有犯罪!”

    齐倒从低落的情绪里抬头,看向角落的牢房。

    不知那里头关着什么人,有男有女的。

    那些人居然还有好吃好喝,只是整日在叫,他们都没有犯罪。

    奇怪,那又是些什么人?

    这里足足有几百个,嗓子已经喊哑了。

    他感觉活着并没什么好的,人道与畜生道其实毫无区别。

    位高权重的人,可以强抢民男民女,可以让无辜者认罪伏诛,可以逼得人吃不了饭睡不了觉。

    而他这种妖孽,就需要一次次承受暴力!和畜生的命运不是一样吗?

    齐倒很少这么清醒,他不喜欢清醒。

    明月映照他的惨相,高高悬于夜空之上。

    即便给了他一丝光亮,也绝不是为了他一个人。

    顾旧也不属于任何人。

    突然,外头的门咔哒一响。

    有人进来了。

    “齐道爷。”有人小声道,“快,跟我们走吧!”

    齐倒从水牢中悠悠抬起脑袋,两边被吊住的手无力地摆了摆。

    为首那个,就是方才密道里的近卫,余千江老搭档——袁水。

    这个少年,长了一张挺无害的脸,束着高高的长马尾。

    清秀的样子,和余千江不像是一个画面儿上的人。

    他们几个方才在密道装死,就是听齐倒吩咐,将计就计。

    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叛主。

    只是因为千江女儿在白芜手里,几人才只好先抓了齐顾二人。

    原本就是缓兵之计,想过后再救出顾旧。

    只是,没想到齐倒其人挺够义气,愿意主动配合。

    还另外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他们拿了齐倒的迷香,迷倒守卫,过来救人。

    而袁水给齐倒砍开那腕上锁链。

    他吃惊道:“哎呦,道爷,怎么打成这样?主子肯定心疼坏了。”

    齐倒心情有些低落,猛一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惊。

    顾旧怎么会心疼他?胡扯。

    肯定是袁水这傻小子,亲眼看见顾旧吃他指尖血。

    还以为是亲热,所以,默认了二人的关系。

    齐倒缓过神儿,有点儿虚弱道:“不是,我就是你主子的奶娘罢了。”

    袁水瞪着大眼睛道:“道爷!主子的人,也是我们的人!主子的男人,就是我们的……”

    他停顿半天,抓抓头,总算找到个合适的词,“男主人!”

    齐倒扁了扁嘴,心道,阿暮这是打哪儿淘换来这么堆饭桶?

    这孩子嘴角带的那种笑容,好像讨好中还带着兴奋!眼神清澈又笨拙。

    他是多愿意让主子有龙阳之好啊?

    “走吧!估计余千江办不成那事儿,顶多敲开门儿!”

    齐倒擦了擦脸上的血。

    待他擦干净后,那袁水又带着兴奋的笑意,偷瞄了瞄他的绿眸子。

    齐倒下意识回避,闭上眼撇开了脑袋。

    “齐道爷真腼腆呢!我们主子就是不喜欢郡主那样张扬的性子,果真还是钟爱您这样害羞的呢。”

    齐倒:……

    谁害羞?

    不是,他能闭嘴吗?

    齐倒福至心灵,突然来了一句:“我才不是下面的。”

    “啊?”袁水脚下一拌,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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