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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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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公主说完。gaoyawx转头看向穆九倾,横眉冷对,

    “还不快放下手中的匕首?”

    穆九倾蹙眉,你死我活的光景,对方又人多势众,她负伤也要救母亲,顺势挟持了呼延信,这才争取到了一点优势。

    怎么可能放手?

    安宁公主见她迟疑着不曾动,又上前一步,语气刻意强调着什么,

    “他是你亲哥哥。”

    穆九倾微微一愣,“怎么可能……”

    “我没有骗你,”安宁公主蹙眉看向穆九卿,“当年我嫁到北蛮和亲的时候,单于已经有侧室怀有身孕了,那个孩子就是信儿。”

    呼延信冷眼看着安宁公主,“你明知道我讨厌你,还叫的这么亲切,当真是不怕恶心死我。”

    安宁公主仿佛没有听到呼延信的话语,好似陷在回忆中一般,继续幽幽说道,

    “信儿其实长你几岁,他的母亲从前也是颇受宠爱的,只是我来了以后,成为了正室,和单于情投意合,信儿的母亲便郁郁寡欢,生产时难产以致于撒手人寰,几年之后我有了你……”

    “放屁!”

    呼延信勃然大怒打断了安宁公主的话。

    “我母亲为什么会郁郁寡欢,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越虚伪我越恨你!”

    他情绪激动,甚至顾不得匕首还架在脖子上,穆九卿来不及侧过刀刃,他的脖子上又开了一个口子,这一次的比上次深不少。

    周围的弓箭手见状都觉得是穆九倾下了重手,纷纷显得义愤填膺,再次用弓箭对准了穆九倾。

    安宁公主看到呼延信受伤,面露惊慌冲着穆九卿大叫道,“还不快放下匕首?他是你亲哥哥!”

    穆九倾顿了顿,眼前的事实对她来说很难接受,如果安宁公主的确是她的母亲,但不是眼前呼延信的母亲,那么她跟呼延信是兄妹就必然是同父异母。

    呼延信的父亲,不正是北蛮的上一任老单于,呼延绝?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北蛮的血液?

    觉得她还在思索之际,安宁公主见呼延信脖子上血液流得更多,不禁有些着急。

    “你这逆女!还不快快放开你哥哥,难道真要骨肉相残在我面前?如是这样,你不如先杀了我算了!”

    “我没有这样的哥哥!”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二人异口同声,倒是更像有默契的!

    两人听到彼此的声音同时响起,不禁对视。

    呼延信微微侧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穆九卿,

    他知道她刚刚飞身上马的功夫必然是受了伤的,此刻侧目看到她虽然脸色惨白但神情倨傲倔强,总觉得和自己有两分相似,心里更是不悦。

    “看到没,你一心想要认的娘亲现在胳膊肘朝外拐。”

    穆九倾的眼睫毛颤了颤。

    她身上的伤口,母亲像是没有看见,甚至至今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穆九倾从来无惧于皮肉之苦,但是,来自最亲信的人的背叛,于她而言向来都是致命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注定总是被最亲近的人伤害?

    齐氏也好,眼前的安宁长公主也好,一个是她叫了二十年的母亲,一个是她血肉相连的母亲,但她们一个想要自己死,一个不在乎自己生死。

    她也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虽然不能在寒儿意儿身边照顾他们,但是她拼死也不会让孩子们有一点点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她不值得被爱么?

    这种念头让她觉得背上的伤口似乎更痛了,抬着匕首的手臂也显得那样无力。

    可穆九倾此刻没有退路,她的匕首不曾移开,轻声呵斥道,

    “呼延信,你老实点,你的命值不值钱,自己掂量着,我不怕给你陪葬,但只是不知道,你堂堂北蛮单于是不是真的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和你最狠的人死在一起。”

    呼延信冷哼一声,“你杀了我,绝对跑不了。”

    穆九倾虚晃一记,匕首闪过寒芒,“你杀了在场任意一人,都会称为他们的垫背。”

    这时,不远处有狼烟燃起,是北蛮军队特有的警报。

    有士兵从院外冲了进来,

    “报告小单于!不好了!大丰的军队……来偷袭了我们的粮草营房!”

    呼延信一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知道在战场上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那倒没有!但是他们似乎是在吃食里下了毒,现在全军士兵半数以上腹泻不止,可是大丰的军队突然集结起来,现在正在叫阵!”

    呼延信微微一惊,他看向身后的穆九倾,表情冷凝,

    “你……”

    穆九倾笑笑,“我是狡猾的中原人,你猜我命人给你们投的是什么毒?”

    其实不过是巴豆粉,不过腹泻让人虚弱,至少短期之内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反击了。

    不过中原医术发达,大丰人擅用毒的概念向来是西疆北蛮的刻板印象。

    在场北蛮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趁着这个当口,穆九倾趁此功夫一手点了呼延信的穴道,另一手长鞭一扫,半数的弓箭手被鞭子扫荡,弓弦应声断裂。

    穆九倾翻身下马,她负伤太重,僵持下去多有不利,只能求变。

    至少她减弱了在场人弓箭手一半的攻击力。

    不过代价就是她的伤口牵扯,箭伤深入皮肉,不会大肆流血,只有她一个人体会着这种痛意。

    呼延信这才发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背上插了三四支箭矢,伤势很重。

    而她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动声色和自己周旋。

    “难为你了,被戳得像个刺猬还能和我僵持这么久?”

    他的语气仍旧讽刺,但心中对于穆九倾的杀意,却是减弱了许多。

    穆九倾还没开口,她擅隐忍,不显山露水却不代表疼痛本身并不存在。

    安宁长公主冲了上来,给了穆九倾一个耳光。

    “你为何要来!你为何要伤害你的哥哥?!”

    耳光清脆响亮,穆九倾的眼眸颤动了片刻,看向眼前的妇人。

    方才可以自欺欺人想,安宁公主没有看见她身上已经负伤了,可此刻,这个借口已经不告而破了。

    母亲,是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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