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为谁而战
原本钱自来告穆九倾是没影儿的事情，若是许志泽脾气差一点判他个扰乱公堂一点也不冤枉。fanghuaxs
只是幸好，这位许大人虽然是新官上任，却没有点三把火，更没有把火撒到他钱自来身上。
这不偷笑，还公然亮刃行凶？
原本同情他人到中年痛失所有的围观者此刻也觉得他面目可憎。
毕竟相由心生，他心中怨毒，本不是什么善茬，藏了杀心又暴露出来，自己意图行凶确实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捞不走他。
穆九倾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地上还在挣扎的钱自来。
“钱掌柜，若是你真是个正经生意人，我或许还有帮帮你的打算，可是如今看来，你不过就是祖上积德，给你留了太厚的家底，才能让你一路败光了人脉和人品。你的眼界摆在那里，注定你只能走到这里，翡翠轩被盗了，其实是好事。”
说完，穆九倾淡淡看了许志泽一眼，颔首示意后离开了官府。
走在长街之上，穆九倾身旁跟着蛟龙，一时间恍惚回到了几分尚未出嫁时的少女岁月。
蛟龙身形矮小，又带着面具，因此看起来有些和周遭旁人格格不入，总有人好奇地看向他。
正因蛟龙从小身有残疾异于常人，起初在风神一族常常被人笑话，后来他却是走在路上总会受到人的注视，因此才被指派为穆九倾的暗卫。
他一直都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生活里的。
偶然间这般光明正大走在穆九倾身边，自然引人注目。
穆九倾看向蛟龙，有些恍惚，“若是不习惯，你稍后……”
“属下无妨。北方边境战事已起，一路上遇到不少事情，因此回来比预计的要晚了。”
蛟龙目光坚定，他似乎和从前哪里有些不一样了，至于要说哪里不一样，穆九倾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他似乎怪怪的。
透过那张生铁面具，穆九倾觉得蛟龙的面具之下，有一种说不清的什么情绪。
“可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什么伤？”穆九倾第一反应便是重回风神一族，他是不是被儿时那些玩伴嘲笑了。
蛟龙摇摇头，“没有，属下无事，多谢主人关心。”
穆九倾摆摆手，“无事便好，原本我还担心，兄长日前不辞而别，我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替你疗伤。”
“少爷？”蛟龙轻声重复，但提及穆初阳的时候，穆九倾敏锐地察觉到蛟龙的情绪又有一丝变化。
似乎是戒备、又隐约地有些……
嫉妒？
穆九倾没做多想，“我见到父亲母亲了。”
“哦？老爷夫人入京？”蛟龙提到穆向天夫妇时候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大意见，甚至还有亲切。
毕竟是他儿时的救命恩人。
穆九倾看了蛟龙一眼，“你知不知，我并非父母所出？”
蛟龙微微一怔，“此话当真？”
清风拂面，穆九倾的侧面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蛟龙低下头去，没有继续看着穆九倾。
穆九倾见他并不知情的样子，于是淡淡叹了口气，“无妨，我以为你对此事是知晓的，毕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说起来，风神一族那么多的孩子，只有你知道的事情最多，父亲母亲似乎特别信任你。”
蛟龙没有讲话。
两人回到城南别苑，一路再无话。
一天后，赵松柏等人也回了京。
听得穆九倾又要梅开二度，再赴战场，一群从前一起征西的林家军将士纷纷表示要一并前往。
穆九倾摇头，“你们刚刚从北方回来，来回奔波徒劳消耗体力并没有意义，而且，皇上等我在战场上初传捷报后，当会御驾亲征，届时你们再追随也不晚。”
一听这话，赵松柏第一个垮了脸。
“将军，跟着你，兄弟们出生入死倒是不怕的，可跟着那狗皇帝，便是砍了头我们也不替他卖命！”
先前勤王那样对林家军的将士们，但皇上只是轻飘飘一笔带过，要不是因为事关他的皇位，只怕勤王连削爵降职的处罚也不会有。
倒是白白牺牲了他们林家军的士兵出生入死回来，被朝廷彻底忘了个干净。
要不是穆九倾，多少人会因为战后生活无以为继而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和能力？
穆九倾摇摇头，“你们不是为我、为皇上去战斗，是为了大丰百姓。”
她一句话，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穆九倾缓缓替自己斟茶，片刻后，只听赵松柏冷静了下来，沉声说：
“将军，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穆九倾点了点头，但她并没有马上给他们安排事情做，毕竟他们刚刚从北蛮赶回来，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诸位先歇下吧，这两日我还有些私事未了，你们日夜兼程赶回来，也需要休息。”
穆九倾说完笑笑，“再说，我不相信你们都不想媳妇孩子。”
一句话说得相当俏皮，一扫许久不曾见面的生疏。
众人感念穆九倾体恤，没做太多讨扰就告别了。
穆九倾这才收起笑意，连日来不间断的事情，让她格外疲惫。
关于她的孩子们，她还有事要问蛟龙。
即便再怎么具有家国大义，她终究还是一个母亲，她比谁都关心自己的两个孩子。
起初把孩子们送回北蛮是为了让父母代为照顾，但如今父母不远千里来到京城，由此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而她前脚见过父母，后脚兄长穆初阳就不知所踪，而蛟龙送孩子回了北蛮之后，如今再见面，又变得有些古怪。
母亲更是不复从前对自己温柔。
她认为定是发生了什么。
甚至，寒儿和意儿在北蛮只怕也不是最优选。
并非是她在意血脉的关系，而是她发现父亲穆向天也就罢了，母亲齐氏对自己，实在是态度越发厌恶痛恨。
若是她理智还好，若是她情绪激动，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
穆九倾越想，颦眉越深。
她来到蛟龙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却是无人应门。
已经夜深，蛟龙竟然不在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