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削发为尼
边陲战事吃紧,她也想利用自己去前线一站,或许恨不得自己死在西疆战场吧。chunmeiwx
倒是不得不说,徐烟蕊虽然痛恨自己,倒是不忘权衡利弊,这般冷静,倒是难怪可以凌驾六宫,成为唯一的贵妃,斗倒皇后。
庆帝见穆九倾无事,但看着长春宫正殿的一片狼藉,总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张口欲言又止,宽慰了徐烟蕊几句,便转头看向了皇后朱氏。
这一看,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朱氏披头散发,浑身酒气,疯疯癫癫的模样竟是比上次见面时形容更糟。
“朕将你关入冷宫,你竟然还不知悔过!跑到长春宫来!说!是谁带你来的!”
庆帝带着人浩浩荡荡进入长春宫,空气一经流通,那虚妄之境的香气便冲淡了许多,加上药物总有时效,因此朱氏此刻倒也神智清明了几分。
只是仍是那副落魄又疯癫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一言难尽。
朱氏抬头看向皇上,眼神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皇上……臣妾和你做了二十余年的夫妻,你有没有一天,心中对我这个妻子,有一分的爱意?”
庆帝冷笑,“朕当初娶你,本就非心中所愿,但这些年也给足了你中宫的荣耀,是你一直不满自己拥有的。朱氏,你我夫妻情分缘尽于此,既然冷宫关不住你,那朕便送你去庙里代发修行好了!”
这……说的好听是带发修行,说得难听,不就是……逼良为娼?
哦不,是逼人出家。
也没比逼良为娼好到哪里去。
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人一心追求青灯古佛的生活,那自然是好的,可红尘俗世,又有几人能真的大彻大悟,放下一切执迷。
皇后却是对此十分满意。
她忽然看向庆帝,冲到南宫毅尸首旁,捡起利刃,将自己青丝剃去!
“何须带发修行?臣妾今日便剃了这三千烦恼丝,以后青灯古佛也无不可啊!哈哈哈哈!”
她厉声笑着,本就一片狼藉的宫宴,此刻遍地青丝,显得更加惨淡。
庆帝看着满桌过于素净的菜色,又看了看穆九倾脸色甚是惨白,深深蹙眉。
徐烟蕊却是忽然间跪下,语气坚定慎重,“皇上,臣妾有一事禀告,还望皇上屏退左右。”
庆帝看向徐烟蕊,眼神比之看着朱氏的时候要温和许多,
“你怀着孩子,又受到了惊吓,今日就先休息,朕要先问问皇后,究竟怎么一路从无痕宫走到长春宫来的?”
他话虽这般说,但目光却是看向了穆九倾的。
自从穆九倾在勤政殿救过他,庆帝便知道宫中处处都有些机关,只是具体的,他并未来得及细问。
过去皇后荣宠无限,住在朝凤宫里,和长春宫比邻而居,倒也方便她时长来这里给彼时刚刚封妃的徐烟蕊找不痛快。
但如今,她被关在最为偏远的无痕宫,别说门口有侍卫看守,就是无人守在宫门口,无痕宫一路走来,到徐烟蕊所在的长春宫也绝对不是区区几步路就能到的。
更别提那满宫的宫人们定会看见。
皇后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走过来全没人看见?
定然是从一个不为人知的秘道机关走来的。
庆帝其实并不知晓这宫中有秘道一事,只是隐约知晓大丰皇宫内有些机关。
但机关图因着元帝时就是事变夺权,故此不曾入手那张地图,而庆帝从元帝处继位,也是同理。
朱氏看了穆九倾一眼,竟没把她供出来。
咬牙道,“这是大罗神仙也看不下去,让臣妾来找徐氏报仇!”
徐烟蕊眼睛眨了眨,语气十分无辜,“皇后娘娘,您说的报仇,究竟是什么怨仇?不如说出来,皇上圣裁,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穆九倾不由得心中感慨这徐烟蕊真是杀人诛心。
庆帝再如何不爱皇后,但是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但凡让庆帝知道了已故的昌平郡主其实是皇后的骨肉,只怕不只是送皇后出家修行这么简单了。
庆帝对自己之所以这般温柔,是因为他将对安宁长公主无处倾泻的情意给了自己,但是皇后……
本就彼此之间已经只剩下恨和厌倦了,如今再涉及一个男人的脸面,身为帝王,庆帝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朱氏?
他本就是个自幼不得父爱,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朱氏的存在本身就是日日提醒庆帝的痛脚,他寻个由头诛九族都未必解恨。
想到这里,穆九倾刚想开口,却是徐烟蕊抢在前面,走到自己面前,扶起了自己,甚至语气有些温柔。
“穆姑娘,你方才救了我,烟蕊自从被皇上封了贵妃,时常患得患失,又知道皇上向来对你格外上心些,我腹中有孕,行事乖张孤僻了些,但今夜之事让我明白,你我本该是好姐妹。从今以后,你我好生相处吧。”
那语气格外温柔,好似刚刚被佛光普照般立地成佛一样。
穆九倾抿了抿唇,她是真的玩不过徐烟蕊。
却是下一秒徐烟蕊抱住自己,做姐妹情深状,但却用极为轻的声音低低在穆九倾耳边柔声耳语,“穆姑娘,你不可在皇上面前说我撒谎,这般栽赃,徐烟蕊定是死不瞑目的。”
她的语气柔柔弱弱的,哪怕庆帝听见了也不会起疑,但穆九倾知道,徐烟蕊是仗着自身药人体质,在强行下达命令,让自己无法拆穿她的谎言。
明明有一条毒蛇在自己面前吐信,可她却无法抓到她任何把柄。
徐烟蕊大胆又缜密,自己根本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
穆九倾暗自咬牙,常言道,打蛇打七寸,可这蛇却不曾暴露自己的弱点。
勤王在这时也醒了过来,看见一屋子乌泱泱的奴才跪了一地,抬头又见庆帝站在自己面前,当即醒了几分。
“皇兄!”
他跌跌撞撞推开桌椅,跪在了庆帝脚边。
“皇兄!臣弟知错了!皇兄看在我们同父同母的情谊上,饶了臣弟这一次吧!”
穆九倾有一瞬都在心中替庆帝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