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韩铮答应娶苏以沫
转念一想,苏知意还在遥远的国度,等着他救命。mchuangshige
他必须坚持下来!必须坚持到底!
哪怕毫无希望,他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韩铮冲着紧锁的门高声道:“苏以沫,求求你了!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在你门口长跪不起。
苏知意真的性命攸关,等不及了。”
却是无人响应。韩铮顶着骄阳,汗流浃背地跪了许久。
跪到肌肉筋骨都泛着细密的痛。慢慢的太阳西沉,天气说变就变。
一堆乌云凝聚在了天空之上,不一会,滂沱的大雨就泼洒了下来。
韩铮从头湿到脚,膝盖处都传来了钻心的痛。
病房内
顾西洲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顾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围了上来。
“哥,你终于醒了。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好端端割腕自杀干嘛!
嫂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她一向心最软,她会原谅你的。”
顾轻灵哭哭啼啼地说道。许凌轩上前一把揽住了顾轻灵,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乖,别哭了,你哥这不是没事了吗?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顾西洲紧锁许久的眉头终于松了松,温吞道:“轻灵,你真的怀孕了?”
顾轻灵眼中满是柔情地摸了摸肚子,点点头道:“是啊!一不小心就假戏真做了!”
说完,顾轻灵看了一眼许凌轩。两个人都是满眼爱意,只有彼此。
顾西洲满意地笑了笑:“看到你们两个这么幸福,哥哥就放心了。”
顾西洲的父亲顾正言拨开人群径直有上前,厉声批评道:
“不孝子!你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顾家花了多少心血培养你!好不容易才让你成为最优秀的接班人。
你竟然视自己的生命为儿戏。你这样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你这样对得起顾氏上上下下的员工吗?
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
顾正言气的手指都在发颤。
顾西洲第一次吐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心声。
“爸,从小到大,我顾及您的感受,顾及整个家族的感受。
就这一次,我想任性一次都不行吗?顾家不是还有很多能干的人吗?比如顾谨言,比如我的叔父。
为什么您非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呢?
我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活着,拼了命地工作,一心都是利益没有感情。
为此,我辜负了一个女人的十多年的时光。我没有好好爱她,反而给她造成了无尽的伤害。
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当顾家的掌舵人了!我不想冷血无情地活着了!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顾轻灵听的都不忍落泪,的确,不同于她的肆意妄为。她哥从小接受的就是铁血教育,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大局。
处处都要顾及父母和家族的感受,半点自由都没有。
顾正言听的火冒三丈,捶了捶胸膛道:“顾西洲!你既然出生在顾家,那这就是你的命运。明明顾家已经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了。
为何你如此不争气!要这般拱手让给别人?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为了一个女人,你每天如此颓废的活着,甚至想要寻死。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谨言,你不是说有什么治疗可以让西洲暂时失去记忆吗?
现在,立刻,马上让林枫给他做!让他忘记那个女人,我那个优秀的儿子才能够回来!”
顾谨言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伯父,那个治疗做多了,对人体是有伤害的。
这样实在是不好!说实话,您对西洲的要求真的太严苛了。
这些年他虽然混的风生水起,带领着顾氏走向了国际。
可是他却活的极为别扭,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别人只能看到他风光无限的表面,可有有谁知道他的可悲呢?
您作为父亲,不应该无条件地爱自己的孩子吗?
而不是把对方当做一个荣誉勋章,一个让自己脸上有光的工具。”
顾轻灵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爸!哥哥已经心里很难受了,你就不要再让给他增加压力了。
哥哥不想再当完美的继承人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做他自己啊!”
顾正言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顾轻灵,怒气翻涌,扬起手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臭丫头,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也想将顾家的权力和财富让给别人!
吃里扒外的东西,白养你一场了。”
所幸顾轻灵没有挨到巴掌,许凌轩挡在对方面前,结结实实地挨下了顾正言的一巴掌。
“爸,看在轻灵的面上,我还叫您一声爸。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还怀着孕。
您竟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您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拿女儿撒气!”
许凌轩也是十分刚,顾正言被怼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地扬了扬手,一把推开了许凌轩,径直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一个两个!全部都反了!全都要和我作对!”
顾正言雄浑的声音响彻在走廊。
张雅凤连忙追了出去,在后面劝慰道:“老头子,别生气啊!年轻人不懂事,有点逆反心理很正常。”
“凌轩,你有没有怎么样。给我看看!”顾轻灵心疼着想要拨开许凌轩的手,
许凌轩紧紧地捂住泛红的脸颊,死活不愿意松手。
“没事的,轻灵。我没事的!”
许凌轩声如温玉,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顾轻灵柔软的黑发。
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更加不想看着对方伤心。
轻灵是他的女人,理应由他来守护。
顾西洲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倦怠:“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许凌轩带着顾轻灵还有顾家其他亲戚纷纷离开了病房。
唯独顾谨言迟迟没有走,守在顾西洲的床边。
“西洲,我私底下找过了。苏知意和韩铮一起出国了。我想韩铮会照顾好苏知意。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会过的很幸福。”
顾西洲听的心脏都在抽搐,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怎么也喘不过气来。我
“够了!别再说了!”顾西洲厉声喝道。
别在我溃烂的心口上捅刀子了。
他的脑海里都开始自动浮现出自己的孩子叫韩铮爸爸的场景了。
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孩子认他人做父亲来的更扎心呢?
“我不说,你永远都清醒不过来。现在苏知意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她很幸福,她会拥有一个全新的家。
只有你这么窝囊废,一直停留在原地,越活越差。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傲气,曾经的气场。
我都替你感到羞愧!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借酒消愁,不愿意面对现实。”
顾谨言声音越来越洪亮,伴随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顾谨言,滚出去!”顾西洲红着眼,咆哮道。
顾谨言看似中气十足地说着话,实际上额头直冒冷汗。
今天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说顾西洲。
是高不可攀的神的同时,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顾谨言讪讪闭上了嘴,打开门走了出去。
窗外的雨声滴答作响,拍打在地上,听起来像是一首激昂的交响乐。
苏以沫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一期服装杂志。保姆满脸愁容地走了过来。
“苏小姐,那个人还是没走,一直跪在雨中。您还是去看看吧!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苏以沫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的青筋都在一突一突的跳。
“真是个麻烦精!”苏以沫一边吐槽,一边拿起一把黑伞。
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韩铮低垂着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不停的打着喷嚏。
他那健壮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雨水冲倒。
一双米白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韩铮满脸的抬头,雨水滑落,渗入眼眶里。
苏以沫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韩铮,要救苏知意可以。”
韩铮情绪激动道:“真的吗!太好了!苏知意终于有救了。”
苏以沫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过我要你娶我,用后半辈子来爱我。”
韩铮怔了怔,他这颗心已经满满的都是那个苏知意。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怎么!不愿意吗?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苏以沫声音尖锐。
“愿意!愿意!”韩铮一把攥住苏以沫的衣角。
反正娶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苏以沫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韩铮已经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双腿由于长时间跪着,已经酸麻没有知觉了。
“韩铮,你怎么了?”韩铮倒在了苏以沫怀里。
“你的头,怎么这样烫?”苏以沫摸了摸韩铮的额头嘀咕道。
“保姆,快点过来。”苏以沫高声呼喊道。
……
韩铮被苏以沫带回了苏家。
“我未婚夫怎么样?”苏以沫轻声问医生。
“他发烧了。我刚刚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相信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完就走了出去。
苏以沫上前为韩铮拉了拉被子,一只手抚上了对方俊俏的脸颊。
“韩铮。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苏以沫满眼得意,心底胀满了喜悦。
说完转身就掏出手机给顾西洲打了个电话。
她怎么能放弃本能得到的好处呢?
“顾西洲,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的顾西洲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复道:“你愿意捐肾救苏知意?”
“是啊!谁叫她是我妹妹呢。记得把钱打到我账户上。一定得是我的账户,不可以是苏氏公司的账户。”苏以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用自己的肾换来的钱。苏志伟休想得到一分。
“好!”顾西洲沉声应道。挂断电话,顾西洲有些怅然若失。
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他本能地想要见见自己的亲生骨肉。
顾西洲陷入了纠结中。答应过不去打扰她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顾西洲突然眼神坚定了起来。
去看看,看看她幸福的模样。
远远的看一眼,不让她发现就好。
手腕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顾西洲血液嘶鸣,眉间涌现出万千沟壑。
另一只手摸了摸缠绕的纱布,心下不由得想着。
顾西洲,你真是个废物啊!
为情所困,为情所伤。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没办法守护住。
到头来让韩铮得到了苏知意。
病房里空旷孤寂,顾西洲一个人坐在床上,只感觉到无尽的寒冷。
他不要,不要在这个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过夜。
顾西洲拔掉了针管直接就冲进了病房。
“西洲!你干嘛!”顾谨言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拦截住顾西洲。
“我要回顾氏别墅!”顾西洲声音低沉。
“医生说你还没有恢复好。别乱跑了!西洲!”顾谨言一把拉住顾西洲的胳膊。
“放手,谨言。”顾西洲厉声说道。
说着顾西洲大力甩开了顾谨言的手。
顾谨言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顾西洲离去。
顾西洲完全不听劝,撑着一把黑伞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雨幕里。
“真的没救了!”顾谨言哀叹一声,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西洲走到地下车库直接开车冲了出去。
雨滴砸在车窗上啪嗒啪嗒作响。
没过多久,终于看到了顾氏别墅。顾西洲眼底浮漫出欣喜。
那是他和苏知意曾经一同居住过的地方。结婚五年,苏知意夜夜等着他回家。
可是他回家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
如今,他回来了,确实在她彻底离去,再也不可能回来的时候。
太迟了……
钥匙插进了门里,顾西洲一把推开了门。
按下开关,灯一瞬间亮了起来。
别墅内装潢富丽堂皇,只是常年没有人居住,缺少了生气。
茶几上放置了一个中号的收纳箱。
应该是清洁阿姨收起来的东西。
顾西洲几步上前轻轻掀开收纳箱的盖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杂志。
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封面上赫然是自己的样子。
顾西洲有些奇怪,一边嘀咕一边翻阅着杂志。
“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娱乐杂志呢?我可没有看杂志的爱好。”
顾西洲将抖动纸箱,将所有的杂志全部倒了出来。
细数每一本杂志,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封面上都是自己。
不同点是全部是有关自己的花边新闻。
和他有关的每一页都有重重的褶皱。顾西洲摩挲着上面的褶皱,看着泛黄的书页,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在看这些杂志呢?
白卿落?不可能。她平日里喜欢和姐妹出去逛街购物,压根没有静下心来阅读的习惯。
突然,顾西洲的手抖了抖,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到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苏知意啊!是苏知意!
他记得五年前,凌晨回家时,隐约看见苏知意手上拿了某种读物。
原来是有关他的杂志。平日里见不到丈夫,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见。
顾西洲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懊悔像一阵海啸,在他的心头盘旋,经久不散。
更可悲的是,那些都是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新闻。
这无疑是在独守空房的苏知意心口上又扎了一刀。
顾西洲再也看不下去了,仰着头躺在沙发上,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懊悔中。
为什么,他当初要对这个无辜的女人发泄自己满腔的恨意?
他不满婚事大可以向爷爷发泄,大可以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去对抗。
而他却如此懦弱,害怕自己在顾氏的权利被爷爷收走,只能向更加向更弱小的人拔刀。
仗着她对自己的爱意,将对方凌虐的体无完肤。
而对方却从来没有伤过他一分,没有在媒体面前说过他一句不好。
难受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在烧。顾西洲扬手直接咣咣给了自己两耳光。
脸颊立刻就红肿了起来。身体上痛了,心灵就不会那么痛了。
苏知意,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还要多久,多久我才可以忘掉你。
你牢里待了整整三年。我都没有一刻放下过你。三年之间,来来回回监狱几千趟。
你在里面坐牢,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现在你出来了,我却发现是自己冤枉了你。老天爷,你到底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你倒不如直接一剑杀了我,也好过我每天通过伤害自己来缓解那样沉重的内疚。
在沙发上不知躺了多久,顾西洲才缓过来。跌跌撞撞地一路上楼,找到了曾经和苏知意一起住过的卧室。
顾西洲直接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稠。
顾西洲却精神百倍,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得已,下楼又拿了好几瓶酒。
喝了半宿的酒,顾西洲脑子一片混沌,心口都在发疼。
怎么办……
酒精也无法真的麻痹自己,让自己真的解脱出来。
一瓶接着一瓶,顾西洲喉结滚动。顾西洲内心盼望着赶紧喝醉吧!
醉死我好了!醉晕过去,刚好就能忘记一切。
……
次日
韩铮干裂的薄唇微张,轻声呢喃着:“水,水……”
脑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韩铮意识混沌,怎么也醒不过来。
终于,清水滑过唇畔进入了韩铮的口腔,滋润了韩铮的身体。
韩铮满足地哼了一声,一睁眼就看见苏以沫近在咫尺的脸。
“怎么,看见我吓成这样?我可比苏知意那个丑女人好看多了。
你是不是有恋丑癖?”
苏以沫收回了头,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不屑地说道。
“苏以沫,别太过分了!”韩铮咬牙说道,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苏以沫冷哼了一声:“还是下意识的维护她啊!韩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想着我一人。
你现在睡在我的卧室里,还求着我救苏知意。
你还敢有不满,这岂不是更过分?”
韩铮垂下眼帘,满脸都是隐忍和克制。“什么时候启程去美国?”
“明天,顾总已经派了专门的私人飞机送我过去。”苏以沫满眼得意。
“顾西洲?他该不会也陪同你一起去吧?”韩铮脸色苍白,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怎么,这么快就吃醋了?”苏以沫再度上前,一只白皙的手攫住了对方的下巴。
韩铮偏了偏头,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苏以沫那副丑恶嘴脸。
外表再精致美丽,都掩盖不了那颗发烂发臭的心。
“还说是花花公子呢!真是不解风情。顾西洲确实要和我一起去,他说想看看苏知意还有看看他的孩子。”
苏以沫收回了手,急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韩铮眼里的厌恶真的太刺痛了!她苏以沫虽不是闭月羞花之貌,好歹也比苏知意强多了。
“我劝你早点死心!苏知意是顾西洲明媒正娶的妻子,怀的也是顾西洲的孩子。多亏我拯救了你,不然你现在还在当着接盘侠呢!”
苏以沫阴阳怪气地说道。
很快,两道冰刃射了过来。苏以沫都身子有些发颤,打了个哆嗦道:“那个,你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去美国吧!”
说完苏以沫迅速带上门走了出去。刚刚韩铮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幸好她逃得快,不然接下来韩铮要是忍不住做什么过激的举动的话,她就死定了。
……
楠楠是苏知意新请来的护工。楠楠二十出头,在美国找不到工作,只能做护工赚点糊口的钱。
“知意,别总躺着啦!我抚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外面的阳光很灿烂,空气很新鲜的!我敢保证你出去以后,一定会爱上外面的世界的。”
楠楠眉飞色舞地说着。
苏知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楠楠,这个青春活泼的小女孩。
她在对方身上仿佛看见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年轻真好啊!心怀希望真好啊!
不像是她,已经被命运摧残的枯朽破败,失去了生气。
“好不好嘛!知意。出去走一走,说不定还能看到蝴蝶呢!”楠楠一边摇着苏知意的手,一边兴奋地说道。
“好,我们一起出去吧!”苏知意终究微笑着答应了。
再不答应,她的耳朵恐怕都要被楠楠磨出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