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苏知意和韩铮一同出国
“韩铮,谢谢你。yousiwenxue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如若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还清你的情。”苏知意泪眼朦胧,愧疚像潮水一样来回拍打着她的心田。
“别,可千万别!苏知意,今生今世你给我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下辈子我可不想再遇见你了,你也别来找我。我怕……”
我怕我又会再度爱上你,困在情海里,怎么奋力地游都游不出去。
韩铮笑着打趣,苏知意跟着破涕而笑。
……
顾西洲按照约定,果然没有再回到那个江景别墅里。
日子好像重新恢复了平淡。顾西洲在公司里游刃有余地工作着,带着顾氏集团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地握辉煌。
走廊里,唐时一边抽烟一边感叹道:
“谨言,咱哥还真是拿得起,放的下啊。
之前对苏知意那叫一个深情,死活不肯松手。
现在两人分开了,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每天工作也挺有劲的。
不愧是a市的商业神话啊!神就是这样牛,永远不会被感情羁绊。”
顾谨言瞥了唐时一眼,转身扶着窗户看向外面,声音低沉道:“你懂什么啊!哥这是用尽了一切在硬撑。
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内里已经溃烂了。
他不是想放下,而是不得不放下。
他不是真的没事,而是不喊疼啊。”
唐时听完吞了吞唾沫道:“果然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还是你更了解咱哥!”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站在不远处走廊上的顾谨言和唐时都吓了一跳。
顾西洲走了出来,面色凝重,身子颀长挺拔。
路过时顾西洲突然顿住,侧头问二人道:
“你们两个没事干?”
“有事啊!我部门还一堆琐事等着我处理呢。还有一些合作方案等着我写。”顾谨言慌不迭地回复道。
唐时也是急忙附和道:“有事啊!有事啊!”他还要继续忙着追求未婚妻呢。林默再次拒绝了他的求婚。
“你们两个替我去趟监狱。”顾西洲薄唇微启。
听完,唐时和顾谨言的大脑都是duang的一下。
嗯?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是要他们俩替顾西洲坐牢赎罪?
于是,二人纷纷苦着脸异口同声:“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唐时又快速补了一句。
“自己的牢,还是自己坐有诚意。”
顾谨言用胳膊肘大力戳了戳唐时。
顾西洲一脸黑线,原来在自己的好兄弟眼里,他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帮我去监狱里找一找那些有关苏知意的录像带。”
顾西洲沉声道。
“哥,你不早说。吓我一跳。刚刚你那话容易让人误会了。”顾谨言抚了抚胸口。
顾西洲寂然离去。刚刚他接到了物业打来的电话。
说是那套江景房里一直有狗叫声,附近的住户已经开始有些不满了。
他不得不怀疑,苏知意走了,并未在那套江景房里住着。
顾西洲的速度很快,踏进了电梯。随着电梯往上升,顾西洲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叮咚一声,到了,门开了。
顾西洲却有些不敢踏出这沉重的一步。
他害怕苏知意真的不在了,害怕狗狗失去了最爱的妈妈。
顾西洲咬咬牙,奋力踏出了那一步。小狗的叫声此起彼伏,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顾西洲快速输了密码,开门。整个屋子都空了一大半,只有小黄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它快被饿死了……
顾西洲攥紧了衣角,她就这么不信任自己。
不相信他真的会放手,真的不会再打扰他。
所以搬离了这套房子,留下了这条小狗。
顾西洲一把抱起小狗,手都在颤抖。
“洲洲,乖,不要哭。你妈妈没有走,她没有抛弃你。”
一边说,顾西洲一边给小狗倒狗粮。
像是在安慰小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顾西洲蹲着,看着小狗大口大口地进食,眼底一片落寞。
小黄狗终于饱餐了一顿,吃完后冲着主人兴奋地直叫唤,一个劲地蹭着顾西洲的鞋尖。
顾西洲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曾经的幸福仿佛镜中花,水中月,一去不复返。
他多希望这个梦境可以长一点。他宁愿折寿十年,也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多待一会。
顾西洲摸了一把小黄狗的狗头,小黄狗突然躲开,直直地往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顾西洲不解,跟了上去。
小黄狗停在垃圾桶旁边不肯走,来回打圈。
顾西洲俯身一看,里面赫然是奖杯还有一系列情侣用品。
真狼狈啊!就这样被丢弃在垃圾桶里,
顾西洲苦笑,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拿了出来,用抹布仔细地擦拭掉了上面的灰尘。
最后,一件一件地放回了原位。
满屋子的回忆好像又再度回来了。顾西洲在窗户前伫立了好久,烟抽完了一根又一根。
这几天抽的烟实在是太多了。抽到嗓子都哑了。
一周后,顾谨言推门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u盘。
“哥,录像带都拷在这里了。你确定要看吗?”
顾西洲毫不犹豫接了过去。
“看,为什么不看。我得了解她的苦痛啊!”
u盘被插在电脑上,画面被迅速地读取了出来。
有苏知意穿着监狱服劳动的样子。
有苏知意形销骨立走在走廊上的样子。
还有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
苏知意被一群女人打的皮开肉绽,蜷缩在地上拼命求饶的样子。
被无情割掉肾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身边还有一堆人冲着她吐口水,咒她赶快去死!
……
顾谨言不忍地垂下眉眼,他实在不敢看了。他的眼睛经不起这般的凌虐了。
只是旁观者都会心如刀绞,气血上涌。
何况是当局者呢?苏知意怎么熬过来的啊!
“西洲,够了!别看了!”顾谨言厉声道,说着就要关掉录像。
顾西洲却死死地按住对方的手,满眼猩红地嘶吼道:“别关!让我陪她!”
一个小时,顾西洲看完了苏知意生不如死的三年。
“唐时说的对。我该去坐牢,我该去赎罪!”
顾西洲声泪俱下地说道。
“哥,别这样。那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顾谨言一只手搭在顾西洲肩膀上高声说道。
“徒劳又如何,终归是我欠下来的债。我不可以不还。”顾西洲声音冷冽,将那条星星项链拿出来认真地戴在了脖子上,藏进了衣服里。
“谨言,以后顾氏就交给你了。还有我家里那条小黄狗,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顾西洲瞥了一眼顾谨言认真地说道。
看着顾西洲的神态,顾谨言心中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家伙是要一去不回了。
“西洲,我不帮你。你自己的公司自己带领,那条小狗我也不会管的。”顾谨言声音低沉。
顾西洲心口堵堵的,眼眸里沁出来哀求:“谨言,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也好累。背着着沉重的罪,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我想解脱了。”
顾谨言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他从来没有见过顾西洲如此脆弱,哀求别人的样子。
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搪瓷。
“好,我答应你。”
顾西洲将公司的一切都交接给了顾谨言。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满带笑容的走进了a市的警察局。
“顾总,您有何吩咐?”
几个警察连忙凑了过来,说着就要给顾西洲端茶递水。
顾西洲推了推茶杯,委婉拒绝。
“顾总,是不是来报案的?谁惹到你?我们赶紧去调查,找到证据后,就捉拿对方归案。”
另一个警察也殷勤地说道。
“我是来自首的。”顾西洲声音喑哑,说完脸庞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此话一出,警察们都一片哗然。一个有眼力劲的警察认为这太难处理了,急忙将警察局局长叫了过来。
顾西洲就坐在幽暗的审讯室里,警察局局长坐在对面亲自审问。
顾西洲还没有说话,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完全凌驾在了警察局局长之上。
警察局局长有些紧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
“顾总,您具体是犯了什么罪呢?”
顾西洲轻轻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我冤枉了苏知意,让她在监狱里度过了生不如死的三年。
她并没有杀人,我却不相信她,没有为她搜查证据翻案。”
警察局局长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真的有点搞不懂这个顾总是闹哪出了。
当初派宋特助过来送证据,不就是想要让苏知意坐牢受罚吗?
当时为了巴结顾西洲,也就停止继续搜查证据,草草结案了。
现在又后悔了?
“顾总,您别为难我们了。您这个罪顶多道德和良心上谴责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这上升到刑事惩处。
况且当年也是我们办事不利,没有过多的搜查。我们对苏知意进行了赔偿,只是她每一次都退回了那些钱。”
警察局局长瓮声瓮气地说道。自从苏知意成为顾夫人之后。他们就懊悔极了。那时候不该对苏知意不闻不问,让她被欺负的那么惨。
现在给她赔偿,她也不愿意接受。许是觉得这些钱根本弥补不了她曾经受过的苦吧。
顾西洲唇畔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他就是受不了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才宁愿上升到刑事惩处啊!
也许走过她走过的苦痛,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那段视频就像是一壶热油,一点点淋在了他的心头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小时足以将他的心烧糊,烤烂。
“让我进监狱吧!让我承受她承受过的三年牢狱之灾。”
警察局局长眼睛簌的一下瞪大,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西洲。
“顾总,您不能进啊!别再为难我们了。您要是真的进去了,恐怕整个a市都要大乱了。”
接下来警察局局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了自己此生所学的所有知识,努力让顾西洲放下进监狱坐牢的念头。
顾西洲就像一块磐石一样,不为所动。
警察局局长木刻板的脸上浮漫了满满的无力感。
“顾总,我们已经冤枉过苏知意一次了,再冤枉您一次。
我们的道德和良心也会受谴责啊!
顾总,您回去吧!放过我们好不好?算我求您了!现在a市的经济还要靠着您拉动。
我不能将您关进监狱。因为我不能对不起那些群众啊!我不能将a市的辉煌也一同关进监狱里。”
顾西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百般无奈地也离开了审讯室,离开了警察局。
一路飙车回到曾经的江景房。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开始一瓶接一瓶的喝酒。
……
苏知意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有的时候,苏知意疼的在床上打滚。她恨不得晕死过去,好结束这场痛苦。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知意已经疼的满头都是汗水,咬咬牙,下床一路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韩铮提了一堆食材还有一束洋桔梗花。
“怎么样?今天有感觉好点吗?”
韩铮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苏知意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我听说顾西洲去了警局。他想要坐三年的牢赎罪,想要承受你承受过的苦痛。
还好警察局局长拒绝了他,不然他现在已经在服刑了。”
韩铮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放在桌上,取出一个个新鲜的食材。
苏知意心口缩了缩。她不明白顾西洲为什么要做这样无意义的事。
她已经被伤透了,他再伤害一遍自己能将现实改变半分吗?
“韩铮,我不想听有关顾西洲的事情。”
“苏知意,你还在乎他对不对?”韩铮突然跑到了苏知意的面前,直直地看着苏知意。
苏知意偏过头,眼神闪躲。韩铮苦笑,苏知意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些日子,你并不是真的开心。你每天都在我面前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想要我放心。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那样努力的样子,我的心都跟着煎熬。
苏知意,你可不可以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
韩铮声音悲怆,手指都有些颤抖。
苏知意无地自容,她这么久以来的伪装被韩铮一瞬间戳破。
原来韩铮什么都知道,只是他没有说罢了。
“韩铮,我乐意。我宁愿忍着痛,也不想再和他有所纠缠了。”
苏知意说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韩铮眼底浮漫出了无限心疼:“苏知意,你这又是何苦?何苦活的这般别扭。”
明明想着对方,却逃到了异国他乡。
逃得过顾西洲的纠缠,逃得过自己的心吗?
明明心头已经松动,想过要拥抱幸福,却一手残忍地将幸福推开。
心口不一啊!硬是骗着自己的心,装作不爱不痛。
迟早有一天会遭到强大的反噬。
“韩铮,我饿了。我们一起做饭吧。”苏知意有些倦怠地说道,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
厨房里,香气四溢。
苏知意和韩铮穿着围裙在里面忙活。“知意,我来切菜炒菜。你别碰刀具,帮我洗下菜就好了!”韩铮一手抢过苏知意手里的刀。
一边顾着锅里,一边炒菜。韩铮虽是焦头烂额,却乐在其中。
苏知意明白拗不过韩铮,便拿起菜在水龙头前仔细地清洗起来。
看着哗啦啦的水流冲击着蔬菜,苏知意思绪飘飞。
还有四个月,孩子就能出生了。
还有四个月,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原以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更多的解脱。毕竟她这一生本就是不值得。
却不曾想还是有些不舍,不甘心。
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孩子和她只能活一个。
无数次,她都幻想过可以和孩子一起活下去,陪伴着肚子里的小精灵长大。
水龙头关闭,流水停止。
苏知意抖了抖筛子里菜,沥干水分。
递给韩铮的那一刻,苏知意突然有些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要瘫倒下去。
韩铮吓坏了,立刻放下锅铲,一把搂住苏知意。
“知意!你怎么了!!”
韩铮着急地摇晃着苏知意。对方却是紧闭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铮心急如焚抱着苏知意出门就打了的士直奔医院。
……
医生用蹩脚的中文问着韩铮:
“你们是从中国来的?你是她的丈夫吗?”
韩铮连忙点头:“是的!我妻子现在怎么样?”
医生怒喝道:“你是怎么做丈夫的!自己的妻子营养不足,换的肾并不匹配,还有严重的排异反应。这种情况怎么能让她怀孕分娩呢”
韩铮心口一抖,踉跄了两步。苏知意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那她还坚持生孩子,岂不是给老天爷送命吗?
“医生,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妻子是这样的情况。那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救她?”
“换肾!找一个合适的肾,然后仔细调养她的身体。不然她肯定会难产而死!要么就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吧。
你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框沉声说道。
“知道了,医生。我会好好劝她的。”韩铮攥紧了病情报告单说道。
……
苏知意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肚子饿的咕咕叫。韩铮提了一堆饭菜,一盒盒拿了出来,掀开盖子铺陈在了苏知意眼前。
“韩铮,你真好。知道肚子里的宝宝已经饿了。”苏知意毫无血色的唇瓣勾了勾。
“多吃一点。”韩铮夹了一堆肉放在装满白米饭的盒子里然后递给了苏知意。
苏知意满脸微笑地接过了饭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知意,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韩铮突然一脸凝重开口问道。
苏知意的心咯噔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医生都告诉我了!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正在渐渐恢复。
苏知意,别生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你真的会没命的!”
韩铮眉间涌起万千沟壑,声音都在颤抖。
苏知意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碎裂开。韩铮还是发现了。
“可是我真的不继续活着了。就让我为这个世界做完最后的一件事吧!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我做好了死的打算,只要你好好帮我照顾孩子就好了。
你答应过我的啊!现在怎么又反悔了呢?”苏知意红眼说道。
一字一句像是在剜韩铮的心。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人去死啊!”韩铮声泪俱下。他是答应的好好的。
可是看着苏知意被推进手术室,看着苏知意吃大把大把的药。
看着苏知意一天一天地逼近死亡。他崩溃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低估了自己对苏知意的爱意。
他宁愿放手,宁愿成全苏知意和顾西洲。
宁愿苏知意好好活着,哪怕这辈子不等再见再想念都可以。
也好过现在这样啊!
“韩铮,算我求求你了。我的半辈子都活的太苦长了。娜娜还有李怡都是为我牺牲的。我突然好想看看她们,好想解脱。
剩下的半辈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孩子会替我好好活着,连带着我的那份。
你就让我将他生下来吧!让我结束自己惨淡的生命吧。
我活的太累太痛了。
闭上眼睛好像都能看到娜娜的脸。”
苏知意眼里沁出一汪泉水,泪眼汪汪地注视着韩铮。
她在恳求对方实现自己的愿望,恳求对方别再挽留她了。
韩铮泪如雨下,半天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苏知意笑了,满脸的放松,满脸的解脱。
……
顾西洲在江景房里待了很久,从白天到夜幕渐沉。原本洁净的屋子也变得满地狼藉。
顾西洲就躺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中央里,双眼颓然。空荡荡的酒瓶子堆砌在身子周围。
小黄狗一个劲地用头蹭着顾西洲的腿,嗷嗷直叫,像是像是在呼唤着自己的主人赶快起来。
“小狗,嘘!别吵!让我安静一会,让我睡一会。”顾西洲喃喃道,慢慢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