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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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昭来不及理那两人一兽,食肉鬼的舌头已经甩了过来。nianweige
没有剑阵压制,它身上的祟气愈发强烈逼人。
覃昭举起木剑,却在瞬间被裂成两断。
那根长舌头带着粘液和脓血,将断剑甩开,狠狠抽打在他背上。
他被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覃昭狼狈地撑住桌角,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落星台水镜,弟子正在给各人计分。
长孙敬说:“看来宗主并未教这位道侣剑术,司峰主徒弟那队倒是不错,剑阵摆得井然有序。”
司无夜脸色冷漠,并不搭腔。
独孤言灵道:“不好,顾清晏估计要求救了。”
旁边的机动队已做好准备,一旦手镯发出求救,这些人将使用传送阵出发,同时这支队伍将被淘汰。
她扭头看向奚渊,却见他纹丝未动。
独孤言灵小声嘀咕:“真渣,这都不担心。”
然而下一秒,旁边的弟子发出惊呼。
她朝水镜看去,看见里面的场景,差点当场呕出来。
覃昭反手拽住那根粘腻舌头,火速掐了个三清阳火诀,一手甩出随身匕首将舌头钉死,一手用阳火对着它烤了起来。
刹那间,驿站里满是焦香肥腻的味道。
阳火是世间至阳之物,顷刻间让血肉沸腾起来。
食肉鬼发出惨叫,疯狂用力甩头,试图把舌头抽回来。
它力气比覃昭大了许多,直接将他连人一起卷到嘴边。
覃昭等得就是这会儿,一刀割下烤熟的舌头肉,边割边往它嘴里填,动作无比粗暴。
他满手血肉,邪笑道:“不是喜欢吃肉吗,好不好吃?”
食肉鬼:“……”
皇甫季礼刚直起身,想冲上来帮忙,看见这一幕又吐了。
食肉鬼暴怒发狂,吼叫声震天响,舌头上长出尖刺,瞬间刺穿了他的肩膀。
覃昭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顺着尖刺往前走了两步,举刀插进它左边眼珠。
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气,刹那间血肉横飞。
咆哮声响彻驿站,食肉鬼痛得疯狂扭动。
“皇甫季礼!你死了?”覃昭呵斥道。
皇甫季礼终于回过神,召出中宵一剑刺了过去。
除了三才剑阵之外,两个人亦可结“两仪剑阵”,后者比前者要弱。
二人勉强困住食肉鬼,皇甫季礼强压恶心,开始念《金光咒》。
按照渡化要求,中阶鬼怪至少需要念满三遍。
然而他第一遍还没念完,两人就被甩飞出去。
覃昭的破身体终于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他怒道:“废物,你不会一剑杀了它?”
皇甫季礼颤声道:“邪祟不能杀!那样祟气会被天地吸收,导致其他生灵受到污染……”
“关我屁事。”
一看覃昭就没好好学习门规,也没好好听誓师大会。
皇甫季礼说:“杀了的话……不得分。算了,你受伤了,还是杀了它。”
他的视线落在覃昭肩膀上,那里已经成了个窟窿,正汨汨冒血。
皇甫季礼狠狠皱眉,握着剑就想冲上去。
下一秒,那根舌头嗖地一下缠住他脖子,食肉鬼彻底被激怒,用力之大,如同足以绞死人的巨蟒。
他手一抖,剑掉在地上。
中宵剑发出红光,在地上疯狂颤抖。
“师娘,救我……”皇甫季礼双手乱抓,无法呼吸。
覃昭挑眉,没想到不渡化居然不算分。
他没再管皇甫季礼,而是绕到食肉鬼身后。
双手结了个不算标准的渡化印,嘴里开始念《金光咒》。
食肉鬼凶性大发,猛将皇甫季礼带到自己嘴边,张开血盘大口咬下他一只手,驿站上空回荡着凄惨叫声。
皇甫季礼痛得表情扭曲,整个人抽搐不已。
覃昭理都不理,专注念咒,手掌处隐约出现蓝光。
落星台。
独孤言灵倒吸一口气,捂住了嘴。
司无夜逐渐皱眉,终于忍不住道:“顾清晏枉顾队友死活,到这种时候还贪图个人积分,理应除去参赛资格!”
按照积分规定,渡化加五分,杀掉邪祟不加分。
因为祟气无法被吸收,散入天地加速魔物诞生,这是仙门的禁忌。
顾清晏为了积分不顾队友,此等行为令人发指。
其他长老也连连摇头,满脸不认同。
司无夜挥手,正欲让机动队出发,却被奚渊抬眼制止了。
奚渊道:“比赛结束了?”
司无夜恼火:“尚未。”
“既然没有,那就等他结束不迟。”
司无夜冷笑:“宗主何必这么坚持,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现在他在折损你徒弟,你倒是不心疼。”
奚渊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长孙敬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这才知道外界传言不假,这两人果然不和。
覃昭念咒的速度并不快,主要是因为不熟。
等他慢吞吞念完,皇甫季礼被啃的只剩下头和身子了。
他嘴角冒血地呜咽:“救……命……救……”
黎筝终于醒过来,瞪大眼睛愣了几秒,赶紧冲上去想救人。
就在此时,渡化印成。
覃昭指尖迸发出蓝光,取出收鬼的乾坤袋,大呵一声:“收!”
食肉鬼连喊都来不及喊,瞬间化为一缕黑烟,被吸收进袋子里。
黎筝看见他浑身是血,肩膀破了个大洞,又看见皇甫季手脚俱失,奄奄一息,顿时大哭起来。
“少主!这可怎么办,皇甫他……”他浑身发抖。
覃昭捡起乾坤袋,随手拨开看呆的小猞猁。
他走向门口,以血为媒,凌空画了道符。
砰地一声巨响,整个驿站迷雾散去。
砰砰砰——
外面传来接二连三的烟花声,热闹的嬉笑声和嘈杂声传了进来。
地上的尸块、血迹全部烟消云散,覃昭肩膀处的伤口飞速愈合,皇甫季礼也死而复生,手脚俱全。
黎筝看傻了眼,“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季礼睁开眼睛,恍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幻境?”他难以置信,“刚才那些居然是假的……师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覃昭走回来,环视四周。
驿站看上去破败不堪,到处荒草丛生,结满蜘蛛网,戏台上时不时窜过一只老鼠。
他说:“罗盘不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在结界里。你们难道没发现,自进门以来,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
皇甫季礼竖起耳朵,果然,现在才能听见门外吵闹的声音。
他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么说,城里还有其他邪祟。能驱使食肉鬼幻化结界的,必定道行高深。”
他忽然清醒过来:“客栈!客栈会不会有危险?”
覃昭嗤笑:“蠢材,那邪祟就是奔着他们去的。”
黎筝结结巴巴道:“我,我们要不要……”
他想说要不要去客栈看看。
覃昭一口回绝:“不要,明早再去。”
“为什么明早去?”皇甫季礼问。
“去看他们死了没。”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驿站房间,打算找个位置凑合一晚。
水镜前,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奚渊看了眼计分弟子,弟子立马道:“宗主,已经加入积分。”
司无夜皱眉不解,在座所有人都不会提前知道考题,自然也不知这是幻化的食肉鬼。
他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奚渊说:“我并没有看出来。”
司无夜:“那你就眼看顾清晏残害你徒弟?”
奚渊淡淡道:“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毕竟,杀害队友直接取消资格,参赛前,他已叮嘱过对方,别想在路上动徐庭光。
顾清晏那么机灵,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不仅司无夜,其他长老也没忍住偷偷看他,很难相信这话是从奚渊口中说出来。
独孤言灵嘴角上扬。
好好好,你活该有道侣。
覃昭说不去客栈,当真一夜没去。
第二天一早,三人才过去。
和外面热热闹闹不一样的是,客栈大门紧闭,没有人烟。
问了小二才知道,昨晚工程队死了两个工人,那两人死状凄惨,被拔了舌头挖了眼睛,做成两个鬼脸,放在上锁的猪笼里。
客人们都吓破了胆,纷纷早早离开,只剩下昆仑的人还在。
见到他们三个进来,徐庭光没有过多表示,仍继续让弟子们贴符纸。
客栈的门窗贴满黄色镇灵符,他们人手一个罗盘四处探查。
皇甫季礼小声道:“那符纸是金符,可贵了,他们真舍得花钱。哦不,也可能是刘根山赞助的,咦,刘根山呢?”
旁边弟子说:“他一早就走了,那孙子吓得屁滚尿流,连工人尸首都不管。”
覃昭:“那对父女也走了?”
“他们啊,昨晚就没见到人影,估计见势不妙跑了吧。”
皇甫季礼问:“你们昨晚可有遇到鬼怪?”
“没有,这不才留下来了。”弟子神秘地说,“只是听到娃娃啼哭,一会儿一阵,追出去就消失,罗盘也查不出方向,我们一宿都没睡。”/p>
“婴灵惯会这样戏耍人,要想逮它们可不容易,我跟你说,我们昨晚在驿站……”
队里有个负责拉物资的弟子,中等身材,留着山羊胡,端着托盘路过他们。
覃昭叫住他:“你昨晚也在这里?”
弟子说:“是的。”
覃昭眯起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他。
这里人人都面露不安,唯独眼前的人,镇定的有点不像话。
不仅十分自若,端盘子时也不躬身屈膝,自带一股不卑不亢的味道。
覃昭微微一笑:“我要去车上拿符纸,你跟我来。”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只好跟在他身后走出客栈。
他们来到后面的马棚,物资马车停在此处。
四下无人,覃昭突然回身,将他按在马棚的柱子上。
他手持匕首,横在那人脖子上。
弟子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
覃昭说:“别抢我台词,你干什么,是什么人?”
弟子张了张嘴,还没开始狡辩。
覃昭用匕首轻拍他的脸颊,明明是威胁动作,只因他长得漂亮,硬生生带了三分戏弄。
“快说,我可没有耐心。”
一瞬间,那弟子脸都白了。
水镜前,每个人都悄无声息地瞪大眼睛。
奚渊抿了抿嘴,脸色有些怪异。
覃昭不由分说地凑近,“你说不说?”
弟子忍不下去了,用力一把将他推开。
“我说,我说就是了。”他震怒道,“你像什么样子!”
覃昭莫名:“说罢,你是哪个门派安插的眼线。”
弟子微微诧异,随后板起脸道:“你既已知道,何必再问。我是随队监察的,你最好别得罪我,否则莫怪我铁面无私。”
覃昭不屑,扯了扯他的胡子:“说话别学昆仑那帮老东西,老气横究的,不对,你不会就是某个长老吧?”
弟子啪地打开他的手,气到声音都抖了:“放肆!大胆!岂有此理!”
“哦,真是长老啊。你哪位?”
弟子深呼吸,声音低沉:“老身梁玉。”
不仅覃昭沉默了,水镜前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装模作样地行了礼:“梁玉长老,失礼了,你从第一天起就跟着我们吗?”
梁玉没好气:“当然。”
他停顿片刻,说:“你是有身份的人,以后不要再举止轻狂。”
覃昭心想给你脸了,“哦”了一声,又问:“长老要跟随我们一路?”
梁玉说:“不会,中途要换人。”
“换昆仑其他人?奚渊也会来?”
梁玉:“不要再问我此等问题了!我不会透题的!”
“哦,还有个问题,你用的易容术还是□□,这胡子也太假了。”
“……”
逍遥峰长老连连摇头:“梁玉真人脾气这般好,都能被逼急,这顾家少主真不一般。”
奚渊微微一哂。
两人正纠缠,前面忽然传来惨叫声。
覃昭顾不上他的假胡子,忙回到了大堂。
只见刘根山满身是水,湿漉漉地瘫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一圈同样满脸惊恐的工人。
一、二、三、四……
覃昭数了数,少了三个人。
加上昨晚死的两个,工程队只剩下五个人。
徐庭光说:“你不是走了吗?”
刘根山抖得像筛糠:“道长,救救我,我们刚到城门口,就遇到了大雨,然后怎么走都出不了城……我们便往回走,想找客栈,但直到有个兄弟失踪,才看见客栈的门。”
其他人也都满脸惊恐,吓得乱七八糟。
徐庭光说:“不可能,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下过雨。”
刘根山快哭了:“我们刚看见客栈,就天晴了,这八成是鬼打墙。”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小二跑出一看,方才还是艳阳天,此刻已经倾盆大雨,路上一个行人都看不见。
刘根山两眼空洞,绝望似的软成一滩肉泥。
他喃喃道:“就是这个雨,就是这个雨,它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它要所有人都给它陪葬……”
此时,外面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咯咯咯,嘻嘻嘻。”
“大月亮,二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
“娘亲起来扎鞋底,嫂嫂起来蒸糯米。”
……
大雨连绵,诡异的童谣声时大时小,仿佛一群孩童在穿街过巷,兴高采烈地把玩手上的风筝。
那尖锐的笑声,让人周身冷意,汗毛倒竖。
作者有话要说:
来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