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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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愣着干什么，快进去。modaoge”阿菁催促着虞寺。
鼻尖香风阵阵，说明追捕之人离得越来越近。
如今是火烧眉毛的局面，就算眼前场景怪异，虞寺也不敢耽搁犹豫，眼一闭、心一横，就朝着门摸去。
摸到了结结实实一道墙？
虞寺睁开眼，面露惊异。
更惊异的是阿芜和阿菁。
她俩一前一后，不可思议地盯着虞寺，“小蝶姐，你怎么进不来啊？”阿芜辫子头晃晃荡荡，满是不解。
而阿菁在片刻迟疑后，立即开口。
“她才从上游逃出来，还没有让莲若大人祛除浊物，当然进不来。”
阿芜闻言，面露慌张，“那怎么办？要是被芸姐姐抓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毕竟芸姐姐最讨厌有浊物的外来人。”
“罢了，先把我这身衣裳借给她穿吧。”阿菁蔑了一眼虞寺。
阿芜闻言，也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会把你带进屋子里面的。”
眼看着阿芜阿菁似乎已经找到解决办法，虞寺一头雾水。
当前情况危急，又不敢随意出口相问，便只能在旁边听着，自己按她们的要求行动就行。
好在两人默契十足。
在阿菁说要把衣服给虞寺后，两人都看向虞寺。
阿菁道：“你身上还有浊物未去，现在要进房间里面，只能用我的气息将你掩盖，先骗过这扇门，进去就行。”
阿芜也跟着道：“小蝶姐，你待会儿穿上阿菁的衣服，快点进来。”
虞寺不明所以，但还是先点头。
“好。”
见虞寺同意，阿菁便动了起来。
她并没有直接抽衣带，脱衣服。
而是缓缓地动了起来。
四肢舒缓，轻盈在月下旋转，像是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好似变得柔美、透明……不对！阿菁的皮肤就是在逐渐透明！！
虞寺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她透过阿菁的皮肤，看见了墙上的横幅。
那横幅同阿菁双眼重叠，在明艳美丽的大眼睛后，是逐渐清晰的红纸黑字——“喜迎来宾”。
霎时间，一滴冷汗从虞寺额头滴落。
阿菁还在翩翩起舞。
哪怕她整个人已经透明、消失。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衣袍，在月下作出各种舞姿。
而在衣袍之下，缓缓坠下一个肉色小卡片。
小小的，像是过年随便剪出来的窗花。
虞寺将小卡片捡起来，正好对上阿芜赞许的视线，“小蝶姐，快把阿菁装好，你也穿上衣服，快些进来。”
听了这话，虞寺拿卡片的手微微一抖。
她摩挲着卡片，确实手里传来的触感，并不像纸。
像脱干了水分，晒干的……人皮。
虞寺的心脏狂跳，眼睛再度落在横幅上的“喜迎来宾”四个字上。
要相信吗？
进去了，还出得来吗？
虞寺咽了口唾沫，担心自己是唐僧进盘丝洞，送羊入狼口。
“小蝶姐，你在发什么呆呀，再不进来的话，被芸姐姐捉住，我们仨就都会完蛋的！”阿芜不懂虞寺为什么没有动作。
她扒在“门”缝上，左右是祝贺对联，头顶着“喜迎来宾”，半边脸被倒贴的“福”遮住，只剩下半边脸，焦急地看向巷子口。
“前面有声音！”
娇媚的声音响起，似乎藏着杀气。
穿着柔软纱裙的美人，已经卸下了表演时佩戴的装饰，此时站在众人之前，表情妩媚。
她仰起头，感受着今夜的月光。
鼻尖微微抽动，随后厌恶捂住口鼻，“是生人的气息。”
她指着漆黑巷子，对后面众人道：“那味道浊臭难闻，你们去捉住。”
“是。”身后的女子们立即回答。
芸慈却吩咐道：“虽然是生人，但这次不用立即弄死，莲若大人有吩咐，但凡今日出现的生人，都送到花船负一楼去，知道吗？”
“知道了。”众女子道。
芸慈捂着嘴鼻，皱眉道：“这里太过浊臭，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仔细一点，不要叫人跑了。”
“是。”
“去吧。”
芸慈这才叫众女子离开。
众人齐刷刷涌入那漆黑小巷子里面。
不过片刻，却是无功而返。
“芸姐，巷子里面没有生人。”
芸慈一听，娇媚的表情刹那凶狠：“没有？”
“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们瑟瑟发抖，不敢直面芸慈的怒火。
“这巷子后面没有其他的路了，对吧？”芸慈捂着鼻子，不耐烦道。
“是。”
“那这巷子里面，住了多少女子？”芸慈问。
“这……”
芸慈一听对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就知道这人是个脓包，什么都不清楚。
她面上已经染上怒意，但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朝着其余人问：“管这个巷子的人呢？滚出来！”
站在她正对面的女人，闻言害怕地发抖，“芸姐，就是我管这里。”
“废物！！”
芸慈一巴掌下去，将对方整个人都扇到墙上去。
她不耐烦道：“把她给我带去花船，既然不想要当人，那就让她当个小玩意儿。”
“这种工作，正适合她这种没脑子，不记事的人。”
芸慈话音刚落，那女子浑身一软，就要跪下求饶。
谁知芸慈先她一步，满是厌恶道：“你要是敢哭哭啼啼的求饶，我就把你扔河里去，让你和满河水鬼为伴，没有一处能收留你！”
此话一出，那女子硬生生止住啼哭。
只是失力跌坐在地，久久不语。
由着其他人将她给拖下去，带去花船。
等到人彻底被清理掉，芸慈随意指了两个女孩子。
“你，去花船二楼的档案馆，将此地的档案信息找来，如果觉得难找，可以多带几个帮手。”
“你，回去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她站在巷子口，将这条巷子唯一的出路给堵死。
“一个小时之内，务必将此人揪出来。”
这话叫贴墙偷听的阿芜浑身一抖
她习惯性地问阿菁：“阿姐，怎么办，咱们似乎捅了大篓子，芸姐姐居然要连夜入户搜查。”
阿芜害怕地说着。
回答她的，却是虞寺。
虞寺捧着手里的人皮小玩具，走到阿芜面前，作出弱不禁风的模样来：“阿芜，你姐姐还没有恢复呢。”
“哦哦哦！！”
阿芜这才想起来。
她急忙捧过阿菁，一边走，一边朝着虞寺解释：“刚刚一时着急，忘了让阿姐吸水。”
“你刚来这里，可能不太清楚。我们现在这个模样，是已经去除了浊物，若想维持人形模样，就需要保持身体水分。不然皮肤就会干巴巴的，等到皮肤开裂，便无法再维持人形。”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浊物”这两个字。
虞寺不动声色地打探：“我之前从没听说过浊物，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呀。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直接祛除，不是更加方便吗？”
“哎呀，你自己是去不了的。”阿芜捧着阿菁，毫不设防。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浊物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只要没有浊物，我们便不会生老病死。”阿芜不知从哪里提了一盏灯笼，灯笼里面冒着蓝光，现如今瞧着，居然比红光要让人宁静一些。
若是这灯笼有骨架，而非一根绳子直接连接着火焰，虞寺会更加自在。
虞寺没有问灯笼，而是安静跟在阿芜身后，继续听着她介绍。
“浊物目前只能由莲若大人祛除，我们是无法动手的。”
阿芜牵着蓝火，边走边说：“之前阿姐做过一次，据她说，当浊物祛除之后，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把体内的杂质都一起摈弃掉，非常神奇。”
“确实神奇。”虞寺捂了捂嘴角，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反正怎么听，都不是一个正经地方。
不过看阿芜对这位莲若大人很是推崇，自己也没必要叫对方不痛快。
要不然趁机问问屏障的事情？
虞寺暗自想着。
却没有注意到，脚边突然多出来的一块石壁，绊住了她的腿。
“嘶——”
和鬼怪缠斗许久的虞寺，居然在此处光荣负伤。
虞寺刚发出一点音节，阿芜便立即回头。
蓝色的火焰有意识一般，主动接近虞寺，照亮了她已经破皮、正在流血的小腿。
“哇。”
阿芜睁大了眼睛，一张脸在蓝光之下，单纯到不可思议，“你皮破了后，居然会流东西出来？”
她现在也不急着将阿菁恢复原状，而是蹲下来，一双眼睛快要贴在虞寺小腿上。
挺翘的鼻尖轻嗅，许久过后，眼睛睁得更大。
“居然还有味道？！”
她歪歪头，将手指放在下巴上，思索许久之后，方才笃定点头。
“是脂粉香味。”
她欢喜地看着虞寺，天真无邪：“小蝶姐，你受伤之后，身上会流出脂粉香味的东西呀！”
听得虞寺头晕目眩。
眼前的小姑娘，似乎并不知道伤口所流出来的东西，叫“血”。
在她的观念里面，血腥味居然是脂粉香味。
虞寺吞了一口唾沫，而后低声道：“你受伤的话，不会流这些东西吗？”
“不会呀。”
阿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蓝色火焰跳动之下，却看不见眼底有半分神采。
她蹲着，抬起头，人畜无害。
“我们要是受伤的话，只需要将皮缝补一下就行。”
虞寺声音一抖。
“用什么补？”
阿芜皱眉：“小蝶姐，你好笨呀。”
“当然是用针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