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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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让秘书准备的粉色套装?”刘洋不可置信看了眼手机号码,确实是程屻秘书许海信,再三确认,“真是老树开花。mwangzaishuwu”
因为程屻休年假,许海信被留在总公司协助刘洋,昨晚接到程屻电话还以为程屻要回来了。
却不想只是吩咐他打通电话以收购酒店的条件给他腾出一间房,可这节假日房间早就订满了。
最后解决办法是让交换来住,他还承诺房费全免才算成功换房。
甚至他这次还让生活秘书小秸连夜启程赶往酒店,以往他出差为了避嫌都是只带男秘书。
刘洋实在是想不出来整天寡着张脸的人穿粉色是什么样。
想想就觉得荒谬滑稽。
“活久见,真要想追女孩,他直接出手还怕什么样的妞拿不下。”
许海信也十分不解,挠了挠头说:“对呀,老板这条件,我是女的我也喜欢。”
他跟程屻最久,这么些年酒会应酬后倒贴送房卡的数不胜数,程屻愣是一个都没收过。
刘洋不屑嗤了一声,“别说女的,就是男的,喜欢他的也不少。”
“大学的时候,你老板每天拒绝的人的神情和话语,就跟喝口水一样淡定简单。”
想了想昨晚老板孔雀开屏、一掷千金的行为,许海信有些犹疑:“合理怀疑,犹夸大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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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柳树下。
一对年轻男女相对而立。
程屻自然地扯了下牛仔外套,神色依旧,强装着镇定开口:“秘书搭配的。”
桃粉为他增添了几分青春和温和,虽和他冷硬桀骜的五官不和,但好在身材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绥禧上下打量,调侃出声:“还挺帅。”
“走吧。”
入场时间是三点开始,现在走过去大约十五分钟路程。
少女转身翩然的裙尾摆起,滑过少年的裤脚,像悠然垂钓的柔软柳枝滑过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波澜荡漾开来。
为着那句夸奖。
程屻嘴角弧度不着痕迹地弯起,一时楞怔在原地。
见她走出几步,有言笑晏晏回头,笑他还不跟上,他才回过神来大步跟上少女。
又不着痕迹地换到左侧,让绥禧走在里侧。
今日路上的商铺全开了,街道上来往熙熙攘攘,昨晚虽有灯光,可远不及白天看得清晰。
绥禧一路上都在看着两侧的风光,偶尔掏出手机拍照记录。
美术馆的入口是一道在水面搭建的小桥,绥禧提前托酒店的人帮忙购买了门票。
今日人格外多,两人在门外又排了大约半小时才进场。
绥禧没带伞的习惯,此刻顶着烈日,阳光晒得头顶和一侧脸颊发烫,她下意识背过身来,抵挡太阳。
程屻见状,往前走上一小步,与她并排,他的影子正好为绥禧投下一片遮阴的天地。
阳光正好,水面映出层层金色磷光。
清澈湖绿的水下,几条小鱼慢悠悠得畅游着,水面时不时涌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泡。
涌现,又破灭。
绥禧看着身下交叠的影子,心头一跳,余光里小桥影下升腾起一个圆润的泡泡。
即将突破水面而出时,下一刻,怦然破裂,留下微微起伏的层层涟漪。
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在高中,他应当是会又吐槽她为何不带伞。
她转身仰起头,“你……”
正开口,入口的工作人员正叫检票。
程屻闻声转头。
绥禧又将话吞咽回去。
两人进了大厅,往左侧小门进。
交错的建筑中恰到好处的运用了阳光,采光非常好,一侧的天花板连带墙面都是错落有致的细木条,投在白杏色的墙面上,设计感十足。
往上走了一层,似是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抬眼看起能瞧见另一栋建筑的斜长楼梯
,极简的风格。
往里走,是比较昏暗的的第一个展厅,吊灯昏暗,每个墨黑的展示台上都吊着一个小照射灯,让人视线瞬间从建筑精准转移到展品。
绥禧站在前面正好能看清展览的物品,为了符合节日气氛,这处展览的诗集大多与爱情有关。
她一开始还句句默读,看得认真细致,只是毫无同感,让她兴趣渐弱。
“爱才是生命,然后生命才能爱。”
她搜刮着学过的知识,却不能理解这句话。
而后她彻底没了兴趣,对于每个展台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一眼便走过了。
展馆内大多是情侣,十指相扣地交换着自己关于诗句的了解,与他们的缄默十分不同。
程屻默不作声地跟在绥禧身后,随着她的脚步走走停停。
快到出口,他再次与她并排,插在裤兜的手缓缓垂在身侧,随着步伐前后摆动。
绥禧回头看着场馆里的场景,疑惑开口。
“难道每个人都必须和一个陌生人相伴到老嘛?”
程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收回,语气淡然:“怎么说?”
再次到了走廊,从缝隙里可以瞧见不远处水边上的大剧院建筑。
绥禧抿了抿唇,道出疑惑:“和一个从小都没见过面的人走到人生最后一刻,难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她一想到以后睡觉永远都有个人躺在身侧,要与他共享洗手间、厨房、客厅等等,甚至她还要与那人有亲密的身体接触。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恐怖无比。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你能和那个人走到那一步。”
“说明你们已经不是陌生人。”
程屻被她奇怪的想法幽默到,嘴角轻轻扬起。
“可是,我怎么会和一个人这么亲密呢?”
程屻不自觉温声道:“你们会……经历相识、喜欢、相爱的过程。”
他在努力改变着她对于爱情的看法。
绥禧却脑补着,程屻与人结婚的场面,那时他的身侧也会站着他喜欢的女人?
程屻喜欢的女人?
什么样子?
真想象不到。
此时,身后路过一对情侣。
女孩娇声问道:“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男孩笃定的语气回道:“当然,我永远喜欢你。”
绥禧被打断的思绪再次接回,只是接回的是入美术馆前的想法。
下一秒,她问出口:“程屻,我发现你变得不一样了。”
程屻不可置否,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摆动的手臂一瞬间凝滞。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来,我觉着你稳重了好多……”
程屻抓住岔开话题的机会,截断她的话语。
“长高了,可不得体重增加嘛?”
绥禧一愣,反应过来笑着说:“你还学会了冷幽默。”
她低头瞧见两人整齐划一的步伐,却发现两人手臂摆动的频率却不同。
观察须臾,她大笑出声:“程屻,你用手同脚了。”
长手长脚的同频率前后摆动,格外好笑。
闻声,程屻一愣,顿时切换回正常摆动,拒不认账:“你看错了。”
绥禧来了兴趣,直接上手拽住他的手臂,试图让他恢复刚刚的窘态。
“啊噢!原来某人还学会了赖账。”
程屻没使劲,任由她拖拉,缓着手臂每次在她即将成功的时候又恢复如常。
奈何绥禧力气实在太小,两手齐上阵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绥禧当即作罢,正要收回双手,却被他一手栓住,横改成她双手挽着他双臂,死死拽住,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像是避开什么人。
可还是没成功。
“程总?”
两人齐顿住脚步。
一袭红色露肩短裙黑色大波浪长卷发的女人站在两米远的地方,踩着高跟鞋走近,夹着声音,娇媚动人。
“真是您。”
程屻不动声色,转身时在绥禧耳边低语一句:“帮个忙。”
而后客套出声:“周总,别来无恙。”
周惟和程屻是同个毕业论文导师,而程屻只是挂靠在导师名下,组会什么的从未出席,除了毕业答辩匆匆一面,再无交集。
再见面是在他二轮融资的酒局上,周惟是周家千金,在酒局上人人恭维,却未有人敢随意攀谈。
程屻与合作公司董事时杬谈妥合作事宜,才出门口就被她拽住胳膊转手演了场大戏。
十分俗套的,新欢旧爱的大戏。
宴会上,周惟不知道他俩认识,结果就是时杬没气成,她空尴尬一场。
依照程屻对她的了解,这女人睚眦必报。
“程总这是找到了新欢?”
周惟撩拨了下额前的刘海,声音娇柔委屈:“果然流水的女朋友,铁打的程总。”
绥禧听着这话,一副吃瓜的模样,引得搭在自己腕骨的手用力一捏。
程屻也是没想到她编排着这么两句话,存心要搞坏他的名声,正打算摊牌让她别演戏。
身侧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
绥禧将脑袋也倚靠在程屻肩膀上,亲昵地摩擦了两下,男人顿时僵直身体,她恍若未觉。
接着弯起嘴角,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细夹嗓子,撒娇的语气道。
“没办法,谁叫我们家程屻这么帅呢。”
周惟饶有兴趣地看着绥禧,从他们开始打闹开始,她就注意到她了。
起初她只是好奇,程屻这人居然也有这样鲜活的一面,而后起了报复心理,坏他好事。周惟自小在尔虞我诈,人人都有十八套玲珑心的豪门长大,擅长察言观色。
从他们耳语到现在绥禧的话语,她已经猜到大半。
又没整到程屻,她顿感无语。
自顾自地走过去,蹬了一眼面带狡黠的程屻,扔下一句“无聊。”便走了。
绥禧倚靠的姿势没变,直到周惟走远后,径直松开。
杏眼含笑,像是等待被夸奖的小朋友。
“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我就说多看小说有用吧。”
有人为上演一出好戏,沾沾自喜。
有人为一个动作,心马意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