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6进展
2007年3月9日英国伦敦苏格兰场
哈利松开搂在艾米丽腰间的手。
适当的肢体接触√
回去就请罗恩吃饭，幸好哈利还记得《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里的招数，还挺有用的。
厄尼·麦克米兰和布兰奇·琼斯在大门口等待他俩。
看到他们的身影，麦克米兰正要迎上来，却可疑地停在原地。他用微妙的眼神盯着哈利的领口。
艾米丽莫名其妙，她望着哈利崭新洁白的领子，没有口红印呀？
哈利也一脸坦然，虽然很可惜她没有真的留下几个口红印，但是，咳咳，他们在工作呢。
“单独去酒吧喝了几杯小酒，哈？”麦克米兰幽幽地说，“给我们捎晚饭了吗？”
哈利和艾米丽尴尬地对视一眼，走太急了，这个真忘了。艾米丽趁机瞄了一眼哈利的颈部，他也扣好了衬衫扣子呀，哈利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
麦克米兰耸耸肩，转过身开始带路。
噢！艾米丽突然意识到自己遗漏的地方，她开始在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西装口袋里摩挲。
琼斯显然也没明白麦克米兰怎么看出他俩偷偷去酒吧的，正缠着麦克米兰问。哈利和艾米丽走在他俩身后，艾米丽终于翻到了哈利的领带，趁前面两人不注意，赶紧递给哈利。哈利迅速接过系好，整套行动一气呵成。
麦克米兰和琼斯把他们带到了刑事调查处，一位警探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麦克米兰分别向双方介绍对方：“这位是塔莎·泰勒探长，这两位分别是哈利·波特警探和艾米丽·巴恩斯警探。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苏格兰地区的连环杀人案件。”
哈利与泰勒探长握手，艾米丽也点点头。
简单寒暄过后，泰勒探长带他们往档案室走去。哈利冲一旁穿着长风衣的魔法部麻瓜联络办公室和记忆注销指挥部的同事点点头，又抛给麦克米兰一个赞叹的眼神，做出了“干得不赖”的口型，换回麦克米兰一个得意的微笑。
艾米丽则在跟琼斯咬耳朵：“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麦克米兰挺厉害的，混淆咒加上半真半假的解释，根本用不着记忆注销指挥部的人出马。”
“以防万一嘛，老板（boss）一向考虑周全。”琼斯低声说。
艾米丽望着前方的高大背影，没再接话。
所有人都进了办公室，泰勒探长从桌上的文件盒里掏出两个卷宗袋分别递给哈利和艾米丽，简要介绍了两起案件的疑点：“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指纹和毛发，提取不到dna；更诡异的是，根本无法辨别凶手使用的凶器。”
纯血巫师麦克米兰装作对这句话中出现的麻瓜名词十分了解，琼斯也是如此，她还暗自腹诽道，当然找不出凶器了，因为凶手使用的是切割咒。
这次是琼斯担负起介绍案件基本信息的责任，她读出自己速记本上的内容：“简·卡特，二十岁，妓/女，白人，死亡时间为2007年1月5日，尸体在克罗伊登（croydon）的某酒吧附近被发现，死因是失血过多，死者脸上被刻了大写的“帮助（help）；特迪·布朗，男，白人，四十五岁，瘾/君/子，无业游民，尸体则是在贝思纳尔·格林地区的某酒吧附近被发现，死者腹部被刻了“没用的人（inpetents）。”
麦克米兰迅速接话：“同样的作案手法，右手手掌被切开，小拇指不见了。”
艾米丽做出简短评价：“都是高风险人群。”
在哈利和艾米丽翻看卷宗时，泰勒探长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哈利提出要调查尸体和与法医沟通。
浏览完案件记录后，哈利留琼斯继续在这里记录关键信息，把麦克米兰打发去给其他人买晚饭，和艾米丽一同往法医组走去。
等他们站定，法医开始向他们介绍尸体的基本情况，和两位巫师受害者大致相同。
不同的地方在于刻痕。
“先生，你看，不明嫌犯在对卡特女士作案时手法粗糙、下手犹豫而迟疑，”艾米丽指着死者左脸上的刻痕“h”，“它周围有几道多余的划痕。”
“不明嫌犯凶手品味到第一次杀人带来的巨大快/感，结束后又不敢面对自己杀人的实事实匆匆离去。”
她隐晦地用目光向哈利示意，经验丰富的哈利立刻明白了她不便出口的话——以不明嫌犯的强迫症，本不应该留下这些多余的伤口，明明一个愈合如初就能解决。
“这也表明了不明嫌犯对……受害者的傲慢和不屑。”
艾米丽知道他未出声的单词是“麻瓜”。她戴上橡胶手套，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凶手甚至慌乱到忘了清理大腿处的大动脉被割伤后喷溅而出的血迹。
艾米丽向哈利展示她的发现。
她想起一个问题：“刻痕是死者生前还是死后留下的？”
法医叹息：“生前。”
哈利与艾米丽对视一眼，但他没看出艾米丽想表达什么。
艾米丽又问：“有性/侵/犯迹象吗？”
“没有。”
“都没有？”
“都没有。”
注意到哈利咋舌的表情，艾米丽没说什么，突然蹦出一句话：“要么不明嫌犯是个女人，要么是个性/无/能的男人。”
不管哈利略显震惊的眼神，艾米丽望着第二具尸体的腹部皱眉：“到了第二个受害者，不明嫌犯的手法明显升级很快，多余的刻痕已经很少了，再到第三个，就根本没有了。”
“为什么特迪·布朗的刻痕在腹部？不明嫌犯为何改变了作案手法？”
哈利撇开惊讶，接上她的话：“我的直觉告诉我，是‘没用的人（inpetents）’这个单词太长了，脸上刻不下，没有什么特殊寓意。”
“有道理，”艾米丽若有所思，“看完这两具尸体，我的一个推论得到了佐证。”
“什么？”哈利这回没跟上她的思路。
“先生，你注意到了吗？”艾米丽指着两具尸体的眼睛，“这两位受害者死不瞑目，第四位也是。只有第三位受害者的眼睛是闭着的。”
“不明嫌犯给第三位受害者合上了眼睛？”哈利恍然大悟。
“是的，这也就表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不明嫌犯认识第三位受害者，他们之间具有某种未知的私人关系。”
“有可能存在私人恩怨吗？”哈利思考这是否属于仇杀，但他迅速否定了这一猜测，“不对，尸体上没有凶手泄愤的痕迹。”
“是的，让死者闭上眼睛，这是一种忏悔和不敢面对的表现。”
哈利在脑海中回顾他们已知的线索和证据，艾米丽也在整理思路。
哈利和法医握手告辞，两人回档案室与麦克米兰和琼斯会和。
艾米丽向哈利汇报她的成果：“还需要最后一块拼图，我就可以做出侧写了。”
2007年3月10日英国伦敦魔法部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没有人离开，又是傲罗办公室加班的一天。
艾米丽也没来得及和结束日常巡逻的打击手打招呼，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用思维导图帮助她梳理侧写内容，再与已有的案例和专业知识进行比对、批驳和排除。
魔法部其他部门的员工都回家了，万籁俱寂的环境下，打地铺的打击手的呼噜声和刑侦组同事的交谈声显得格外清晰。
艾米丽听到布兰奇·琼斯的声音，她刚结束傲罗培训没多久，还没来得及适应加班生活：“这个案子结束之前我们都得通宵加班吗？”
纳尔逊的声音也褪去了平时的轻松：“你也听到巴恩斯的判断了，我们回家睡觉的时间，很可能又会有人遇害。”
杰克逊的语气显得郑重而意味深长：“我们在和凶手比拼速度，也是和死神赛跑。”
雷尔夫·杰克逊和里弗斯·纳尔逊都比哈利还高几届，之所以比哈利晚加入傲罗，是因为他们都选择在非巫师界深造。艾米丽听哈利介绍过，杰克逊拿到了邓迪大学的法医学硕士学位，纳尔逊则是帝国理工的数学博士。傲罗们的平均年龄虽轻，但着实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不可小觑的天才。艾米丽算了算他俩的年龄，发现他们拿到学位的用时也比一般学生短。他们俩无论是在非巫师界还是在傲罗办公室，都有着丰富的实习和处理案件的经验。
“进度如何了？”哈利站在艾米丽的侧后方，左手撑在艾米丽的办公桌上问。
艾米丽想，他站在她的办公椅背后，这个动作从侧面看上去会像是把她半搂在怀里。艾米丽注意到他已经脱去了风衣外套，白衬衫卷到肘部，只要艾米丽微微扭头，嘴唇就能碰到他针织马甲的扣子。
看不出来他的手臂肌肉还挺健壮的，以前看他的传记，总觉得他还是那个身形瘦小的找球手。看来她也要捡起魁地奇的爱好了，免得坐办公室坐久了身材走形。应该不会吧，当傲罗肯定还是要出外勤的，她又不是文职。
哈利原本放在她办公椅椅背上的右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这让艾米丽回过神来。
“我知道你已经听完了戈登斯坦和克里维的调查汇报，结合侧写，我们应该能很快锁定凶手，”艾米丽有些踌躇，“但是……”
哈利的绿眼睛对上她的，他们似乎天生具有读懂对方目光的能力，哈利迅速从那双隐含忧虑的黑色圆眼中得知了她的担心：“你想说，他的冷静期在缩短，很快就会再次作案。我们不仅要找出凶手，还必须知道他或她挑选受害者的方式，找出下一个目标并立即提供保护。”
“他，”艾米丽纠正了哈利的说法，“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妓/女，不明嫌犯是个男人。”
她继续说，但表情仍然担忧：“我们的受害者调查分析工作已经能得出基本的结论……”
哈利没再说话，他拿起搁在艾米丽和琼斯办公桌之间隔板上的风衣，语气平淡地吩咐她：“跟我来。”
艾米丽跟在哈利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没有让两人坐下的意思，因为他的办公桌旁边就是面向整个傲罗办公室的玻璃窗，从外面能将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艾米丽关上门，靠在门上，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哈利一挥魔杖，让他的风衣自己在旁边的衣架上挂好，又把魔杖塞回袖间。
他盯着艾米丽的头顶，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已经得出了结论，你推测出了凶手下一个目标的范围，但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为什么？”
艾米丽依旧没有出声。
哈利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严厉：“巴恩斯，你知道凶手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作案，会有新的人无辜受害吗？”
他凌厉的气场让艾米丽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眨眼的频率加快，也抿起了嘴。她的声音拔高，语气中甚至带有哽咽的意味：“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侧写有时会因为线索不足或是误判导致指向错误的对象。我没有刑侦经验就成为了侧写师，独立办案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三年。而我之前待的组里总有比我经验老道的前辈给我指点。但在这里，传统刑侦手段无计可施时，我已经是最为专业的侧写师了。”
艾米丽又低下头去。
“如果因为我找错了凶手，又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凶手大摇大摆地幻影移形，消失在英国巫师里，嘲笑着我们的无能……”
“艾米丽，看着我。”
哈利把双手搭在艾米丽的肩上，他俯下身，那双碧绿的眼睛犹如深潭般深邃，艾米丽凝视着他的双眸，情绪也平静下来。
“我无比清楚你现在的感受，四年级的暑假我的每个梦里都是塞德里克死不瞑目的尸体；五年级时我恨不得杀了那个冲动的自己，只要能挽回小天狼星的生命我愿意做任何事；我成年前夕的转移行动里，穆迪牺牲了，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他的母亲终于能分清他们俩了。当时我认为我总会给他们带去伤害和死亡，我深知他们的付出，可我还是得远离他们。”
哈利的语气平淡，但艾米丽知道这意味着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和被泪水浸透的枕巾。她疯狂摇头，眼睛微微湿润。
“七年级出发去寻找魂器之前，我希望独自上路，不要牵连任何人。但我见到了罗恩和赫敏为我做出的巨大牺牲；我知道我们离开陋居后其他人遭受了钻心咒的拷问却什么都没说；我曾经讨厌的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宁死也不肯透露我的下落。”
曾经的伤痛无法再折磨哈利，他已经能以释然的态度面对过去种种，但一往无前的勇气永远存在于他的眼中，他的心中。他的眼神一如年少时赤诚而无畏。
“所以我意识到，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勇敢和忠诚的朋友，我有最坚韧和正直的战友，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所能做的，就是完成英烈们的遗志，尽我所能打败伏地魔，为他们报仇。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哈利捧着艾米丽的脸，用大拇指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渗出的泪。
“好姑娘，现在也是一样的。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明白我们有着同样的志向和能力，所以我信任你。”
艾米丽觉得此时的哈利简直在发光，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有如雨后彩虹般流光溢彩的眼睛。
“即使我们只相处了短短一天，我也能肯定你是个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深厚的专业功底与分析、判断和推理能力的天才。”
艾米丽的眼神也亮晶晶的，来自哈利的肯定比曾经的导师和上司的还要让她心满意足。如果她此时召唤召唤守护神，无比强烈的快乐情绪能让她击溃上百只摄魂怪。
“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相信我们的团队。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个傲罗都各有千秋，是巫师中的佼佼者。如果你的侧写有漏洞，我们会和你一起调整。即使我们没有你那么丰富的犯罪心理知识储备，我们也有充裕的刑侦经验，能为你提供帮助。”
哈利摩挲着她的脸颊，不厌其烦地擦去滚落的眼泪，这让艾米丽没法点头，于是她露出了哈利所见过最真诚和动人的笑脸。
艾米丽依旧凝望着他的脸庞，眼中似有千万种情绪欲语还休，哈利仿佛从她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看到了十六岁的她——希冀与脆弱并存。
哈利的情商这辈子从未如此高过，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艾米丽想要却不好意思得到的东西。
哈利右手握着艾米丽的后颈，左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搂进了怀里。
艾米丽也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到他的耳边：“我也有一点点私心……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能力不足又自高自大……”
哈利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让艾米丽真切地感到他的坚定与可靠：“我永远不会这么认为。”
艾米丽毕竟是专业的傲罗，情绪很快得到控制，她轻轻推开哈利，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带和发型。
哈利没有手帕，他就从艾米丽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替艾米丽擦了擦脸，得到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瞪视。
艾米丽感慨自己再也无法对他凶神恶煞地发火了，但还是要让他知道：“不要随便乱擦女孩子的脸！妆都要被你弄花了。”
见艾米丽心情转好，哈利也开起了玩笑：“如果是用另一种方式弄花的话，我很乐意。”
艾米丽笑嗔道：“你真讨厌。”
她推着哈利出门：“好了，我们可以进行侧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