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给的太多了
卿颜绫属实不想跟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掺杂不清,还想拒绝,但许修言却截住话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就算不想做spa,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昨天幕后真凶是谁?”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fangzexs”卿颜绫不为所动。
许修言又笑:“我知道卿总心中已有定论,但有没有可能,实际是另外一个人呢?”
卿颜绫一愣,迅速回忆一遍昨天的细节。
难道不是秦疏意?
是郑宜之?
她抿抿唇,短暂权衡,点头答应。
许修言所在是家有名的养生会所,往来出入的基本全是高门大姓。
卿颜绫一到,便有接待员迎上,直接叫出了她的身份:“卿小姐,请这边走,许小姐已经等您多时了。”
她也不意外,跟着对方来到高层,进了一间宽敞无比的套房。
许修言一身浴袍,窝在清凉藤椅上,听着音乐,品着酒,闲适无比。
“来了?”许修言熟稔地招呼她一声:“不要那么紧绷,快去把衣服换了,这里最近新出了一种火山泥面膜,据说效果不错,我们一起试试。”
卿颜绫没动,直言:“许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别那么冷淡嘛,要想交心,第一步应该坦诚相对,你看我多坦诚。”许修言笑道。
“我想应该没这个必要。”卿颜绫拒绝得很干脆。
“你这个人可真死板,就算看不上我弟,不想给我家做媳妇儿,也可以跟我做朋友。”许修言站起身:“我自问比我那个傻弟弟要优秀一点儿。”
卿颜绫冷漠地笑笑,对这个建议不置可否。
许修言上下打量她一遍,走近:“他们说的不错,你看起来温和,实际却满身是刺。”
她对卿颜绫笑笑,又施施然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帘外是一片精心布置的花房,假山假水掺杂其中,精致典雅,却透着虚假。
卿颜绫眼神一滞,在扶疏花木中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郑宜之。
郑宜之一身休闲宽大的长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一盆香水百合,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你昨天干的不错。”
她身后站着个年轻人,是司空见惯的大众脸,扔进人群,就如水入水中,消失不见。
但卿颜绫还是认出了他。
正是在年会上,给她递信封的人。
“郑小姐满意就好。”
年轻人堆着笑:“本来我还担心会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但好在像她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冒充她公司员工混进年会,所以也没盘问细节,直接就信了。”
郑宜之冷笑:“她未必没怀疑,只是担心她那野种儿子出事,慌了神。”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张支票:“拿着这些,闭上嘴,彻底滚出这里,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再出现,你和你家人就永远留下吧。”
年轻人捡起支票,畏惧地点头,怯怯地转身离开。
看见这一幕,再多疑问也迎刃而解。
卿颜绫无声冷笑。
她前不久刚重重得罪过秦疏意。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此事是秦疏意蓄意报复,没想到竟是郑宜之有意嫁祸。
“再精心装点的风景,也是虚假的,看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时,许修言拉上窗帘,似笑非笑地感慨。
“为什么要帮我?”卿颜绫回头逼视着她,神色探究。
“因为我是个好人。”许修言笑眯眯的:“有人帮你不好吗?”
“我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卿颜绫冷声道。
“告诉你也无妨。”许修言摊摊手:“我本来没兴趣介入,但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卿颜绫微怔:“他是……阿修?”
许修言真切地叹息:“我倒希望我那傻弟弟能有这份决断和魄力,对你更强硬些,而不是躲在一旁伤春悲秋。”
卿颜绫眼神微震,抿紧嘴唇。
是……陆筠宴?
许修言语气无奈:“我这个表弟脸厚心黑,手也毒,你说要是阿修能向他借几分厚脸皮,这会儿你说不定已经是许家人了。”
卿颜绫垂眸,沉默以对。
这时,花房中陡然传来一道求救声,随即面前玻璃窗便被拍响。
“有人吗?快开门!里面热死了!”
是郑宜之的声音。
卿颜绫霍然抬头,望向许修言,眼神震惊。
许修言神色不动,反而笑眯眯地解释:“她让你濒临冻死,那就让她体会体会高温地狱,这应该算是一种很相称的惩罚吧?”
闻言,卿颜绫快步上前,一把拉开窗帘。
帘幕后,原本花木葳蕤的花房已然变了模样,蒸汽弥漫,花草萎靡,空气因热度扭曲晃动,宛一座巨大烤炉,将郑宜之困在其中。
郑宜之甩掉外袍,近乎全裸,拼命锤打身旁玻璃,眼神惊惶绝望。
她此刻就像一条上岸的鱼,张大嘴,用力呼吸,却无能为力。
“你做的?”卿颜绫眼神深沉。
“当然。”许修言一脸邀功地笑笑:“为方便你现场观看,我还将这扇窗,换成隔音隔热的单向玻璃,是不是很贴心?”
卿颜绫没说话,只是转头望着她,神情深深。
“你猜对了,这个会所确实是我的产业。”许修言依旧一派轻松写意:“让人动点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坦诚得让人心惊胆战:“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别的,陆筠宴虽然给的不少,但还不够让我为你坐牢。”
许修言弯着眼一笑:“这一切都只是温控系统出现故障,意外伤到了郑家小姐,到时只需要赔一笔钱就没事了。”
卿颜绫盯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眼色晦暗深沉。
许家人的手段果然厉害。
她没出声,只是望着在玻璃后痛苦挣扎的郑宜之,神情一片冷漠。
这次倒轮到许修言惊异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放过她。”
卿颜绫语气冷淡:“你是这么看我的?”
她唇角冷冷牵起,眼底深处一片漠然:“对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仁慈,不是善良,而是愚蠢,我还想好好活着,不会轻易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