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烂摊子
“叮铃——”
咖啡厅门口风铃轻响，奚筠裹得严严实实走进来，只露一双眼在外轻轻转动，寻找着她想找的人。moweiwenxuan
坐在角落里的少年仰起头看向这边，轻轻抬了一下手。
奚筠踩着馥郁香气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
将围巾给解开，她轻轻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欧阳浔摇摇头，黝黑干净的眼注视她数秒，缓慢将视线给垂下。
“没事。”
奚筠点了杯热牛奶，端着菜单还想要再点些小甜品，向欧阳浔询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欧阳浔本想摇头，迟疑一瞬，到嘴的话转了个弯：“随便吃点吧，看你。”
“那我看看……”
奚筠和他商量着点了两个，待东西都到了，就一边吃，一边问：“最近很忙吗，听说莫怀生常去找你。”
在几天前，莫怀生就再度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因公司正式成立，他和纪凌晔以此为名目，四处走动，开宴会、参加晚会……总之是强烈地刷着他们的存在感，似乎是专门用来防备莫凌霄的。
“还好，他们不会让我参与什么事务，只是时不时咨询些没什么用处的问题，实际上是试探案子。”
停
顿一下，欧阳浔微妙地笑了下：“他看起来很着急，估计是已经从安弘光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什么。”
这两人到处活动时，莫怀生没少邀请安弘光，但安弘光都拒绝了，躲避和心虚的意味很明显。
奚筠垂眸晃着牛奶，轻声道：“安叔叔很胆小，会暴露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你之前说的国外证人……？”
“他们年后才回来。”欧阳浔道，“他们虽然住在国外，但没有丢掉过年的传统。因全家基本都在那边住着，所以打算等年节过了，再回来配合我们调查。”
马上要过年了，谁知道这场调查会持续多久，他们有需要配合多久。
因此在考虑实际情况后，就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奚筠感叹道：“如果这位证人的到来，能彻底结束案件，那就好了。”
否则等待这么久，最后又希望落空，是很难过的事情。
两人沉默着，气氛多少有些沉重。
奚筠轻轻摩挲着杯子，热气从她指尖蔓延上来。
她忽而开口，打破这种沉闷：“纪凌晔暂且不提，他是被莫怀生给威胁回来的。那莫怀生这样费心做公司又是为什么？”
鼎盛集团已经足够庞大，
不缺他这一个，而莫怀生在国外享受这么久的生活，年老而来，难道真是为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她不太相信。
“他没想好好做公司。”欧阳浔淡淡道，“虽然我接触有限，但据我的感觉，他应该只是想在最短时间内迅速积攒人脉，重新熟悉这圈子，好方便他在这里做完事情后就出国。”
“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做许多事情确实更方便一些。”
而他走后的烂摊子，就都给了莫凌霄处理，也算是对莫凌霄的一种报复。
“有意思的是，纪凌晔似乎是真的想要重新再来一次。”欧阳浔笑，“他当初是被驱赶走的，估计很不甘心吧。”
但这家公司，他说了不算，除非他愿意接手后续莫怀生留下的烂摊子。
奚筠想起这一位，就有些头疼。
毕竟是纪岱屿的父亲，她其实一直有些犹豫，不清楚纪岱屿究竟对他留有几分感情。
血脉相连的感情，再怎么相看两厌，都会留有一丝余地。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欧阳浔忽然道：“兰湘婷前几天去看孟季衡了，兰先生告诉我，这是你的意思。”
奚筠一怔，回过神：“是，怎么了吗？”
“他挺愁的。”欧阳浔神情复杂，“走出警局时，兰湘婷决定要生孩子了。”
奚筠：“……为什么？”
“嗯……”
欧阳浔掩唇轻咳一声，道：“我悄悄去看了监控，不知道孟季衡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他和兰湘婷道了歉，认真和她谈了心路历程，最后劝说她打掉孩子。”
“兰湘婷当时挺激动的，哭得很厉害，因为情绪失控，被我们的人给拽出来了。”
奚筠沉默。
兰湘婷的心思，她大概感觉到了，但是孟季衡……
“你觉得是演的吗？”她抬眸看向欧阳浔，“用你的专业角度来看？”
谁知欧阳浔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种很深邃、很复杂的神情望着她，眸子里隐隐浮动着什么。
那目光让奚筠心底产生异样，急切地想要转开话题。
只是还来不及回答，欧阳浔已经开口：“这方面的事情，我没什么经验。单从人心利益角度看，我不相信孟季衡，但从感情的角度思考，他的行为是合理的。”
“我不是演技专业的学生，至少我没看出什么破绽。有可能是真的。”
或者说，他比较愿意相信是真的。
因为他从前也不相信自
己会产生什么感情，因此在察觉到时，一顿很震惊，甚至想要逃避。
他揣摩过自己的心思，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最后归结为吊桥效应。
是因为那次她救了自己。
停顿片刻，他心里忽然蠢蠢欲动，忍不住出言试探：“如果……我将来有喜欢的人，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的？”
奚筠愣住，眼眸里闪过诧异，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仔细思考过后，她笑着道：“你这么理智的人，感觉需要一个活泼明朗的姑娘来带你撒泼玩闹。所以一定是很热烈、很可爱、很温暖的女孩。”
欧阳浔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险些就脱口而出：你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但好在是忍住了。
奚筠所描述的，和她完全是两种类型，明知道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他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去期待，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强行克制住，最后只淡淡道：“但愿有吧。”
看一看时间，他道：“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奚筠点头：“我也得回去了。”
桌上甜品也都吃得差不多，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哦对了。”欧阳浔冷不丁道，“那场峰会，我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