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好些了吗
午后，纪岱屿收到最新消息，再度回公司忙碌。msanguwu
奚筠思索一番后，决定先去见见岑小夏。
大典当晚，莱昂所说的话语让她很在意。
她发出约见消息，岑小夏很快就回复过来。
一个小时后，两人就在街边的咖啡店相见。
不过是短短几日没见面，岑小夏整个人却消瘦不少，无精打采的，完全看不出往日里的样子。
奚筠端详她片刻，徐徐道：“岑小姐，你和莫先生……”
刚提起莫凌霄，岑小夏已然有所反应，只是神情仍旧怔忪，感觉随时都能哭出来。
奚筠微微叹口气，不敢再提。
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最近又出现不适的症状？”
“……就一次。”岑小夏无神道，“当时是他递给我水，我恰好口渴，就……”
“后来因为这件事，我和他吵了一架，但我没有提起奚小姐你这边的事情，我只是和他说，每次喝他给的东西都难受，想要试探点东西出来。”
话语间，她苦笑一声，显然是没什么收获的。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莫凌霄。
试探到最后，她不由得生气，任性要求莫凌霄给一个说法，也只是被当成小孩子哄。
奚筠稍稍安心。
她望着岑小
夏微红的眼，欲言又止。
劝说的话语，她已经说过不少，想来兰溪柠说得只会更多。
桌间空气安静下来。
岑小夏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转过许多事情，脑子变得很迟钝。
但总归是想起来答应和奚筠见面的目的。
“对了——”
她强打起精神，对奚筠道：“我听他说，他妹妹叶灵舞已经获准前往鼎盛上班，但因为纪总一直堵着她揍，她不敢出门，也就一直都没有去。”
“今早我听见哥哥和莱昂讨论，他们开玩笑说如果纪总肯抬抬贵手，让叶灵舞过去上班，说不定鼎盛内部自己就乱了，盛嘉能好过许多。”
奚筠心思微动：“叶灵舞真的能去上班？”
“嗯。”岑小夏点点头，“不清楚是什么职位，但这位大小姐嚣张跋扈，应该不满足于当小人物。”
奚筠眸中闪过思索之色，旋即目光一点点亮起来。
确实——
“谢谢，这很有用。”
“没事。”
岑小夏强作欢笑：“你帮过我很多，我一直都想帮你的，能发挥点作用就好。”
看着她这副样子，奚筠再忍不住，道：“为一个男人，值得吗？”
岑小夏笑容渐渐消失，眼眸慢慢变红。
她紧紧咬住
唇瓣，垂下头不说话。
两人间再度恢复安静，岑小夏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最后，奚筠放弃，喝尽咖啡后道：“走吗？”
岑小夏怔一下，见她已经提包，反而像是松口气，连忙跟着起身。
两人结账走出咖啡厅。
奚筠正欲说什么，忽然见身侧人一晃，就向旁边倒去。
她忙伸出手，将岑小夏给扶住：“你怎么了？”
“我……没事。”
岑小夏皱眉扶着额，脸色发白。
她靠在墙壁上，眯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阵阵发黑。
想开口说话，反而觉得一阵恶心，令她什么都说不出。
“先别勉强，站着休息一下，我给你买瓶水。”
奚筠让她靠在墙壁上，转身回到咖啡店，买了瓶果汁出来后，就递给岑小夏。
她颤颤巍巍地将果汁喝下，脸色渐渐好起来。
奚筠眉心微蹙，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莫凌霄都给你吃过什么？”
“……没有，只有那天那瓶水。”
岑小夏抚着胸口，脸色仍有些虚弱。
奚筠眉心蹙得越紧。
沉默片刻后，她提议道：“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
岑小夏嗓音因虚弱而发颤：“可
能是最近没吃好，有些营养不良。”
奚筠坚持道：“以防万一，还是检查的好。岑小姐，莫凌霄的药物显然是在研究阶段，或许是他……”
“我说了不用！”
岑小夏打断她，语气里罕见地透出烦躁。
她红着眼眶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悲伤，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多日来的情绪，似乎在这瞬间，忽然崩溃决堤。
大滴泪珠不断落下来，她呜咽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所说的那些道理，我也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自从我们复合后，他就一直在明里暗里地暗示我，让我帮他争取更多的资源和利益……”
“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只要我做得足够多，就能让他感动，让他为我而改变……”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断断续续。
“我也想有出息点，直接将关系给断掉，但我真的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在莫凌霄的眼里，只是被利用的筹码。
在莫凌霄需要时，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在他不需要时，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但她从还抱着一点希望。
就像是兰溪柠说的，希望自己能够是特别的那一个。
她每天都在
骗自己，每天都在哄着自己再坚持坚持，哪怕她自己都知道没什么结果。
岑小夏用力抹着泪水，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一张小脸遍布泪痕，让她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我都懂……”她抽噎着道，“可我真的没办法，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当他第一个向我伸出手时，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拒绝和轻易放弃。”
那双泪眼里透出的丝丝灼痛，让奚筠心头涌起酸涩。
她静静地看着岑小夏发泄，并未阻拦。
有些情绪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她索性站在旁边，听着她的哭声，仰头看着清朗的天空。
不知多久，身侧的哭声终于渐渐止住，只剩下低低的抽噎。
岑小夏抹着哭红的眼角，紧巴巴的小脸终于放松不少。
“奚小姐……”她低低埋着脑袋，语调鼻音浓重，“我不是针对你，对不起……”
“我知道。”奚筠侧眸看向她，“你好些了吗？”
“好了……”
岑小夏摸一下鼻尖，抬眸间正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从街边驶过来。
怔忪之间，那车已经停靠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迈下来，紧跟着露出张熟悉的温润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