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后悔吗
纪岱屿靠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无处遁形的精瘦男人。mshangyuewu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不难猜到是谁派来的。
奚筠从病床上走下来，旁边的套间内另有两人走出来，将精瘦男人的路都给挡住。
他讪笑一声，道：“我、我走错病房了，不好意思……”
纪岱屿眼眸里闪过一抹讥诮。
他指指头上的摄像头，冷淡道：“拥有夜视功能的监控器，高清品质，声画同步，已经传到了公安系统。”
男人：“……”
他咬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奚筠袭击。
像是早就知道他的选择，奚筠拿起防狼喷雾，迎接他的，是刺眼白雾。
“啊！”
惨叫一声，男人滚在地上，熄了所有的心思。
他大声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留着对警察说去吧。”纪岱屿冷漠挥挥手，示意人将他给弄走。
那瓶水也一起被送去给警察。
奚筠握着防狼喷雾，既庆幸，又愤怒。
因白婉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让她多留了一个心眼。
当时防备时，她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但从两天前开始，却有人在周围徘徊，探寻张母的病房。
她就知道
，或许这场准备并没有白费。
“去休息吧，应该没有下一个人了。”
叶灵舞没有那种脑子。
纪岱屿从奚筠手中接过防狼喷雾，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满是心疼。
从张母出事后，她就没睡过安稳觉。
现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也总该能安心睡一觉了。
奚筠抬眸看看他，轻声笑道：“我没事，别担心我。公司还好吗？”
这两天，奚筠没有再去公司，门前记者围堵，她并不适合露面。
“还好。”
纪岱屿没有多说：“我能处理。”
奚筠知道这一切怕是并不轻松。
微微叹口气，揉一下眉心，她道：“等过几天，这场风波应该能渐渐淡下去，我会回去帮你的。”
“不着急。”纪岱屿道，“现在你要做的，是先休息好。”
奚筠点点头。
这三天里，第一次选择和纪岱屿回家去休息。
第二日清晨，等她醒过来时，事情就已经有了结果。
男人并没有供出叶灵舞，叶灵舞也死不承认，无法将她一起抓走。
倒是那药片的出现，让警察顺势端掉了一个窝点，也算是做好事。
奚筠戴着帽子、遮着眼镜出门，算是体会了一回白慕晗的感觉
。
她到医院探望张母，人虽仍然憔悴，但精神恢复许多，能在她脸上看见笑容。
“奚小姐，你又来了……”
张母局促地笑笑：“我给你添麻烦，反倒是让你费心了。”
奚筠摇摇头，温声道：“没什么，我妈妈也在医院，我顺路过来看看您。”
“诶……”
张母交错着双手，不太好意思地垂着脑袋：“真的很抱歉，我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那天那位姑娘说能帮我，我就以为……”
“我没想到，这其实是在给你惹麻烦……”
“没事，都过去了。”
奚筠已经听她说太多次道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索性转开道：“您前两天说，想要找一份家政的工作。我帮您联系了一户人家，正好那家阿姨不做了，他们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
“薪水待遇不错，主人家人也很好，等您身体恢复，可以和他们见见面。”
“诶，你看你这……”
张母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她眼巴巴地看着奚筠，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我看网上都是骂你的，不然我澄清一下？”
奚筠摇摇头。
张母并没有露过脸，她
不想她被舆论给盯上。
“过段时间，风波就会过去了，没事的。”
经历这么多，她都已经渐渐习惯了。
张母看起来仍旧很不安，却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去报答她。
……
警局。
关宴和张睿隔着玻璃窗，彼此对视。
多日不见，张睿胡子拉碴，异常憔悴沧桑，完全不见平时的精英样貌。
“后悔吗？”
关宴问出这话后，就已经知道答案。
怎么可能不后悔。
张睿红着眼眶看他，没有回答。
关宴道：“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一件事，你母亲自杀了。”
张睿瞳孔倏然一缩，整个人瞬间贴到玻璃上，死死盯着他。
“是真的。”
关宴拿出手机，给他看新闻。
这则新闻里没有提及奚筠，只客观地描述了事件。
张睿的大名挂在上面，张母出事的小区名称也无误，甚至是邻居的姓氏。
张睿嘴里发出“呜呜”的动静，干涩的双眸无限睁大，痛苦到无法发出正常声音，甚至不能落泪。
他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母亲，始终是有感情的。
做下错事时他很冲动，后来冷静后，唯一挂念的也是母亲。
却没想到……
“放心，她没死
。”
关宴不急不慢地补上这句话：“已经抢救回来了，现在奚筠每天都在照顾她，并按照她的意愿，给她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家政工作。至少在你无法照顾她的几年里，她的生活依旧有保障。”
张睿呆呆地听着，整个人跌坐回去，泪水涌出来。
他呜呜地低头哭着，整张脸都写满了悔恨。
之前他后悔，只是因为事情败露，他被抓了而已，但现在后悔，是真情实意的。
他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奚筠……奚筠还照顾他的母亲，他却……
“还要再告诉你一件事。”关宴淡淡道，“你的母亲，并非是受你刺激才割腕，而是因为被人教唆。”
张睿猛然抬头，猩红的眼里流露出是愤怒。
“……是谁？”他哑着声音问。
“叶灵舞。”
关宴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看见张睿眼眸在不可思议地睁大，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莫怀生指使你，他的女儿又去害你的妈妈，张睿，你还打算护着他吗？”
张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眸有些空洞。
关宴的话却没有结束：“就在昨天，她知道你妈妈没有死成，还派了人过去下药，想要彻底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