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生
纪岱屿目光散漫地扫过那一排单价,视线定格在最后的总价上。yywenxuan
他将平板丢回去,冷淡道:“价钱我出,如果你能调查得效率又全面,我再给你加一倍。”
齐璟目光一亮:“真的吗,大老板!”
纪岱屿不回答这种没营养的废话。
他扯过桌上的纸笔,又写下一串号码给他:“有困难联系这个人,他有门道帮你。”
齐璟郑重地接过,小心翼翼问:“这位是?”
“宋屿程。”纪岱屿薄唇扯动,“他早年间玩得花,什么人都认识。”
齐璟瞬间秒懂,将纸条给收下来,笑容满面道:“有宋少帮忙,肯定事半功倍,两位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揶揄地冲奚筠挤挤眼,十分识趣地提包走人,没有半点耽误。
奚筠:“……”
看着桌上留下的资料,她神情复杂地看向纪岱屿。
男人视线正好望过来,两人目光相撞。
“怎么?”纪岱屿眉梢微扬,“又想帮我拉项目了?”
每次用他钱,奚筠都是这么说的。
她这次也确实是想这样说来着。
但话到嘴边,她悄悄吞了回去,镇定道:“不是,您直接从我工资里扣吧,多扣几个月,应该就能还
上了。”
纪岱屿好笑又好气。
他捏住奚筠下颌,让她直视自己,不容逃避。
“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他深邃眼眸里藏着无奈,还有零星的恼意,“我不需要你还钱,钱对我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
“如果要还,不如多亲近亲近我,不要总是拒绝我。”
奚筠平静地看着他,接话道:“这不合适,纪总,像是在卖……”
话音被堵住,纪岱屿薄唇带着恼意,用力压在她唇畔上。
这位置确实好,虽然容易被偷听,但若做什么,却不容易被看到。
唇齿相碰间,男人的恼意清晰传达过来。
但他还保持着克制,没有真的弄疼奚筠。
这一记吻,很快就结束。
他浅浅触碰着奚筠的唇,哑声道:“接下来还有事情做吗?”
那双眼眸里的深邃裹挟着克制的情绪,奚筠太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现在是白天。”
无论她有没有事情,都不应该。
“何况您有工作。”
休息的只是她一个人。
纪岱屿深沉地望着她,低低沉沉道:“这么说,是没有其他事情了?”
奚筠:“……”
他丢下满桌子的资料给关宴收拾,自己则带着
奚筠回到公寓,整整一日都没有让她下来床。
直到深夜饿得前胸贴后背,奚筠才从迷迷糊糊的疲惫睡梦中起来。
她累得实在不想动,但考虑到抽搐的胃,还是摩挲着起身,去厨房翻找吃的。
不多时,她看到纪岱屿从卧室里走出来。
男人眉眼惺忪,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胸前还有奚筠在气恼下留下的痕迹。
他靠在一旁,透出股凌乱的懒劲。
奚筠面无表情地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和面包,径直从他身旁擦过,只当他是空气。
纪岱屿却不满意她的无视,将她给捞过来,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啄。
“饿了?”
他嗓音哑到极致,有困倦的沙哑,也有情事后的慵懒。
奚筠和他保持着距离,警告道:“不要再折腾我,我要吃饭。”
“给你吃。”纪岱屿低哑道,“不过空腹吃凉的不好,我让管家给你送。”
“……纪总,现在是凌晨两点,您放过他吧。”
“那就点外卖。”
纪岱屿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将牛奶面包夺走:“我知道有家深夜开放的餐厅,味道很不错,又很健康。”
奚筠迟疑:“那要好久才能到。”
“所以……”
他低垂
下头,眼眸藏着深色:“在我们的餐点到来前,我们要先做点什么,保持清醒。”
奚筠:“……!”
她条件反射地推开纪岱屿,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纪岱屿愣一下,闷闷地笑出两声。
他将面包和牛奶放回冰箱里,拿出手机点了餐。
回到房间,发现奚筠不在,就知道她躲进客房了。
纪岱屿不着急。
反正等饭到了,她是要出来的。
他坐在房间里,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柜子。
那最底层,放着奚筠的秘密,和他们结婚的证明。
如果真的想要弄开那锁,根本不是难事。
他只需要找借口牵绊住奚筠,再让关宴带着人过来这边开锁就是了。
但他不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奚筠。
一旦他这么做了,知道秘密之余,估计和奚筠的关系,会再也无法修复。
百无聊赖地坐到书桌前,他随意取下架子上的一本书。
从前每次来奚筠公寓,他们之间不会有别的事情,现在忽然空下来,才发觉他似乎根本不了解这房子的一切。
翻开书籍,他看见了扉页上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简短的话,像是座右铭。
“人生……”
薄唇微动,他才念出一句,就
微妙地停顿了下来。
这字迹……
他的眉心渐渐拧起来。
奚筠的字,他不是没见过,但和扉页上的字有区别。
这页面上的字迹,倒更像是……
纪岱屿指尖一点点抚过,眼眸渐渐发沉,沉到透不出一丝光亮。
半小时后,他若无其事地到隔壁敲门,将奚筠给揪出来吃饭。
席间,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奚筠,你学生时代的东西,现在留有多少?”
奚筠微微一怔,眼眸里浮现出疑惑:“你问这做什么?”
“刚刚在你书架上看到几本童话书。”他平静道,“你小时候看的?其他东西还有吗?”
“……都没了。”
奚筠黯然地垂下目光:“我爸出事后,所有东西都卖了,当时情况很糟糕,根本没有给我时间去整理东西。”
跟着房子,那些东西也都没了。
心口传来绵密的疼痛,奚筠强行压下去,道:“能留下现在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你之前送我的项链,我已经给妈妈了,她很高兴。”
纪岱屿没有忽略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疼痛,一时间心头浮现出几分懊恼。
他搅动着汤水,沉默片刻后道:“你原来住在哪里?房子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