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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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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还在酒楼里上蹿下跳的李赟,此刻心口上一道剑伤,了无生机地倒在长乐坊的后门口。mshangyuewu

    食客们的目光立刻看向了独自坐在大堂的女子。

    “天哪,真是没想到啊!这姑娘生得这么漂亮,居然会下此毒手。”一个食客小声说道。

    “真的吗?你怎么看出来的?”另一个食客好奇地凑近,压低声音询问。他是后来的,并不知道先前酒楼中发生的闹剧。

    “嘘,你不知道吗,就是她之前跟那个李公子大吵了一架,然后那李公子就消失了。现在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瞧她知道死人了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一定是杀了人心虚呢。”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云岫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微微皱眉,冷脸坐着,既不争辩也不反击。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清者自清,何必多费口舌?

    长乐坊的老板报了官,只等京兆尹府派人来调查便好。她继续低头品茶,仿佛周围的议论都与她无关一般。

    这起莫名的怀疑和传言却并没有就此打住。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让原本平静的夜晚变得波澜起伏。

    不知何时,有人认出了她,低声惊呼:“她是宣威将军的女儿!”

    随即便有窃窃私语:“难怪她一点也不怕,有宣威将军和晋王为她撑腰呢。对了京兆尹府的沈京判还是她的舅舅”

    好在京兆尹府今日当班的并不是沈京判。

    李赟胸口的剑伤为致命伤,创口长约三寸,深及心脏,创口整齐,推测为锋利剑刃一次性刺入所致。

    “她有剑!当时她用剑鞘打了李公子,我们都看见了!”仵作刚刚验完尸,便有食客指着云岫大声嚷嚷起来。

    云岫将腰间佩剑解开,仵作拿去比对一番,竟是一样的,再将长乐坊中众人都搜了身,没有其他人有相同的佩剑。

    “我自从进了长乐坊后便一直坐在座位上,从未离开,根本没有杀他的机会。那李公子死于室外,凶手完全可以用与我相同的佩剑行凶后逃走。”云岫本以为在张通判来了之后就可以水落石出,没想到越描越黑,自己似乎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是,你说没离开就没离开?”

    云岫的话落在看客的眼中便是赤裸裸的狡辩,若不是张通判还在主持大局,他们已经恨不得向云岫泼桌上的剩菜剩饭了。

    云岫一个冷冷的眼刀扫射过去:“那你们的证据呢,空口无凭,事实为证。”

    李芳慈从二楼缓步下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眸中透着一丝无助和哀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她声音轻柔如细丝:“我我亲眼看见她从后门离开过。”

    她娇小的身姿在风中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手帕,似乎在竭力保持镇定,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清泪:“梁姑娘,我哥哥只是无意冒犯,你何必取他性命呢?”

    云岫救了她两次,被她坑害两次,被她污蔑两次。好一出恩将仇报的故事,好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

    “《霓裳羽衣曲》《胡旋舞》《水袖舞》《雅乐》《绿腰舞》《韶乐》《六代之舞》《盘鼓舞》《秦王破阵乐》《盛唐乐坊》。”云岫突然开始报起了今晚的节目名,众人不明所以,直到她报完微微一笑,问长乐坊的掌柜:“我说得与今晚的曲目可有任何出入?”

    掌柜找来节目单核对一番,确实一模一样。

    “请问大人,这能否证明我从未离开过?”

    张通判一时语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证据,但似乎也有些道理。李芳慈见张通判犹豫,急忙道:“这一首曲子的时间,足够从后门出去一趟再回来了。我可是亲眼看见她出去的,也就半炷香的时间。”她每说一句话都带着几分颤抖和无力,让人感觉她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云岫叹了口气,开口道:“原本我并不想提起这件事,但李小姐步步紧逼,我也只能说出来自证清白了。”

    “李家大小姐李芳慈,以前在魏都拽得二五八万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下凡,肃王要娶她做王妃还被她嘲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去了一趟南番,发现还是咱大魏的男人会疼人啊,上着杆子要嫁给肃王做侧妃,也不怕人笑话”

    李芳慈脸色陡然一变,哭得梨花带雨,悲愤欲绝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杀了我哥哥,还想要逼死我吗?”

    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两个男人。

    在食客们既好奇又谴责的目光中,云岫微微一笑:“李小姐,你这可就错怪我了,我这是在证明我从未离开过这里。”

    众人都听懵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云岫继续往下讲,从李芳慈爱好勾引魏都的各色男人,到她在南番阵前如丧家犬般尊严尽失,再到她如何跪在肃王府门口求肃王再度垂怜。

    周围的人事不关己,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李芳慈崩溃大叫:“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我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云岫歪头看着那两个手足无措的男人,笑容狡黠,问道:“这是你们今晚聊天的内容,我没听漏什么吧?”

    那两个男人连忙摇头。

    云岫故意道:“你们可要仔细想想,真的一句都没有漏吗?”

    “绝对一句都没有漏!”那两个男人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指天发誓。

    “张通判,这可否证明我从未离开过?”云岫得了张通判的肯定,又信步走到了二楼李芳慈与李赟的包间。

    桌上有两只茶杯,茶壶放在茶炉上烧得噗噗作响。云岫状若随意地将两只茶杯端起,分别端详了片刻,说道:“其中一只上有些口脂痕迹,想必是李小姐用的茶杯,那这另一只就是李公子的咯?”

    众人不明所以,只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云岫不紧不慢道:“听说李公子是家中独子被百般呵护,稍有不顺心便会对姐妹打骂有加。”

    “我看他这杯中茶水,多浮沫和杂质,应该是冲泡新茶时第一杯需要舍弃的洗茶水,你竟敢直接倒在他喝水用的茶杯中?你不怕他打骂你?”

    “啊哥哥与我关系甚好,不会因此怪我”

    “哦?”云岫压低了声音,深沉莫测,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究竟是关系好,还是你料定了他不会回来?”

    ——

    李赟的案件,京兆尹府查了三天都没查出个结果。这在云岫的意料之中,那李赟的伤口她看得出来的美人盟中杀手的手笔,美人盟的人若是杀个像李赟这样的人还能留下破绽,那不如金盆洗手回家种田算了。

    所以就算云岫明明洗脱了嫌疑,但因为京兆尹府对凶手一点头绪没有,她就成了那个唯一的嫌疑人。

    李相每日在魏帝面前老泪纵横,要魏帝给个交代,其实就是想要云岫给他儿子抵命。李相觉得,就算真正杀李赟的人不是云岫,但若不是她将李赟从长乐坊中赶出去,李赟也不会遭此毒手。

    过了两日,李相终于安生了。他在下朝回来的路上被人蒙头打了一顿,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当场去了半条命,至今还昏迷不醒。

    这罪名果然又扣到了云岫的头上。魏都之人对梁家小姐敬而远之,听说此女邪门得很,命数之硬,与神杀神与佛杀佛,绝非善类。

    “这李芳慈为了坏我名声还真是下得去手。”云岫在岂不妙斋的柿子树下挂了一个秋千,她坐在上面晃晃悠悠自在极了,完全不像是受流言侵扰的模样。

    ——

    晋王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芳慈还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见了萧清让便小声啜泣起来:“小让,短短三日,我父亲和哥哥皆被梁疏秀所害,我走投无路了,如今能够依仗的只有你”

    “你说的与梁小姐有关的事情就是这个?”萧清让皱眉,冷冷开口,“若你来是想让我为你主持公道的,那我劝你尽早离开吧,我这儿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相信我?”

    李芳慈看萧清让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顿起一股对云岫强烈的嫉妒,她咬着牙,眼中满是怨恨,掏出了一枚铜质令牌丢在萧清让的面前,讥笑着说道:“你还记得梁疏秀在津山上丢给南番军队的那块令牌吗?你就不好奇为何南番人留了她一条命?”

    “因为她是萧澈手中的杀手!你要让她这样的人坐上晋王妃的位置吗?”李芳慈带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声嘶力竭地喊道。

    萧清让捡起那块令牌,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与李芳慈的丧魂落魄不同,萧清让在听完她的话后脸上不悲不喜,他抬眸看向李芳慈,淡淡问道:“你想做我的侧妃对吗?”

    李芳慈没想到目的会如此容易达成,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瞪大了双眼。片刻后,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是的,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个人吃饭好无聊,竖起八卦的小耳朵~~什么,这位小公主要给我点个收藏?这怎么好意思呢(打开口袋)(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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