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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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舍人韩之平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苑内丝竹环绕,早已是一派祥和。zicuixuan
“太子呢?”
韩舍人翻身下马,一眼瞧见回廊外焦急候着的赵录事。
没等他回话,又道:“殿下缘何忽然起意,上书陛下?折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你们都是饭桶么?为何不拦一拦?”
这一连串的诘问中带了十二分的火气。
为这次千秋节天子出宫、与民同乐,宫里宫外昼夜不歇,只为不出任何纰漏,令圣上满意。
昨日圣上还兴致颇高地去看了游街的花车,没有表露出任何取消出宫的意思;今日临行前,却忽然得知陛下改了主意,且祖父也被匆忙召进宫中。
是朝中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发生?还是陛下……突发恶疾?
韩家女为太子妃,满门荣耀都与太子绑定,他不能不多想几分。
若真到了山陵崩的境地,几位皇子身在禁庭之中,太子还在上苑悠哉游哉,一时失去先机,那时恐怕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要花费十倍的力气才能拿回。
可幸好,崔太傅并未受召。
他这才松口气,转眼便接到上苑传来的消息:太子醉中兴起,要向陛下进言,折子已令心腹传往宫中。
赵录事话在嘴中转了一圈,还是略过了沈峤的部分,简略道:“今日有许多国子监与太学的学子在此,殿下许是与这些年少轻狂的学子谈得高兴,才……才临时起意。”
韩舍人冷冷睨了他一眼,十分不满:“所以,折子上写了什么,你也不知?”
“韩大人,”赵录事讨好地笑笑:“殿下身边,岂是我等可以接近?”
“再说,今日殿下虽在人前挥毫,却特意用了密折,我等又如何敢随意窥探?”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走入红墙碧瓦之中,一道流水两侧,各自坐些学子,效仿前朝曲水流觞,吟诵诗文、高谈阔论些“治国九策”、“用兵八论”……
太子端坐屏风后,每隔一会,就会有内侍走出,道是太子提问,让学子们各抒己见。
沈峤待在一处角落,学着大多数人的样子跪坐在地。
她的职责虽然重要,但若无事发生,倒也算清闲。
是以她能一边简单地尝尝桌前的美酒佳肴,一边听溪边众人搜肠刮肚地说些见解,只求太子一句赞赏。
无意间向溪水源头处瞟了一眼,只见赵录事跟着一个身形清瘦的黑面男子走了进来,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那是韩相之孙。”
身旁响起一道低而清的声音,沈峤一听就知是何人,却起了玩心,并不回头看他。
邓玄籍见状,理了理宽袖,覆住沈峤放在垂在草地在的右手,将其拽入自己袖中。两人肩头离得并不近,打眼望去,旁人只以为是衣衫相接,哪知青绿锦缎中的十指相扣。
见沈峤还盯着韩之平不移眼,邓玄籍将她手攥得紧些,语气中带了几分醋意。
“他年纪长我十余岁,容色也及不上我,怎地就入了你眼?让你只瞧他,不瞧我。”
话虽如此,他还是继续介绍道:“两年前朔州动乱,他曾自请前去平叛,大败而归。之后,就被韩相塞在了詹事府里。”
沈峤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不知邓玄籍提起这件往事所为哪般?
总不可能真因为自己多看了人家一眼,就专门提起他的“黑料”,来给她上眼药。
邓玄籍竟意外地读懂了她的眼色,无奈解释道:“他志在建功立业,对韩相的安排颇为不满;兼之太子妃是他的妹妹,平日里很少上值,也没人拿他怎样。”
“而今日,他竟如此火急火燎地赶来上苑,想必……和宫中事、以及太子的上书都脱不了关系。”
“宫中事?”
沈峤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之意。
邓玄籍没有说话,提箸蘸酒,在桌案上随手勾勒出一柄利剑,直指南方。
沈峤即刻明白,皇帝已经向岭南王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又又疯狂赶稿中(流泪),先更这些,待会再补些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