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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定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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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人儿睡得安稳,丝毫不为所动。nianweige他燥/意难/耐,喉间低沉发了声,便半跪起身,又跨了去。

    自被中寻了她柔嫩小手,他一声声唤着她,五官紧皱着,微/仰的脖颈在昏暗烛光中,拉出了极为惑/人的线条。

    初时,他尽力控制着自个儿,动作柔和。后来,握着她手的力渐渐失控,终是将她闹醒了。

    晏柠迷蒙的意识,仿若清醒了,又好似更为混沌了。手中温度迅速传遍她全/身,她轻动了下,双/腿不自觉地并了拢。

    “崇弈……”她轻幽地气声唤了他。

    他显是听着了,却似未听着般,仍顾自动/作着,不为所动。

    她气恼着,正欲反抗一二,便觉一股黏/腻沾了满手,甚而滴落在薄被、里衣上。

    她气得另一手握了小拳往他臂上挥去。

    便这般夜夜着人来换寝具,前番好歹是清理她呕吐秽物,此次……

    她真真是,日后在府内,无脸见人。

    可崇弈显是误解了她气恼之事,顾不得清理,俯/身吻了她微嘟红唇,大掌探入被中,口中喃喃着:“我也可以帮阿柠。”

    晏柠似被兜头浇了冷水般,瞬间清醒了个透。这男人定是疯魔了,方才明明可以,他却要闹得满床浊/物,如今竟还要令她也……

    双手猛地推开了他,坐起身,拉了薄被掩在身前,气恼地瞪着他。

    崇弈颇有丝无措,这妮子方才明明……

    她却拢紧了里衣,掀了薄被,翻身便下了床。光着脚丫仅行了一步,便被崇弈从后搂了去,又打横抱起,免她光脚再受了凉。

    头顶传来他急切的歉意:“好阿柠,我错了,不该扰你安眠。”

    晏柠无奈,指了指身上里衣,指了指泉室,又回头轻瞪了他一眼。

    让她挂念了一晚上,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般扰她。扰了便扰了,偏偏竟还如此……这般……

    他自个儿倒还知道错……

    崇弈方才清明了几分的眼神,瞬间又拢了一层幽色。他轻咧了嘴角,忽地低头吻了里衣上那一摊黏/腻,在她震惊回神前,又覆了她唇。

    晏柠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平日里无甚力气的粉拳,此刻真真使了劲儿,拼命往他肩上捶着。

    崇弈好一会儿才松了她,便这般任她捶着,唤了碧荷来换寝具,抱着她往泉室去了。

    及至入了温泉水中,晏柠仍兀自挣扎着,平静的泉水被她扰起层层波纹,本已蒸腾着的袅袅雾气霎时间更浓了几分。

    崇弈略一松手,她便轻弯了腿,整个人埋入了泉水中。

    怕极她再伤着自己,他忙从后揽了她,将她抱起,又紧紧拥着。温热的泉水自她发间、面庞滑落,路过圆/润肩头,顺着柔/嫩臂膀,没入池中。

    崇弈嗓音暗哑,头埋在她颈间,嘴里赔罪的话未停。

    她终于撒完了气,慢慢平静下来。他低低叹了气,感慨道:“阿柠,我该怎么办呢?我如今不愿上朝、懒理政务,满心满脑都是你。便是今日皇帝出了这般大事,我也一心只想着回来,回你身边。”

    这般没/羞没/臊的直白话语,入了她耳,却是令她因温热泉水而略快的心跳,愈发的疾速。

    她觉心口微/热,欲转身向他,他却只搂得更紧,叫她动弹不得。

    “定要让皇帝速速成长,早日还政。”他下巴抵在她颈窝,喃喃自语般念叨着。

    下颚刚冒了头的胡渣,随着他话语轻轻刮蹭着她,传来细密的微/痒刺/痛。她轻转了头望他,眼睫水珠散射了烛光,映得她水漾眸子里一片粼粼波光。

    意料之外,没有亲吻,甚无热/切,他只认认真真替她净身,又迅速擦干了,送回床上哄她安歇。

    晏柠显是错愕了,头枕他臂弯,一会子手横他胸膛,一会子脚架他腿上,磨来蹭去。他却……全然无动于衷?!

    晏柠气鼓了双颊,却觉发顶落下轻吻,崇弈含笑的低沉嗓音传来:“累了,赶紧歇着,仔细病又重了。”

    待被轻暖的薄被盖了个密实,晏柠方认了,崇弈是铁了心了。于是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终也不再闹腾。小手轻置于他左胸,随着他有力平稳的心跳节律,沉沉入眠。

    晏柠觉自个儿只安眠了不久,便陷入了梦魇。梦中一片望无边际的茫茫雪原,绵厚积雪被猩红血迹侵染,她在其间寻觅、呼喊,回应她的却只有猎猎风声。

    她双手冻得麻木,在极端的寒意中摸索,所触却只有刻骨的冰凉。

    在轻微寒颤中转醒,雪白柔胰搁着的枕上空空如也。手掌顺着帘幔外透入的一缕光线下移,平整的床单未残半丝暖意。

    早已守在房内的碧荷,闻床上动静,紧着上前搀扶了她起床洗漱、更衣。

    用了早膳,晏柠靠在榻上欲歇,可晨间梦境中的寒意却萦绕心头。闭上眼,又开始忧惧如今宫中的形势。

    心绪繁杂,耐不住起身。喝了汤药又饮下一碗蜂蜜水缓解苦意,尝试着开口唤了声碧荷。

    嗓音仍是沙哑,喉间痛意未褪尽,但总算是勉强能出了声。

    又唤来影月,问了宫中情形,影月却只摇头道:“郡主,王爷寅时入宫,已近两个时辰。于宫门口留守的影卫,目下未有传信。”

    晏柠双手交握于身前,葱白指尖无意识抠着袖口,一下一下,直抠得指尖微微泛白。

    细微的钝痛清明了头脑,她在心中默念着:“既无传信,便无特殊情况,当是好事。”

    是日午后,晏柠正半躺于榻上,将睡未睡之际,房门骤开,崇弈一身玄黑蟒袍未退,正向她走来。

    她意识清明了半分,可见他步伐犹疑,本将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撑着手臂将将半起了身子,便被他扶着坐起。

    崇弈弯腰望她,眸光黯淡,许久,才开口关怀:“今日可有好些?”

    晏柠点头应是,随后微微偏头,无声询问。瞧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儿,确不像宫中之事已决,那为何又于此刻回府?

    “可是……遇上难事了?”终是忍不住,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你此前说,忧心茶楼和城西之事,晚些我陪你去,可好?”他未正面回应。

    晏柠并未回他,他此番模样,令她心中紧张更甚。一时间只觉愈发口干舌燥,便扶着他手起了身子,披上外衣,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

    “宫中之事,可解决了?”

    崇弈并未立刻作答,在她身侧坐下,又为她斟了杯茶,方缓缓开口道:“八九不离十,只等皇帝下决心。”

    这是何意?晏柠惑然望他。

    他轻轻握了她手,拇指在她食指指节处轻揉着,许久才接着道:“此事所涉,乃皇帝母族,他虽得了实证,却仍是下不了决心。到底是少年心性,早间说由我替他决断,午间听了太后几声哭诉,又软了心肠。于我处求告不成,我观他今日言行,怕是午后要遣人来寻你。怕你心烦,不若躲着点。”

    “寻我?”晏柠讶然。

    “他道你心肠软,想是要寻你帮着求情吧。”崇弈无奈道,拇指动作未停,揉得晏柠指节微热。

    “寻我求情?”诧异过后,晏柠嗤笑了一声,哑声道,“不怕笑煞人?”

    温氏乃她夫君政敌,于北境战场通敌谋害,于凯旋之路刺杀暗害,于政务之事设陷相污。她怕是这世上最恨温氏之人,求情若是求到她这里,也真算是冤家路窄了。

    皇帝此番做法,也不怕贻笑大方。恐怕也只有自小看着他长大,一直将他当作懵懂少年的崇弈,才觉他是真心吧。

    “若是温氏曾顾念半分情谊,也不至于对他下手,他此时真便还会心软?”晏柠说着,喉间又起一阵干涩,忙喝下崇弈斟了的茶,缓了缓才低声慎重道,“崇弈,你是否把皇帝想得太简单了些?”

    崇弈置于她指间的手,停了停,而后轻覆于她手背,拢握了起来。

    “你曾说,先帝临终命你摄政,乃是为了牵制温氏。但对当今圣上来说,温氏又何尝不是牵制你的工具?”她咳了几声,继续道,“再说决断,他明知你对温氏恨意颇深,行事又素来不会手软,为何一开始要令你决断?”

    “往后,你便是那个心狠手辣,欲借机扳倒政敌的恶人,他倒成了个仁心仁德,不计前嫌的老好人。今日求告不成,坏人是你当,他于温氏仁至义尽;今日求告成了,坏人亦是你当,他日你若失势,温氏仍是他的倚仗。”

    一连串话,说得晏柠喉间干痛无比,抽了被他覆着的手,又紧着倒了两杯茶,囫囵入喉。

    崇弈怔怔望着她,平日里娇娇软软的姑娘家,此刻面上一派坚毅之色。

    他何尝未察觉皇帝的变化和谋求,只他心中所盼,并非权势、地位,于他人评论更是从不在意,故而并不愿去计较这些。

    他只望,皇帝更快些成长,他便能更早一日完成父兄所托,摆脱这些恼人的繁杂之事。

    “崇弈!”茶水入喉,晏柠见他无甚反应,气得鼓了颊。

    她忽地起身,拽了他手臂往外行去,嘴里念叨着:“凭甚你成日里劳心劳力,还得替他当恶人?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怎么厚着脸皮子再来寻我。”

    “阿柠……”崇弈瞳眸深深,望着似护犊子的母猫般炸起了毛的晏柠,手上略使了力,将她拉向自己,紧揽了去,“何必动气,我不在意这些。”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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