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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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百姓苦于水患近百年了，这次朝廷重提此事，举世震惊。mqiweishuwu
有些官员和百姓的态度很是悲观，大河改道，那是老天爷的决定，咱们凡人能怎么办，再把大河改回去？这可能吗？
劳民伤财还只是小事，万一惹了天怒，如何是好！
这话没人敢说，但是心里都嘀咕，想想先太子怎么走的，还不是被老天爷带走的！
不过，皇上决定的，指派的还是秀三笙，宋元帅和柳丞相都不说话了，他们也就眼观鼻鼻观心了。
秀三笙效率奇高，有皇上的支持，他直接带着人、钱、粮先行一步，中间省了诸多繁琐的流程，这些钱粮只经由皇上和户部的手，而户部，那是他的地盘。
这只是前期的一部分，后期的还在逐步的筹备，这个过程，秀三笙还是交给了柳丞相，不管柳丞相现在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但是对方的人品他信得住，他此去禹州，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到时候后续补给跟不上，那他在禹州就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而这一点，柳丞相也不愿意看到。
既然皇上不听他劝，他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对于秀三笙的委托，他很爽快的担下了，而且他心里还暗暗道：这小子敢让我插手此事，我就敢让他一文钱都贪不了。
不仅如此，柳丞相还向他举荐了一个在这方面略有研究的人，正是之前秀三笙向皇帝推举的家乡县令，柳丞相的门生——周前平。
周前平到怀平县的任职的时间不长，此时怀平县在他的一道道政令下已经步入正轨，百姓安居乐业，和从前大不相同。
周前平在水利这一方面很感兴趣，柳丞相想到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当晚就给他去了信，信里还对他委以重任，让他盯着秀三笙不要饱受私囊，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信任，更是对他人品的信任。
周前平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他现任怀平县令，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就先给秀三笙修书一封，将他对禹州的了解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算是前期的远程工作。
事态不巧的很，秀三笙还没有到达禹州，那里就发了水灾，而且由于连绵不断的雨势，洪灾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在洪灾的规模暂时不大，灾民不算太多，秀三笙沿途就将银两兑换成了物资，快马加鞭奔向了禹州。
知州大人已经在劝导灾区附近的百姓搬迁，但是百姓们就是存在侥幸心理，洪灾规模不大，雨差不多也快停了，肯定不会蔓延到他们这里的。
“水灾闹起来了？当真？”高默听闻消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当真！”宋飞菲笑着点头，“爹爹的消息灵通的很，据说禹州那边的雨势还没停呢，这水灾只会愈演愈烈，天灾过后必有时疫，到时候民怨沸腾，就算是有经验的好手去了也不一定控制得住，更何况是秀哲这种读书人。”
她走到高默身旁，含情脉脉的看他：“倒时候，就是夫君一飞冲天的时候了。”
高默显然也很是高兴，他来回踱步，最后看着宋飞菲，含笑道：“菲儿，我许诺你的一定会兑现，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宋飞菲心里被灌了蜜汁，甜的不行，她想着，自己嫁给高默的决定不可能有错，旁人的风光只是暂时的，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甜。
纵然秀哲比高默浪漫风趣又如何，到时候命都没了，就让柳月清守着浪漫，一辈子守寡吧！
更何况，秀哲自从定亲后，对她肉眼可见的疏远，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人，之前对她的喜欢想来廉价的很，她也不稀罕。
这个世界，果然只有高默是最爱自己的。
二人为着美好的额未来浓情蜜意，全然没有考虑禹州百姓的死活。天灾无情人有情，胡闹的小皇帝尚且知道天灾下的百姓不易，可高默的心里却只看得到成就大业的时机。
小皇帝此时最担心的，其实还是秀三笙。
“可有秀卿的奏报？”
“回陛下，没有。”御书房的小太监回话，他看皇帝眉头紧锁，便小声劝道：“陛下，不要忧心，秀大人吉人天相，前阵子还有采购布匹的消息呢，秀大人最是为陛下分忧，这时候定是快马加鞭去禹州救灾去了。”
小皇帝此时情绪低沉，难得有了些稳重的样子，他叹气道：“曾经也有人这么劝父皇，说太子哥哥吉人天相，可是最终，天也有护不住的时候。”
小皇帝说到了先太子，身边的人便不敢搭腔了，小皇帝便自顾自的说：“朕现在不信这话了，天护不住的人，朕自己护。”他转头吩咐：“去宣宋元帅进宫。”
此时，刚刚到达禹州的秀三笙并不知道，小皇帝要给他派帮手来了。
方知州的府上。
“秀大人，灾区危险啊，万万去不得！”
秀三笙当然知道，但是实地考察还是必须的，而且不仅仅是考察，被困的灾民还等着朝廷解救呢。
他去意已决，又身怀圣意，方知州只得配合他。
私下里，方知州身边的师爷道：“我听传言说秀大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佞臣小人，刚攀附了相府就又来禹州剥地皮，今日一见倒是不像这种人。”
方知州感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秀大人年纪虽轻，却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更有一腔热血，难得啊！”
师爷点头，笑道：“大人今日能睡个好觉了，这几日大人忧心秀大人到后胡乱作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现下可安定了？”
方知州也笑了起来，然后又面带忧虑叹息道：“灾情一日不过，水患一日不除，我这心啊，安定不了。”
师爷默然。
他跟随方知州好多年了，从太子殿下病逝在这里开始，朝廷就好像将禹州忘记了，然而方知州一刻不曾懈怠，没粮没钱，他依旧尽自己所能改善这里的水灾之患。
灾区。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小女孩问。
“不回去了，娘亲带你去找婶娘好不好？”妇人抱着孩子，柔声哄着。
“不好，之前婶娘还骂桐儿，说桐儿是乡下来的穷丫头，桐儿不要找婶娘！娘亲，我们去找爹爹吧！爹爹从不骂桐儿！”
小丫头年纪不大，却聪明的很，对她心怀恶意的人，她都记着呢。
“你爹爹……你爹爹过阵子也会来找我们的，桐儿要听话。”年轻妇人有些哽咽，她也不想去邻县投奔亲戚，还是极度嫌弃他们家的亲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孩子她爹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活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团聚，她们孤儿寡母总得先想办法活下去啊。
水灾过后，灾区活下来的百姓四处逃难，流离失所。他们只能自找出路，没有人会寄希望于朝廷，早有言称，朝廷这几年已经彻底忘记禹州了，怎么可能还会管他们！他们这里是不祥之地，是不受上天眷顾的地方，连先太子殿下都没能救了这个地方，他们还能寄希望于谁？皇帝亲临吗？知州大人倒是个罕见的好官，但是他维持现状已经很难了，禹州不是富庶之地，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知州大人也没有余粮啊。
天灾面前，人类太渺小了，他们只能日日祈福，盼望着大河早日改回原道，别再祸害他们禹州了。
“听说了吗？朝廷派了钦差大人来了？还带来了好多钱粮！”
“真的吗？可是来救济我们的？”
“不可能是真的吧，朝廷还会管我们吗？”
“真的真的！知州府传出来的消息，听说方大人很是佩服这位钦差呢，你们不信我，方大人你们总信得过吧！”
众人将信将疑。
“那我们……还用去别的地方吗？”有难民小声问。
“哎，”旁边一人叹道，“能走还是走吧，这消息真假都不知道，而且朝廷就算想起我们了，拨了银钱下来，最后也多半到不了我们百姓手里，别想了。”
又一人也道：“这话没错，而且啊，钦差大人能救我们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这水患是治不好的，大河一日不改道，我们这地啊，就待不得！”
受难的灾民们闻言，眼睛里好不容易亮起的希冀之光又暗了下去。
这是他们的家，能留下来谁也不想背井离乡去当难民，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走吧！
“乡亲们！乡亲们！钦差大人来了！钦差大人来了！大家先别急着逃难！钦差大人说了，要带我们重建家园！”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把握不好节奏，可能真的要变成慢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