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处理伤口
上山的路上一片茂密的树林掩映，风吹枝颤，还未完全枯黄的树叶慢悠悠地飘落。mwannengwu匿在林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得叫个不停，突然一只扑棱着翅膀飞到马车顶上站着。
乔锦晗和唐知昱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有人向王贵问好，王贵笑着应答他。
马车穿过山寨的大门，停靠在一片空旷的土地上。
乔锦晗撩开帘子，看到不远处有一间间茅草屋，再远一点儿是金黄色的田地，里面的人正挥舞着镰刀收割麦子。
乔锦晗收回目光，唐知昱打开马车门，王贵正在吩咐李二。
“老二，你带几个兄弟把他送回去。”
李二扶着那位受伤的人，对王贵说：“是，老大。”
说完，李二带着那人离开，将他送回家。
王贵转过头，见乔锦晗和唐知昱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想到唐知昱的胳膊上还有伤口，恭敬地说道：“公子，你们跟我来，我去给你找伤药。”
“多谢了。”唐知昱点头说道。
“你们跟我来。”
他们跟着王贵来到一间屋子里，刚进屋就看到后面的墙壁上贴着一个“义”字，前面摆放着一把长椅，上面铺着虎皮，周围是一些简单的木椅子，一看就是山匪们自己手工做的，做得不是很精细。
王贵让他们随便坐，自己便去墙角处的一个黑色的柜子里找药，只留给乔锦晗和唐知昱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唐知昱正在看着屋子的布局，措不及防地被乔锦晗一把拉住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拉着他倒着走了一小段距离。
终于停下了，唐知昱就看到乔锦晗向自己的面前走了一步，他刚要说话。
“锦晗”
他还没有说出话，也没有看清乔锦晗的动作，只感觉双肩有压感。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她一下子推着坐在椅子上。
他瞪着自己的眼睛，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乔锦晗。
乔锦晗拉起他那只受伤的胳膊，看着那被血浸染的布条，他对唐知昱说：“我把你这包扎的伤口给拆开，你要是觉得疼就给我说。”
“好。”唐知昱看着乔锦晗认真解开那道结专注的神情，眼睛一动不动，朱红色的嘴唇轻抿。
乔锦晗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两条在胳膊上的布条，轻轻地拉动，片刻后，布条结就被打开了。
此时，身后传来了王贵豪爽又愉快的声音。
“找到了。”
说完，他起身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走到他们的身边。
乔锦晗正在一点点地给唐知昱绕围在伤口处的布料，随着胳膊上的布条的圈数越来越少，布条沾着的血肉越多。
“知昱，你忍一下。”乔锦晗手里捏着布条，抬头看到唐知昱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
唐知昱见乔锦晗抬头，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你继续拆吧，我能忍住。”
王贵站在一旁看看弯腰给唐知昱处理伤口的乔锦晗，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眼睛从来没有从乔锦晗身上移走的唐知昱。
这微妙的氛围，他顿时感觉自己不应该呆在这里。
王贵将药放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对他们说：“我去拿坛子酒来冲洗伤口。”
说完，他没等另外两个人的回答跑了出去。
乔锦晗正慢慢地扯开布条，布条与血肉分离，拉起了一道道短短的血刺。终于，缠在胳膊上的布条全部都被拆掉，伤口处开始往外冒血珠，很快便汇聚成血流。
唐知昱的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的轮廓流到下巴处，乔锦晗拿出一块手帕帮他轻轻地擦拭掉下巴处的汗水。
唐知昱出神地看着乔锦晗忽远忽近的脸，他的眼睛里装的都是面前的姑娘，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乔锦晗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手上的动作一顿。
两人相互对视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沉浸在对方的眼睛里。
“我拿来”王贵咋呼着跳进门，看到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声音瞬间低了下去，“酒了。”
两人迅速地回过神，乔锦晗站起身子，向后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手帕塞给唐知昱后，若无其事地说：“你擦擦脸上的汗吧。”
唐知昱脸上已经透出红色，慌张地拿起手帕，抬手擦额头上的汗水。
在手帕从鼻前拂过，他闻到了手帕上的香味，一股淡淡的花香。
乔锦晗对王贵说：“还请你帮知昱用酒清洗一下伤口。”
王贵看向唐知昱，唐知昱此刻正在看着乔锦晗，他犹豫着对乔锦晗说：“要不你给公子冲一下。”
乔锦晗拒绝了。
在用酒冲洗伤口的时候，随着酒的流动，他感觉到伤口火辣辣地疼，有时又如同针扎。
唐知昱咬紧牙关，硬是一口疼都没有说。
王贵给他冲洗完伤口，对唐知昱说：“好了。”
乔锦晗拿起药瓶走到唐知昱的身边，对他说：“我给你上药。”
唐知昱点点头。
乔锦晗打开瓶塞，轻轻地抖动着药瓶，药粉一点点地出来，落在伤口上，唐知昱已经感觉不到药粉落在伤口上的痛感了。
药粉上完后，乔锦晗松了一口气，在给他撒药的时候，她可是憋着一口气的，生怕药粉撒偏了。
“多谢了，王护卫。”乔锦晗对王贵说。
王贵笑着说道：“不客气。姑娘，请坐。”说着，作了个请的动作。
待到乔锦晗坐下后，他自己坐到了乔锦晗和唐知昱的对面。
他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乔锦晗回答：“我叫乔锦晗，是知昱的好友。”
坐在一旁的唐知昱想起证据的事，他急忙问道：“王护卫，你说的证据在哪里？”
王贵说：“等公子要走时，我会给公子的，现在你拿着也不安全。”
唐知昱想了一下，说：“行。”
“我已经让山里的弟兄收拾出了房间，公子，乔姑娘，你们跟我来吧。”王贵对他们说道。
乔锦晗和唐知昱跟着王贵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距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稍微有些远。只是这边靠着荷塘，旁边杨柳依依，风景还是绝佳的。
弟兄见到老大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心中便知道这房间是收拾给这两位住的。
“大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另外一个房间年久失修，窗户、门和屋顶都坏了，实在无法住人。”
王贵对他们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告诉山里的兄弟，晚上聚到老地方，咱们搭篝火，吃烤肉。”
一说起大口吃肉，兄弟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太好了。”
王贵一脸歉意地对乔锦晗和唐知昱说：“公子，乔姑娘，真是抱歉。没有想到另外一间屋子不能住人了，我们山寨已经很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
唐知昱说：“无事。”
王贵看向乔锦晗，为难地说：“不如今晚，你们就先凑合住在一间屋子，明日另一间屋子应该可以修好。”
乔锦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先看看屋子再说。”
王贵带着他们进了屋子，屋子不算太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摆放在屋子的中间，房间里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没有看到尘土与蛛网。
“行，就按王护卫说的办吧！”乔锦晗说道。
乔锦晗又问了王贵几个问题，王贵回答完就走了。
夜幕悄悄降临，深色的天空中闪着无数闪闪发光的星星，它们围着一弯弦月。
篝火在熊熊燃烧，映照在每个围着它歌舞的人，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乔锦晗跳舞跳累了，走到唐知昱的身边坐着。他倒了一杯水给累得不轻的乔锦晗，说道：“喝点水吧。”
乔锦晗接过水，一口气喝完，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跳过舞。”
唐知昱笑着说：“等回了琉璃岛，你要是想看篝火，我们可以一起弄的。”
唐知昱拿起一只刚烤好的野猪肉递给乔锦晗，说：“尝尝吧，野猪肉。”
乔锦晗咬了一口，烤得外酥里嫩，确实挺香的。
刚吃完手里的肉，其余人也都跳累了，围着篝火坐下，几个山里的兄弟请乔锦晗和唐知昱一同围着篝火坐着聊天。
不知道是谁起头唱起了歌，一曲接着一曲，乔锦晗沉迷于山上男子和女子的歌喉，不知不觉竟到了自己。
“乔姑娘，你也唱一首歌吧！”王贵大声地对乔锦晗喊道。
其余人都在起哄让乔锦晗唱歌，一句一句“唱歌”向乔锦晗扑来。
唐知昱看向乔锦晗说道：“你唱一首吧，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乔锦晗看到唐知昱期盼的眼神，本来是不想唱的，盯着唐知昱的眼睛，她不由得说：“好，我唱一首。”
围坐着的人都不自觉地噤声，空灵飘逸的歌声萦绕在所有人的耳畔。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一曲结束，乔锦晗微笑着转头看向唐知昱，唐知昱正在看着她，周围只能听到篝火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不约而同地鼓起掌。
唐知昱靠近乔锦晗的耳畔说：“是屈原的《山鬼》！”
“是的。”乔锦晗笑着说。
随后，乔锦晗拿着一些酒肉离开了，唐知昱见她走了，便跟在她的后面，陪着她走。
“你这是要去找那位被你射伤的兄弟去？”唐知昱问道。
乔锦晗说：“猜的不错。”
“白日你问起那位兄弟，我便知道他受伤的事你不会轻易地过去。”他继续说，“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们一起去吧。”
说完，他拿过乔锦晗手里的酒肉，让她轻松一些。
两个人走在月光如霜的小路上，远处的篝火光渐行渐淡，欢笑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