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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骤然直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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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霍成殇都没有在皇宫里见到裴淮仁,连问好几个人却都没有迹象,她就是整个人凭空消失在皇宫当中,无人问津。fanghuaxs

    整晚都曾打开的窗户,却都没有被打开推开的痕迹,依旧是他睡前什么样,醒来就还是怎么样。

    裴淮仁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仓惶闯进他的生活当中,又仓惶离开他的生活,叫人猝不及防。

    在皇宫里过的生活不说重复,但也算不上单调,毕竟这些事情还未全部解决,因此霍成殇还是过得挺忙碌的,但是停下来就能感受到身边人的空缺,顿了顿收回手,脸上一闪而过的沉闷,咬了咬牙,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表面上看霍成殇依旧是在皇宫里过着自己的生活,事实上每当停下来总会想起裴淮仁,这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无论在做什么,身边总会有裴淮仁的身影,甚至是到了霍成胤霍成司他们,阿照,甚至是皇帝……凡是相熟之人都会提一嘴。

    这时候霍成殇才发现,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人已经充斥了他的生活,可笑的是,他到现在才发现。

    或许这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接连几次的一夜无眠,直到某日的苏醒,他竟发现窗户被关上了。

    只是一个小小关窗户的举动,却牵引了近日衰弱的神经,他不免心喜,竟是期盼起夜晚来。

    为了照顾睡眠,安神香在慢慢燃烧着,很快就充斥整间居室。

    居室门忽然被打开,一身黑衣的周佩佩走进居室里,她没有燃起烛火,而是偏头扫了眼被床幔遮挡住的床榻,上面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轻声慢步走到放着安神香的柜子前,因为是明武殿的掌事,纵使没有亮光也能知晓殿内布局。

    从衣袖里拿出不过掌心大小的盒子,推开盒子,打开香炉盖子,黄色粉末被倾数倒进香炉里,重新盖上盖子。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居室。

    就在居室门被关上那刻,留了一道缝的窗户被打开。

    一身黑衣的神秘人从窗外走进居室,径直走到柜子前拿走有问题的香炉,拿出相同的香炉放在桌子上,并将其点燃。

    被掐灭的香揣入怀中,再次从窗外离开。

    月挂枝头,郊外还有灯火的酒铺子,打杂的小厮依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裸露在外空旷的桌椅上,一身黑衣的裴淮仁拿着碗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碗中酒。

    “将军,东西到了。”一身黑衣的郁出现在身后,捧着香炉。

    裴淮仁放下酒碗,拿过香炉,打开孩子,当看清里面还未燃烧殆尽的粉末时盖上了盖子:“辛苦你了,回去时别叫人发现了。”

    “是。”郁消失在原地。

    待一碗酒喝完,裴淮仁才转过身,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当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少有的惊讶于瞬间,毕竟她也没有想到西洲有名的暗杀者会听从王室宣召来到傀朝进行长年的监视。

    还记得那人找到自己出示了西洲王室的令牌,任谁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暗杀者屈尊在傀朝,为了王室的任务先是做了锦衣卫的头,又是故意落下,成为禁卫军的头,巡视整个皇都。

    为的就是布防图,一旦布防图落到手里,对于傀朝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对于资金不富,内忧外患,呈现下坡的皇都来说不过是加快了覆灭的速度罢了,不过如此。

    裴淮仁还记得自己知道郁的身份时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对方的回答是为了钱,只因为王室给的太多了。

    看似是个无解的答案,但在她看来那人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眼神的挪移,无不在代表着此言差矣。

    既然对方不说,她也没有窥视的打算。

    但这并不代表着西洲会放过傀朝,而她却不想看到那人受到伤害。裴淮仁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香炉,暗自思索片刻。

    等到小厮清醒过来后,早已没有人的身影,除了冰凉的酒,就是桌子上多出的铜钱。

    即使是月夜,禁卫军也不敢松懈对皇宫的巡查,然而却有一人仿佛是隐者附体一般,灵活穿梭在皇宫当中,哪怕禁卫军的部署缜密却也挡不住对方的步伐,就在那人一跃屋顶时,突然脚蹬半空,整个身体弯曲如弯月,锋利的剑气瓜掉几缕碎发飘散在空中。

    他一落地,右拳发力对上来人的掌心,两人在屋顶上发生激烈的碰撞,强烈的撞击令俩人双双分开,向后退了两步。

    全身除了一双眼睛裸露在外的郁见状,微眯双眼,运起轻功飞速越下屋顶,闪身躲进夜幕当中,而另外一人也不予多让,同样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郁仗着自己对黄宏达熟悉一路在皇宫穿梭,最终停在一处禁卫军进不得的空地上停下,这处空地格外空荡,四面并没有树木遮挡,皓月当空,正好让他看清楚了阻止者的身份。

    当他看清的瞬间,眼眸骤缩。

    来人一身侍卫服,身姿笔挺,面容清逸锐利,敢问不是阿照又能是谁。只是身为皇子的贴身侍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郁感受到疑惑时,阿照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持剑就向郁冲了过来,锋利的剑光势要破了他的命。

    郁抽出腰间匕首迎了上去,长剑与匕首相撞,因为摩擦而发出火星,短时间内平安无事,但若是长时间匕首铁定支撑不住,这便是短刃的危害,郁当即抽出匕首,手腕一转,匕首如破光之势,刺向肋骨。阿照连忙转身,余光注意到对方的双眼时,心脏突然一颤。

    右后减传来的剧痛令不由得闷哼出声,阿照手腕一转,握着长剑向后刺去,匕首划开后背,随着拔出匕首鲜血洒在地上,阿照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提着剑继续攻向郁。手段狠辣,速度之快,丝毫没有因为伤有过半分减弱,反而因为伤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但郁又怎么可能轻易败下,锋利的长光在黑夜里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两道身影彼此纠缠,又分开,一个夜晚竟是不下百回。然而最终却还是因为阿照受了伤,导致先行一步力不从心,长剑脱手落地,他整个人噗通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捂着后肩膀,鲜血早已浸湿了那一块衣服,侍卫服的上半身有一半都被鲜血所覆盖。

    冷汗遍布全身,但阿照并没有喘粗气,只是以一双锋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郁,一眨不眨。

    但郁也并非是完好无损,他的袖口被划开,鲜红的血迹顺着胳膊一刻不停地滑落在地上。

    阿照强迫自己站起身,丝毫不去管肩膀带给自己的痛苦,直视郁的目光分外森冷:“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善闯皇宫?”

    郁藏在黑布后的嘴勾起一抹笑容,压低声音:“不过是听从大人的指令,好给贵国一个提醒。”

    阿照皱紧眉头:“什么提醒?”

    郁道:“与其关系他人,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不然痛苦的也只有你们自己罢了,还有……”他将流血的手臂举至眼前,“这个我会记住你的,后会有期。”

    “别想走!”

    纵使阿照发现了端倪,但还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夜幕之下。

    而这件事自然也引起了皇宫上下的注意。

    霍成殇亲自给自己的侍卫上药,一个没注意下手重了,阿照的身躯都在微微打颤,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把手,冷汗遍布额头。

    “抱歉,很快就好。”霍成殇加快了上药的速度,同时也将手上的动作放轻。

    阿照摇头:“不主子,是下属的错,是下属无能没能拦住他,反而还害主子因我而被审问。”

    “阿照我生气的不是这个,虽然也有一方面的原因,但我生气的是为何不事先找人通报我,而非是你的明知不可而为之,这下受伤了吧。”

    霍成殇说着更是觉得心下有火往上冒,但手上的动作可没有要重的意思,即使如此他还是说:“好好受着别说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阿照闻言,自是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加上他的姿势是坐在椅子上,后背冲着霍成殇,根本无法看到他的样子,加上身为侍卫的准则,纵使霍成殇待他亲如兄弟,他也会先降下自己的身份下意识听命于霍成殇。

    只是时不时握紧扶手的手能够暴露他的心情。

    上完的药被霍成殇随手放在桌子上,缠好纱布,拿过放在椅子上的外褂递给阿照,让他能够用穿在身上,以防着凉引起发热。

    虽然他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阿照刚穿好衣服,正要说话时,居室的门被叩响,随机传来的正是嘈杂的喧闹。其中周佩佩的声音格外尖锐,正在据理力争些什么,看到居室门后的霍成殇,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仓惶躲在霍成殇的身后。

    原本端庄的妆容早已被泪水磨花,此刻糊在一团,既狼狈又让人感到好笑,但让佳人哭成泪人,也不免感到一阵心疼。

    而为首的刘宴却是端起手,恭恭敬敬地给霍成殇行礼:“五殿下。”

    霍成殇点头,余光扫到了刘宴因为动作裸露出来的纱布:“刘侍郎可是受了伤?”

    刘宴注意到霍成殇的视线,他道:“近日奉陛下的命令全力缉捕潜藏城内刺客,因而受伤。”

    城内刺客,应当指的正是晟城人了。

    霍成殇在心里想着:“那侍郎到明武殿可同样是要查刺客?”

    “非也,”刘宴看向周佩佩的眼神带着冷意:“这次前来明武殿是奉了二殿下和四殿下的命令,特来将涉嫌与西洲勾结的周府人带回审问。”

    霍成殇心中一惊,侧身看向泪流满面的周佩佩。

    刘宴见此却是道:“殿下也不要不信,此行一趟已是掌握了关键性证据,周府身为将军府却是在与西洲抗战中弃守百城,造成百城沦陷城内百姓男被掳走为卒,女被关入为娼,孩童和老人则被统统杀死。现已被查证属实,所以还请殿下放人,让我等完成任务。”

    “……既是如此,刘侍郎尽管做便是。”

    沉默片刻,霍成殇哑言开口,退到一边。

    刘宴一声令下,侍卫纷纷上前抓捕起无路可逃的周佩佩。

    “殿下,殿下!看在我为明武殿做了这么多事的情况下,没有勤劳也有苦劳的份子上绕过小女吧!”

    周佩佩哭喊着:“难道殿下忘记我们周府对你们霍氏皇族做出的牺牲吗?你们就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辈!”

    “……没有我们周府这傀朝早就易主了!”

    半响后,霍成殇终于是抬起了头。

    鬼哭狼嚎的周佩佩径直闯进霍成殇的眼中,无波无澜,毫无情感,就是在说你在我这里所做之事毫无意义。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刘侍郎尽快带犯人离开吧,做错事前就要准备好后果,我相信将军府的人都有这种魄力。”霍成殇看着周佩佩:“你们所做之事那也是之前了,这么多年我们给你们的好处也不少,恩情早就还了,至于我的心意我在开始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从未有过何谈只是不足一年的光景。”

    失魂落魄的周佩佩被带走了。

    刘宴道:“五殿下不打算去看看,解决心中困惑?”

    霍成殇摇头:“不必了,有大人在此相信很快就有了结果,我想休息了。”

    刘宴见此,深深地看了眼被阿照搀扶,眉宇间缠着疲惫的霍成殇,抬腿就要往前走,余光瞥了眼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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