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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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楹本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程俏反应那么大，还说她不会说话。mshangyuewu
就算她不会说话，程俏就会说话了吗？
郑楹不服气，仰头说道：“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程俏气不过，他直指着郑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负气道：“我管不着，那我就去定川姑母那里，让定川姑母给我评评理！”
郑楹无动于衷，淡淡说道：“你去啊，我阿娘向着谁还不一定呢。”
程俏气了个倒仰，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碰巧路过此处的应钟见状连忙将二人分开，先是沉声劝着程俏：“三郎真是的，为何要跟女郎计较这些，没有半分君子风度。”
程俏双唇张张合合，表情都呆滞几分。
郑楹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拉着应钟的衣袖，道：“我就知道阿钟最好。”
经过少次在应家马球场玩乐后，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厚，经常相约一同出游，好得跟亲姊妹似的。
“记住了，下次不要在三郎面前说这些，免得又吵起来。”应钟笑道。
郑楹一连点了好几个头，“我们快去找六娘吧，今日是六娘的生辰，我为她准备了许多生辰礼物，只等今日送给她。”
说起这个，应钟也心情愉悦，她将头凑到郑楹肩膀上，道：“我也准备了不少。十三娘，你告诉我你为阿灵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郑楹摇着头，“说出来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应钟嘟嘟嘴，拉着郑楹的衣袖就往前面跑，在她耳边笑声嘀咕：“那我就盯着你，看看你究竟准备了什么当做生辰礼物。”
“好啊。”郑楹满口答应。
停留在原地的程俏，脸上一直挂着呆滞神情。
这两个女郎，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程俏后知后觉，他只是被应钟训斥一番，又没自认输给郑楹了，他怎么不反击？
程俏张开嘴，打算叫住应钟和郑楹，没想到方一开口，两个小女郎就跑远了。
郑观自是目睹全部经过，可他没有出声，只在旁默默看戏。
他见程俏半垂下头，似乎有些颓丧，他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斜眼笑着走向程俏，得意道：“草包老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程俏心里本就窝着一团火，方才被应钟三言两语给弄得熄灭了，现在郑观又来点火，他自然心情不约，皱眉瞪着郑观。
“滚！”程俏怒道。
郑观才不怕程俏，这一个字，但凡换个人来说，他都会害怕，可谁让说这话的人是程俏呢？对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故意在程俏面前绕两圈，最后用肩膀顶上程俏的肩膀，眉毛上挑，道：“唉，你是不是被喜欢的女郎给骂了，所以才心情不爽啊。”
程俏双手握拳打在郑观身上，“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喜欢的女郎！”
“啧啧啧。”郑观咂咂嘴，“你就不承认吧，反正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必定是喜欢应娘子的。”
程俏实在忍无可忍，再次举起拳头，准备往郑观脸上打。
好在郑观发现程俏眼里蕴藏的怒意，知道程俏这回是动真格的，他连忙接过程俏的手，好言好语地说道：“好了好了，三郎，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嘛，不至于动怒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昂。”
程俏背过身去，“谁要跟你和气生财。”
郑观倒是不以为意，“你不要和我和气生财，倒有人要和我和气生财。”
这话吸引了程俏的注意力，他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问：“是谁？”
“谢郎啊。”郑观答得理所当然，“等会儿谢郎就到王府了。”
程俏嗤笑一声，“谢临喻才不会真的搭理你。”
说着说着，程俏突然反应过来郑观话中之意，瞳孔微张：“你说谁？谢临喻也来？他凭什么来？他应该给我滚出去！”
眼见程俏越说越激动，郑观就知谢敛和程灵然和好之事程俏一概不知，手疾眼快地抓住撸起袖口往前走的程俏。
“你站住，往哪去呢？”郑观问道。
程俏冷冷道：“我去干嘛你不知道吗？当然是给谢临喻赶出去，他当年那么对我家六娘，现在还舔着脸来六娘的生辰宴，他根本就不配来！”
郑观替谢敛解释：“你先听我说，谢郎早就和六娘和好了，今日还是六娘亲自邀谢郎过来的，你要是把谢郎赶出去，六娘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和和好了？”程俏满脸不可置信，忽然又哀嚎一声，道：“六娘和她和好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可是她的亲兄长啊，她怎能如此对我？”
郑观汗颜，额头之上有些许冷汗冒出，他慢慢擦去，抿唇说道：“这种事，难道也告诉你吗？”
“这种事怎么不可以告诉我？”程俏反驳，说得有理有据，“我是她的兄长，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她就应该告诉我才对。”
郑观默默翻个白眼，不搭理程俏。
程俏自言自语了几句，复而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按理说这种事谢临喻也不会告诉你啊？”
郑观清清嗓子，“当然是我自己发现的。哪像你这个草包老三，成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半点脑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郑观拂袖离去，走向宴席上面坐着。
程俏很想知道他们和好的经过，连郑观骂他的话都自动忽略了，跟着郑观走着，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说：“十郎，你快点告诉我！”
被程俏叫喊的郑观，正悠哉悠哉地拿起桌上的果饮，慢条斯理地喝着。
程俏坚持不懈，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应钟与郑楹前后来到后院的花园，二女相视一笑，让婢女们把礼物送给站在花厅上收礼的冯媪和蓉娘。
夏津县主的生辰，来的宾客都是世家女郎，每人都有极好的教养，即便不坐在花厅上和主人家们聊天，也会三三两两结伴走在花厅附近赏花。她们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语调缓慢，像极了壁画上的温婉美人，互相掩袖轻笑，一同绘成秋日里的百花争艳图。
花厅内分了三个区域，由屏风分开，正中间的区域所坐的都是程灵然的至亲姊妹。
程灵然坐在主座，两侧分别坐着新平公主和大姊程昭然。
五公主正在坐月子，命人送了礼来魏王府，所以下首坐着扎着妇人头的六公主，六公主的对面则是程欣然。
剩下的姊妹们，按照年龄和血缘亲近，依次落座，轮到应钟与郑楹时，刚好二人坐在对面，她们相视颔首一笑。
花厅内一团和气，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程灵然的生辰。
程灵然面上挂着真心实意的笑，“那就谢几位姊妹吉言啦。”
这个时候，花厅外传来疏桐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声。
没过多久，疏桐就兴冲冲地跑到程灵然面前，先向众人行礼，喜道：“娘子快出去看看，谢将军为娘子准备的生辰礼物。”
“冯媪和蓉娘没有收下吗？”程灵然不解地问。
疏桐笑得合不拢嘴，“谢将军准备了两份，有一份早就给了冯媪她们，现在这是第二份，娘子快去瞧瞧吧，娘子看了准保喜欢。”
程灵然见疏桐说得这么笃定，心里难免好奇。
大姊程昭然笑道：“六娘快去瞧瞧吧，你不去看，我们这些客人都不好意思看。”
新平公主也附和着，“我倒想看看谢临喻准备了什么。”
程灵然妥协，由空弦搀扶着起身，领着花厅内坐着的女郎们去看谢敛送的礼。
花厅外有一块很大的空地，中间种了一颗枫树，不远处则种了许多桃花树，这些桃花树每逢夏日都会飘散朵朵娇艳的桃花。
而此时树下围了一堆奴仆，皆是好奇谢敛所送的礼，争先恐后前来围观的。
被魏王府上的奴仆围着的苍山眼尖，余光中瞥见程灵然等人的身影，悄悄扯着谢敛的衣袖，再用手抵住下巴咳了两声，道：“你们快散开，夏津县主来了。”
这话在魏王府很奏效，那些奴仆纷纷退至一旁，给贵人们让路。
程灵然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久住在心底的那个人，他双眸微眯，眼中似乎在闪烁着笑意，靠在那颗枫树下，目光随她而移动。
他微微仰着头，示意程灵然往人群中看去：“这是我花了三天三夜为你做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程灵然没有回答她，她情不自禁走向谢敛所说的生辰礼。
这是一个六尺高的机关，没触碰一个小开关，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有的是一个小抽屉，有的则是会自动转的小扇子，还有的触碰过后出现几幅画，画上的人或是坐在屋檐下看书、或是在花园里荡秋千
她最喜欢的，是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
因为她知道，画上的人五官虽然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那人是自己。
更准确地来说，那是三年前的自己。
眼见程灵然看完了这些，谢敛更加期待程灵然的回答了，他迫切的问了一句：“你可喜欢？”
程灵然用手帕虚掩着唇，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回眸看他道：“我很喜欢，多谢你。”
谢敛笑得轻松，用手挠着头，他的脸颊竟变得有些红润。
新平公主是知道谢敛与程灵然的关系的，她与程昭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看都看了，我们进去吧。”
新平公主带着奴仆进了花厅，程昭然紧跟其后，其他贵女有些羡慕谢敛对程灵然的独特，见皇室宗亲都走了，她们也没理由在这待着，便都跟了上去。
吴幼澜是最后一个走的，她不知为何，鼻尖突然酸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