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要不然怎么说,人在孩童时候不能活得太压抑,该玩就得玩,不然长大了就会加倍地反扑回来。czyefang屋里这俩,一个童年只顾着念书学习,一个练功早出晚归。
简简单单地玩个水枪的游戏,两人一直闹了大半夜。
中途换了三条床单。不换也不行啊。都泡湿了,水都顺着床单角往下滴了。租的房子,万一把地板泡坏了就不好了。
中途江修暮可怜她嗓子哑了,暂停,容许她灌了几次水。
司黎呢,年纪本来就不大,小孩心性没泯灭,再加上喝了酒,玩起来,就是一个字“疯”。
他说停就停?那不能够。
必须得两个人都透了才行。
尤其那双狐狸眼,水汪汪、满目含情地看着你,两只手握着他的尾指摇啊摇,可怜见地哼哼唧唧求着他,说“还要玩,还要。”
江修暮叹气,真不是他没原则没底线,这他妈的哪个男人能拒绝。
而且那可是他家妖精啊。
闭眼亲她的时候,他满脑子里的念头都是,算了,这辈子被她玩死他都认了。
天快亮时,他全身汗涔涔地平躺在床上,司黎一脸微醺的模样,侧身拄着脑袋,食指来回摸他下巴上的青茬。
微微泛红的眼尾意味着这妖精刚吃饱喝足,惬意得很。
江修暮两根手指捏住她柔软的小脸,迫使她低头向下,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阿黎,喜欢我吗?一点点?”
嗓音低哑又撩人,带有蛊惑的企图。
司黎低头俯视他,长发散落在他胸膛。她用目光细细描绘眼前的这张脸,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又很好亲。
这些五官拆开,每一样都不算特别,但组合在一起,却让她异常地迷恋。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司黎将指尖点到他薄唇上,心想,如果很重要的话
“问题不重要。”他喉结滚了滚,“你的心思比较重要。”
哦。
司黎放下胳膊,头枕在手背上,头抵着头,贴近他耳朵对他说:“你知道我喜欢疼的感觉。有好几次,我都是靠这个活下来的。”
“可你给我的感觉,和疼痛感一样。我都离不开。”
她用唇珠拨弄他耳垂,低语道:“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以后你给我哪种,我就受哪种。”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轻柔盈亮,如同岩石间涌出的泉水,带着天然的纯真,不自知地灌溉了一道干涸的灵魂。
“阿黎。”江修暮看向她,无比认真地望着她,颤抖地抚摸她的脸庞,“我不会伤害你。”
“我发誓,我不会——”
后面的话语,被她用红唇堵住了。
他皱眉挣扎想说完,又被她不由分说地摁住肩膀,压回去。
用不着多余的承诺和誓言。司黎吻着他想,她这辈子一直都是稀里糊涂地活着,身若浮萍,从没有过什么伟大的理想和目标,做的每个决定都只图“我乐意”三个字。
她乐意给,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至于他日后怎么待她如果好,就算她万幸;如果不好,就算她活该。
她头顶上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太多了,要她命的不差这一把。
唯一特别的是,这一把剑是悬在了她的心脏之上。
那她也乐意。
第二天早上醒酒,司黎脸埋在被里,想起昨晚屋内屋外的过分荒唐,罕见地脸红了。
但是她拿过手机一看时间,立马坐了起来,就要起床。
旁边的人还没醒,被她一掀被子,也睁了眼。
江修暮拉住她胳膊,眯着眼睛地问:“你去哪?”
司黎撇开他,“去晨练。昨晚摄入热量太高了。”那两瓶酒有一千卡吗?加上下酒的花生米,肯定有了。
天啊,一千卡。跑十公里都不一定耗得完。她昨晚疯了吧。
司黎一边想,一边给自己套上暴汗服。
“晨练?”江修暮揉揉太阳穴,坐了起来,“不能歇一天吗?”昨晚几点才睡的,竟然还有力气跑步。
司黎拍拍他的脸,笑道:“业精于勤荒于嬉。”
那也不至于一天不歇啊。江修暮叹了口气,摁摁太阳穴,想,昨晚水枪战,她是水,他可不是。
他是真透了。但既然司黎起了,他也起吧。
怎么着都得跟着啊,这片街区不太平。
两人来到就近的运动场,跑了五圈后,江修暮拉住还要继续的司黎,好言相劝道:“阿黎,不能这样。中午睡一觉,我们下午再来。”
喝酒、熬夜,剧烈运动真得容易猝死啊。
“也行。”司黎点点头,陪着他一起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歇歇汗。
两人同频率地喘气,喘完,回头看对方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一个字——虚。
于是,他们头挨着头,同时笑出声来。
江修暮揽住她在怀,揉揉脑袋,柔声说:“阿黎,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司黎手环着他的腰,笑说:“我看你挺喜欢的。”
喜欢是喜欢,她醉酒的样子太勾魂了。
但是“这是两码事。”他说,“对你身体不好。还是尽量少喝。”
司黎含糊地“嗯”了声,算是应了。
回去后,她继续睡。
江修暮洗了个澡,开始收拾昨晚的一片狼藉,然后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醒了就是醒了。
而且司黎说得对,业精于勤荒于嬉。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耽溺。只要不是对她,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
伏尔泰说过,过于出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这次回来,司黎也背上了这种甜蜜的负担。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跟他一起出门上课了。
安全起见,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东看看,西瞧瞧,逗逗鹦鹉,最后觉得没意思,摸到了书橱附近。
这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是给她买来学英语的,还有一些全英的书是江修暮觉得好,买回来反复品味的。
司黎拿出几本全英的翻了翻,才看了几页,她就打了个哈欠。
都什么东西。这小子政治课没上够吗?看见这些-is尾的词,她就困得慌。
司黎放下书,开始往橱柜的深处翻,想找一本她从前看过又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小说。
结果在落灰的角落翻出来一个小箱子。
潘多拉魔盒?
不过怎么没有钥匙孔啊?
司黎把小箱子翻来覆去捣鼓了几下,忽然一个小铁片“唰”地一声,露出一个输密码的键盘。
六位数的密码。
司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生日输进去了。
不过没打开,上面显示“no”。
她又把他生日输进去,还是打不开。
“123456”“456789”,甚至“000000”这种弱智的密码她都试了,没一个行的。
意兴阑珊,她正准备放回去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串数字。
司黎捧着小箱子,抿唇沉默片刻,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摁下按钮,980313随着“叮”的一声,锁弹开了。
她盯着那条缝,忽然没了想看的兴趣
算了,开都开了。
要是真有魔鬼,犹豫的这几分钟早都跑没影了。
司黎掀开箱子盖,直接盘腿坐到地板上,翻里面的东西,最上层是一叠带字的纸
她扫了两眼,英不英、法不法的,看不懂。略。
嗯?下面的有点意思,是他们的毕业照。那时候女生都站前面,男生站后面,她个子高,所以也站在了偏后面的位置,江修暮就站在她身后。
十七岁的她可真水灵啊,司黎开心地捧起照片,自豪地亲了亲照片上无比青春靓丽的自己。至于后边那个狗男人勉强能看吧。全靠旁边人衬托。
再往下,是塑封的“奇怪”东西。
司黎一打眼就看出来了,这不她无聊涂的答题卡嘛。这他都留着?还上锁?
她“啧”了两声,这狗男人是真闷骚啊。那么早就暗恋她了,还憋着一点没表现出来。
不过也正常,她当时那么水嫩,谁能不喜欢呢。她拿起旁边的毕业照,忍不住又亲了两下。
再下面,司黎看了一眼,笑容渐渐收敛。
还是一张照片,不过是泛黄陈旧的老照片。
前排是两位老人家,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小男孩,椅子后面站着爸爸妈妈。
没有太多的装点,背景是最普通的红色,但这才是一张地地道道的全家福啊。
司黎小心地取出这张照片,仔细地看了会儿,试图找出男孩身上她熟悉的那个人的痕迹。然而,除了相似的朗目疏眉,她竟然看不出二者之间的一点关系。
变太多了。气质和笑容。
至于原因司黎拿出压在箱子最下面、被透明文件袋装着的一张旧报纸。
是《海城晚报》裁下来的半张。
晚报只是给群众看的下午茶,连标题都没那么正式:【四年前的“江家案”,今日终于沉冤昭雪】
她通读了一遍,视线停留在结尾处,“特别致谢司老先生为此案侦破提供的关键证据。”
这几个字就像掉进汤里的老鼠屎,毁了整篇新闻的真实性。
司黎放下报纸,垂着头沉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暗骂一句“笨蛋”。
这东西也值得他压箱底留着?还不如多放几张她的照片。
司黎把东西一一按照原样放回去,箱子重新上锁,放进柜橱深处。周围其他东西,她连灰都没擦,全都归于原位。
整理好后,她拍拍手上的灰,起身往出走。走出两步,司黎又禁不住回身,看向那个柜子,轻声呢喃:“傻瓜。”
她爷爷那个老混蛋的话有半个字能信吗?
信他还不如信世上有鬼。
天下第一大傻瓜。
司黎恨恨地叹了口气,最终默默垂下眼睫,转身离开这地方。
傍晚,江修暮推开家门,闻到了一股米饭的香气。
“阿黎?”他往里看了一眼。
司黎听见声音,端着刚炒好的一盘鸡蛋出来,对他莞尔一笑,嗓音甜甜地说:“回来了?过来吃饭。”
这笑容、这声音江修暮头皮有点发麻,不禁想起《水浒传》里有名的那句台词——大郎,吃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时间不定,是因为年底了,作者加班加的精神状态有点癫。。。癫到午休时候摸鱼,我竟然给江总和阿黎写了个古早狗血虐的番外开头类似于千山暮雪那种,强取豪夺,写完简纲结局,把我自己虐哭了。。。当然,这种不让写的题材我是不会发出来的,就是单纯满足一下自己的癫念。(当作者的好处之一了)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要结束回忆了。然后回到主线。。最开始这部分没想写这么多,只是一个不小心误入歧途,路越走越偏。。咳咳,按大纲拉回来,不然都快成炫技了。(还是保留一些绝活,留给下一本吧)(ps:看完年少这段,应该能明白为什么之前两人说他们长大之后是“返璞归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