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今儿一大早,薛灵韵用过早膳,太医又来为她换药。zhaikangpei
薛灵韵什么也感受不到,实在无聊。开始胡思乱想。
说来也巧,之前在平洲伤的是上半身,现在在京城伤的是下半身,下次是哪?不会是脑袋吧?
最好让她贫瘠的大脑二次开发。
比肩爱因斯坦最好,再不济达芬奇也行。
要不然是亨利戈培尔,她受够了没有灯泡的夜晚。
有了灯,嘿嘿,人类文明进了一大步。
嘿嘿。
薛灵韵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太医闻声手一抖,力气不受控戳向烧伤处,一丝血迹渗出。
他正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微微抬眸却见薛灵韵一脸傻笑。
太医赞了一声:此人虽傻了些但实在是女中豪杰。
这个女郎看着容貌娇丽本以为是个柔弱女子,没想到是关公在世。
若是寻常男子受了如此的重的烧伤怕早就疼的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她不仅没事还笑容灿烂。
奇女子也!
薛灵韵见太医停下,以为处理完毕,随口问:“好了?”
太医“欸”了一声:“这才哪到哪,您且坐着吧。”
薛灵韵实在无聊,问旁边站得笔直的宫女:“宫里可有话本?可否拿几本来给我解解闷。”
宫女含羞一笑,面上飘来两朵红云,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道:“女郎仔细些,珍藏款呢。”
薛灵韵接过带有体温的话本,平平无奇的淡蓝封面上是惊世骇俗的十五个大字:
《朕与暴虐将军不可言说的日日夜夜》
嗯?
嗯!
嗯?!
这种书……
薛灵韵双手捧着书,看向小宫女:“你竟然看这种书……”
小宫女的脸都快埋进胸了,脖颈也染上绯红。
大家都觉得她看的书太过,那什么,偌大的皇宫竟无一个同好,看来薛女郎也不喜欢。
“这书…我喜欢。”
小宫女立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我也喜欢,女郎你快看,特别好看。”
薛灵韵翻开第一页,哦,原来是强制爱,很好,很美丽的开端。
接着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薛灵韵看的忘我,太医走了也不知道。
小宫女的轻咳声也没听见。
直到话本被抽离,薛灵韵茫然抬头,一看竟是沈昧。
环顾四周,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见薛灵韵还呆愣着,图吉在后面一直朝她使眼色。
薛灵韵连忙跪拜,还未蹲下,沈昧开口:“免礼,等薛女郎伤好了再跪吧。”
“薛女郎看的什么如此入神?朕也看看。”沈昧翻着书道。
薛灵韵内心哀嚎,这跟上课偷偷看小说被班主任当场抓包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班主任顶多叫家长,这个可以送你去见祖宗。
薛灵韵小心觑他一眼,观沈昧的脸色较昨日好了许多,清润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神采。
长睫投下弯弯的阴影,嘴角的笑似乎,凝固了?
“朕与将军解战袍?”沈昧温雅声线响起。
众人脑袋低垂,殿内寂静一片,薛灵韵更是狠不得钻进地缝里。
“薛女郎,这是你的书?”
小宫女脸色煞白,紧咬着唇,双手不安地交错着,这书是她的。
“是民女的书,请圣上恕罪。”薛灵韵道。
小宫女长舒一口气,心下暗暗感激薛灵韵。
“这等污言秽语,若是徐崇一知道了,怕是要闹翻了,薛女郎还是将它烧了吧,下不为例。”
沈昧将话本还给薛灵韵。
薛灵韵怔怔看着捏着浅蓝色话本的白皙修长手指,沈昧这个皇帝也太太太好说话了吧。
她在历史书上,电视剧里,甚至于小说里看到的帝王大多是冷漠无情,杀伐果断。
但是沈昧,分外特殊。
寥寥数次见面,沈昧给她的感觉都是温和的,无害的,甚至有些柔软。
这样的性格,是因为太后和王氏一族常年把持朝政造成的吗?
“是,民女谨遵圣旨,一会儿就将这话本烧个干干净净。”
“薛女郎若是嫌闷,那便陪朕去钓鱼吧。”沈昧淡声道。
众人移驾御花园。
御花园内不见丝毫秋日寂寥,一步一景,假山群峰起伏,隐隐可见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远处层林尽染,浓墨重彩。
和煦的暖阳下,沈昧与薛灵韵坐在池塘边,抛竿垂钓。
垂钓不宜喧闹,宫女太监退避三尺。
薛灵韵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盯着水面。
沈昧先开了口:“朕昨日说的,薛女郎考虑的如何?”
“啊?”
薛灵韵猛然清醒,有的人看似睡着了,其实真的睡着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太阳照的人暖烘烘的,周围又静悄悄的,水纹一圈圈的,多催眠啊。
她揉了揉脸颊,道:“圣上昨日说了什么?”
沈昧好脾气地笑了笑:“薛女郎解了给朕下的蛊,可以既往不咎。”
“这,有点难办……”
薛灵韵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但是,民女保证,一个月后会自动解除的。”
一个月?沈昧眼里闪过杀意。
但很快偃旗息鼓,如果杀了薛灵韵,自己会不会跟着死?
还是等到一个月后再杀她?
万一,薛灵韵再次给他下蛊该如何?
沈昧笑意更深,语气更温和:“薛女郎法力无边,就是不知道这蛊是什么蛊?”
薛灵韵打算瞎编一个,她总不可能将自己有金手指且金手指每月刷新的事告诉他,她想了想,决定给这个“蛊”起个响亮而威风的名字。
“此蛊名叫——霹雳无敌旋风隆咚蛊。”
沈昧静默一瞬,“这蛊朕闻所未闻,薛女郎的神威世无其二。”
“圣上谬赞,谬赞啦。”
“这个霹雳无敌…”
“霹雳无敌麦旋风咕噜蛊。”薛灵韵认真重复道。
沈昧说不上来,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握住鱼竿,状似无意问:“这个蛊,女郎还有吗?”
薛灵韵:“有!有!有了!”
沈昧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她兴奋地收杆,“圣上,不好意思,我先钓上来啦!”
沈昧内心翻江倒海,她这是什么意思?
一语双关吗?
这个薛灵韵莫不是用大胆荒诞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此女心机深沉。
一个小小的蛊虫就能牵制我,何其恐怖。
沈昧虽有不甘,但短时间内还不能动她。
沈昧没了钓鱼的心思,一行人打道回府。
薛灵韵拎着装有肥美大鱼的桶走在后面,心里美滋滋的,这条鱼是红烧好呢,还是炖汤好呢?
图吉回头望了薛灵韵一眼,叹了一口气。
看在这是圣上第一个带进宫的女郎的份上,自己还是提点她一下。
图吉刻意走得慢些,等着薛灵韵。
他悄声道:“薛女郎,圣上不高兴了。”
“没有吧,我看圣上脸上带着笑,不是生气的模样。”
“咱家跟着圣上多年,难道还会看错了不成?”图吉佯装生气,摆了摆拂尘。
“那依公公所言,圣上为何生气?”
“因为你。”
“因为我?”薛灵韵不解,她没做什么啊。
“对,正是因为女郎,你怎么可以比圣上先钓上来鱼呢?还如此高兴,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
薛灵韵恍然大悟,自己前世也是个社畜,怎么连最基本的职场规则都忘了。
“公公一语惊醒梦中人!”
薛灵韵提着桶,快步行至沈昧身侧:“圣上,您知道为什么只有我钓到鱼了吗?”
沈昧手上痛,低头一看薛灵韵的手果然红了一片。
他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去提桶。
薛灵韵愣了一下,将桶给小太监。
“为何朕钓不到鱼?”
“因为凡鱼不敢朝天子,万岁君王只钓龙。”
沈昧眼里揉进细碎的光,迸发惊人的神采:“好一个凡鱼不敢朝天子。”
“薛女郎文采斐然。”
“这不是民女作的诗,是民女家乡的才子作的。”
说话间已到了乾清宫。
薛灵韵远远的就看见一位身穿紫色圆领袍服,腰间玉带钩的老者坐在殿内,怡然自得喝着茶水,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薛灵韵知道,在大雍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着紫衣。
老者的敏锐度惊人,他察觉到了薛灵韵的目光,朝她望来。
视线相撞一刹,老者率先移开,见为首的是沈昧,他不疾不徐站起身,微微弯了腰:“微臣,拜见圣上。”
沈昧上前几步搀起他。
薛灵韵问旁边的小太监:“这人谁啊,好大的架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第一次进宫给她说八卦的小太监。
小号子面带鄙夷:“他就是当今丞相,王克厄。”
原来他就是权倾朝野的王丞相,太后的伯父,皇后的父亲。
不知道他进宫所为何事?
薛灵韵带着满腹疑问回了寝殿,屁股还没坐热,一面生宫女踱步至她面前。
“薛女郎,你认识一个名叫周萃的女郎吗?”
“周萃?她是我妹妹。”
“还真的是啊,你快回去看看吧,她好像有事找你,整天在皇城外哭嚎。”
薛灵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如何知晓的?”
宫女没好气地说:“我每日经过宫墙时都能听见,你要不信就算了。”
说完便走了。
薛灵韵心神不宁。
周萃她,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数尺丝纶落水中,金钩抛下隐无踪。凡鱼不敢朝天子,万岁君王只钓龙——解缙公司好像会吸我的阳气,每天下班回家都好困:(